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金被选上,张且很高兴,相比之下,阿金倒是平静很多,他听其他几人弹奏之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能留在夜楼表演的基本都是玩职业的,而且技术还不耐,在夜楼熏陶加实战这么久,比学校里面大多数人都要强上一些。
其实,选择过来试试,阿金一开始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毕竟一旦决定,在演出之前就要经常过来训练配合,再加上夜楼那边也有几场重要演出,时间上很紧。考虑了半天后才决定过来,现在,他一点都不后悔答应来这里。
步入了这个复杂的社会,跳进这个大染缸,难以独善其身,尤其是在夜楼打工这些日子,阿金更是明白其中的艰难,看到过圈内一些光鲜背后的污浊,但习惯之后,却发现少了那份纯粹的热情,而在这里,他找到了丢失的那份纯粹。
屋里四人依然兴致盎然谈论吉他相关的一些东西,什么金属5和弦,高八位分解等等郑叹听不懂,张且提到的《十字街头》后面的飙琴片段郑叹也没看过,所以,郑叹对于这些人的对话内容实在没兴趣。
正想从窗台上下去找别的地方睡个觉,郑叹却发现警长和阿黄都凑了过来,估计是因为现在没人飙吉他了才大着胆子靠近,跳上窗台好奇地看着屋内。
大胖看着窗台上的三只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悠悠走过来,跳上窗台。
四只猫并排蹲在窗台,里面的人立马就注意到这边了。
反应最大的还是张且,这家伙见到四只猫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将自己搁在桌子上的水杯捞进怀里。
包括阿金在内的三人对张且的行为很诧异。
“干嘛这反应啊,茄子?”一人问道。
张且朝窗台上四只猫那边努努嘴,“军训的惨痛经历!”
那两人“哦——”了一声,见阿金还在疑惑,便将当初军训时的那件趣事说了出来。
当初军训时张且所在的方阵离焦威他们并不远,张且也是警长和阿黄推水杯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张且最喜欢的一个水壶,被阿黄给推下台阶,摔掉了一大块漆,把张且心疼得瘦了两斤。
在那两人说话的时候,被关在家这么久精力充沛并手贱更甚的警长从窗台踏上那张大桌子,来到搁在那里的吉他前。
屋里三人看向阿金,那把吉他是阿金的。来这栋瓦房的时候弹奏过,之后飙电吉他,便将吉他暂时搁在这儿,也没装袋子里。他有三把吉他,这把吉他是其中最便宜的,比较平民化,和协会一些学生用的差不多,太贵的他可不敢背着到处走动,但即便如此,不代表他不在乎,只是,看了看蹲在窗台上的黑猫,阿金有片刻的犹豫。
如果郑叹不在这里的话,阿金早就冲过去护吉他了。
郑叹没阻止警长,他比较好奇警长接下来会干嘛。
屋里四人谁也没出声,都盯着警长那边。一时间,相比起十分钟前飙电吉他气氛白热化的情形,现在就真符合老瓦房区的安静了。
警长在吉他面前歪着头看了看,尾巴慢慢摆动,然后抬爪钩上吉他上的一根金属弦,又收回爪。
金属弦震动发出的声音让警长弓着背往后跳了一步,等声音静下来后,又大胆地凑了上去,似乎玩上了瘾,继续抬爪子钩金属弦。
没按弦,发出的声音也只是空弦音,在郑叹听来纯属噪音,而且警长这种行为就是手贱、好奇下找的玩具而已,不具备任何音乐艺术感。
而出乎郑叹意料的是,阿金不仅没阻止警长祸害他的吉他,还立马放下手上拿着的吉他谱,从背后吉他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开始写起什么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与人飙琴飙得爽快,现在阿金的状态相当好,动笔之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或许,进入他的创作世界的还有警长“演奏”的噪音。
张且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嘴巴张老大,轻声走回原处坐下,对两外两人做了个口型——“作曲”。
郑叹也看到张且的口型了,看看正在玩吉他琴弦制造噪音的警长,再看看沉浸在作曲中的阿金,郑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仅没音乐细胞,连音乐的欣赏标准都扭曲了。但看到张且三人统一的被噎住一般的脸色,突然觉得,阿金这人似乎真的很有天赋,不然怎么能够从警长那种噪音一般的“演奏”里面听出灵感来的?!
曾经有人说,猫是城市忧郁的诗人,它们天生就是特立独行的流浪艺术家。郑叹一直不觉得,但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如此,只是他不懂属于猫的艺术。
半小时后,奋笔疾书的阿金重新抬头看向窗台上的三只猫,和站在吉他前已经没“演奏”正专心舔着爪子的警长,又提笔在本子上写了四个字——《猫的幻想》。
第一九零章 对那只黑猫好一些
张且他们围在那里,佩服阿金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创作,但对于阿金刚才写的只是扫了眼,并没有仔细去看里面的曲谱,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他们觉得贸然去看的话有种剽窃的嫌疑,因此,讨论的时候主要提的还是阿金哪里来的灵感,难道真的是刚才那只猫?
郑叹好奇地过去看了看。
见到是郑叹,阿金原本准备合上本子的动作暂时停住,还将本子往郑叹面前递了递,让郑叹方便看。
旁边张且三人见状,对于阿金的行为很不理解,何必对一只猫这么好?不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不算熟,没必要什么事都管着。
郑叹看了看,除了那个曲名之外,其他的看不懂,只知道那是小学音乐书上见过的简谱。
看了眼之后,郑叹就没兴趣了,重新回到窗台上。
“阿金,你们创作喜欢用简谱啊?”一个学生问道。他看习惯了吉他的六线谱,连五线谱都接触得比较多,突然看到简谱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很多人觉得,五线谱专业些,拿得出手,至于用于记录指法的吉他六线谱,因为协会本身的原因也用得比较多。
“嗯,因为没上过大学,一开始也没有接受过那些职业化的教育,吉他技术是跟一个没名气小乐队的人学的,后来自学偏多,摸索着创作的时候,就是用的简谱,后来各种都学了一些,但还是更习惯简谱。”阿金对于自己没上过大学的事情并没有隐瞒。进夜楼之后,那里安排了一些学习班,提升一下专业素养,但是对于接触最多的简谱,阿金还是更习惯用这个,基本上创作的时候都是用的简谱。
吉他协会的人现在很多都知道阿金并不是其他学校吉他协会的成员,但只知道他搞职业乐队,至于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阿金并没有说过,而且,在楚华市小型的没名气的乐队太多,看到阿金的年纪,其他人都认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解散的小乐队成员,并未深究。
曲谱方面郑叹不了解,不过,除了简谱、五线谱和吉他谱之外,郑叹还有次见到大胖家老太太拿着笔写曲谱呢,不过那上面全是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之类的字样。
对于阿金做出的这首关于猫的曲子,郑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评价,世上有不少人评价猫、去解析猫,不过,从郑叹接触过的这些猫来看,很多人将他们自己带入太深了,而不是从猫的角度来看问题,就算是郑叹,现在也很难理解警长、大胖、阿黄它们这几只的一些心思。
就像焦爸曾经说过的,“科学地说,不能用人类思维去解读猫类思维”,郑叹也只是人的思维而已。
不管怎样,郑叹还是很期待阿金的这首《猫的幻想》,希望下次去夜楼的时候能够听到。只是这之后,应该还需要修改,后面还要考虑编曲填词等问题,估计近期是听不到了。
至于吉他协会的五月份校内演出,郑叹倒是有一点点兴趣去看看,可惜,时间是晚上,到时候郑叹晚上依然被焦妈禁足的话就难说了。不光是郑叹,另外三只猫晚上也是禁足的,白天被放出来都是开恩了。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郑叹的表现在焦妈看来还不错,每天晚上都好好呆在家里,没出门,白天也按时回来,也没惹什么乱子。
郑叹这段时间是真安分,至少他自己认为还挺安分,去工地那边看进展之后,就到天桥那里帮那老头拉人气。有郑叹在的时候,老头木箱子里的钱会多一些,有时候,人的吸引力确实比不上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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