“我没!”沛诚恼火道,“我不是因为……”
“哦?不是因为饿肚子,那是因为什么?”森泽航饶有兴致地看过来,沛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恢复面无表情:“不告诉您。”
森泽航露出稀奇的神色:“哟?今天这是怎么了?”
“反正我说自己没有不高兴您也不信,不想说了,不告诉您。”沛诚说罢在行走的侍者托盘上放下空杯,又端起一杯。“老刘还等着咱一起回去呢。”
“不耽误他回家,回市区之后咱俩去吃饭。”森泽航说。
沛诚牙关松了松,终于还是泄露了一点心声:“您有空的话干嘛不和姜小姐和岳总一起去吃饭。”
“和他们吃饭干嘛,你想看我和岳望锡打架?”森泽航说完顿了顿,忽然缓缓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得沛诚后背直发毛。
“怎么了?”沛诚警惕地看着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见面就吵架。”
森泽航笑着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
“啊,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陈秘书长?”他忽然抬眼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等等,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沛诚狐疑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54章 我的秘密就是你
回程的车上,沛诚没有再抗拒,顺从地坐到了后座。
只是等到车辆行驶起来之后,空调的热风迎面呼呼而来,他逐渐觉得车内的空气十分闷热,头脑也昏昏沉沉,眼皮异常沉重,脑袋不自觉地歪来歪去。
“怎么了,困了?”森泽航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沛诚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顺势缓缓朝窗户的方向侧歪过去。
“诶哎哎……”森泽航忙伸手拽住他,凑近观察了一会儿,他忽然笑起来:“今天真是稀奇,你醉了?”
“嗯?”沛诚闻言骤然清醒了一瞬间,“我没有。”
但也只有一瞬间,说罢他的眼睛又迷迷糊糊地半阖起来,下巴一点一点的。
森泽航打趣道:“谁和我说的来着?气泡酒,酒精和毛细血管充分接触,最容易上头。”
沛诚心里想反驳两句,吐出来的字眼却含混不清,只发出了咕哝咕哝的两声。他将额头靠在冰冰凉的车窗上,惬意地呼出一口气。
这时车辆经过一个缓冲带,略微颠簸了一下,沛诚的脑门当即和车玻璃激情碰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惹得森泽航震惊地看过来。
“老刘,你开慢点,不着急。”他说着抬起胳膊,用手掌垫在沛诚脸侧,试图往自己的方向带。但对方并不领情,脑袋拱了拱,双手交叉着往肚子上一揣,反而躲得更远了。
“不痛吗,”森泽航好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沛诚脑袋晕得难受,蜷成一团,“你别管。”
“哦,我不管。”森泽航说。
这人喝醉了之后好好玩儿,他心里想。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矛盾,好像什么也不在意,和谁也不计较,公司里的小姑娘都说你性格好。”森泽航说,“其实呢?也没有谁和你关系特别好吧?你总说你没有朋友,其实你也没有特别试图想和谁做朋友不是吗?总是隔着一层,刻意保留着一个安全距离,你在怕什么呢?”
沛诚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了,但还没完全睡着。听见这话,他笑了笑——不同于往日明朗又常带这些自嘲的笑,这个笑容懒散又松弛,基本而言,清醒的时候他是决计不会摆出这种表情的。
“是吗?外人看你才觉得高不可攀,有距离呢。”沛诚梦呓般说道,“我没什么本事,既不特别聪明,也……也不特别。”
醉酒后,他忘记自己在和森泽航划清界限的事,又用回了“你”这个称呼。
“我有什么距离,我对你还不好?”森泽航不满地问他。
“很好。”沛诚说,森泽航还来不及得意,沛诚转而又道:“不对,你不好。”
“不好?”森泽航扬起眉毛。
沛诚把下巴扬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一点儿也不好。”
“为什么?”森泽航问,沛诚不说话了。
“还说白天没生气,就是不高兴了,是不是?”森泽航声音轻柔,几乎是贴在他耳朵边说的,温热的气息笼罩他的耳廓。
“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他诱哄道。
沛诚睫毛动了动,睁开眼,脑袋偏着,似乎在思考。因为酒醉,他眼角微微泛红,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他盯了很久很久,久到森泽航都忍不住去瞧那里有什么奇特到值得人注意的东西。
可前方只是座椅靠背和地毯而已,平平无奇,森泽航又纳闷地将目光放回到沛诚的脸上。
那是年轻的、稚嫩的一张脸,却透露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和忧郁。他眼尾略有些下垂,显得很好欺负的模样,笑起来就更无害了。可是不笑的时候,又总是有些可怜。
他眼睛一直长这样吗?森泽航有点记不清了。
总之,那双眼像雾沉沉的大海,一改往日晴天下的清澈蔚蓝,不知水面下藏着多少不愿与外人说的心事。
“你看,就这种时候。”森泽航轻声道,“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我悄悄告诉你,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好奇。”
他仿佛是真的很感兴趣,双肘放在膝盖上,回头仔细端详着年轻人的脸。他实在是凑得有些过近了,沛诚不得不迟钝地转动眼珠,木然地回看着他。
窗外的风景模糊成虚化的镜面,两人的瞳孔中都清晰地映射出彼此。
“我的秘密就是你。”沛诚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森泽航一愣:“什么意思?”
沛诚眨了眨眼,忽然咧嘴甜甜一笑:“骗你的。”复又闭上了眼。
森泽航满头问号,静静等待了半天,没想到沛诚呼吸均匀了起来,居然已经睡着了。
第55章 错过多因误以为来日方长
对于回程车上的这一段记忆,沛诚自己是很模糊的,他依稀记得一些只言片语,在酒精的催化下变成光怪陆离的碎片,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答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竟给人留下了“神秘”的观感。
事实上,森泽航几次三番想要弄醒他来问清楚,都见他睡得熟而于心不忍。他还动了念头想让老刘把人一路打包回自己家,但考虑到隔天还是工作日,依旧得早起上班,也没什么意思。他想把眼前的小孩儿摇起来,向他确认反常的原因,是不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他无意识间一直在忍耐,他想听小孩儿憋不住了自己说漏嘴,但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可如果真的确认了呢?又该如何,他一时间没有想好。
于是经过反复的数次心理斗争,森泽航终于还是让老刘车先开到了沛诚家楼下。
老刘回过头来,嘿嘿笑着,说:“小鱼好孩子,平时工作认真又努力,现在累了。”
“嗯……”森泽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小鱼,到家了。”
沛诚迷迷糊糊地醒来,抬眼看见自家小区破烂的筒子楼,下意识摸上车门把手。门一开,他便被冷风灌得一激灵,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细说就一溜烟跑了,徒留车里迎风无语的森泽航和同情地看着他的老刘。
森泽航有些无奈,招招手示意老刘继续出发,反正还有的是机会,他心想。
他不知道的是,世人错过,大多是误以为今后还长。
他不知道,沛诚在冷风里跑了一通,回到家之后反而醒过酒来,困意也消失了,他一边刷牙,一边点开公司同事的闲聊群,才发现自己一下午没看,竟然刷出去了几百条消息,全都在八卦森泽航和姜远声。大家非常迅速地扒拉出两人的婚约以及两家的关系,附带几个八卦公众号的链接,比沛城之前自己搜得还全乎。所有人一致认为,两人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虽然几年未见,婚约也是两边家长在小时候半开玩笑定下的。但从姜远声一回国就直接杀到公司来看,这婚约保不齐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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