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道:“谁?”
柳羡之干涩的道:“小臣是来伏侍将士更衣的。”
不给阿蛮拒绝的机会,叶攸宁推开殿门,示意柳羡之赶紧走进去。
柳羡之一咬牙,跨入殿门。
阿蛮还未穿戴整齐,浑身湿漉漉的,柳羡之乍一进去,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去,满面通红,实在有辱斯文。
“嘿嘿……”阿蛮笑起来:“衣裳……的确难,穿……不会。”
虎贲军乃是贴身禁卫,衣着打扮自然讲究,一套官服零七八碎的,总有小十件。
柳羡之垂着头道:“小臣为将士更衣。”
“好!好!”阿蛮点头。
柳羡之硬着头皮抬眼,如同叶攸宁所说,阿蛮生得十足壮实,肌肉线条野性流畅,身上错综着大小伤疤,若不看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面,单单看这身躯,有一种恐怖狠戾的错觉。
既然已经抬头,柳羡之便咬着牙关,快速上下浏览了一遍,除了伤疤,果然连个痦子也没有,更不要说纹墨了。
“嗯?”阿蛮展开手臂有一阵子,奇怪的回头:“穿?”
柳羡之咳嗽了一声,道:“请将士……转过来。”
阿蛮点点头,一脸乖巧的转过来,大咧咧也不害羞,好似没穿衣裳的人是柳羡之一般。
柳羡之眼皮狂跳,眼眸快速眨动,不情愿的看向阿蛮的正面……
也没有?
柳羡之快速将衣袍给他披上,唰唰两下系上带子,麻利极了。
“哎呦!”阿蛮痛呼了一声:“太紧。”
柳羡之支吾道:“是,小臣注意一些。”
柳羡之不需要看,三两下给阿蛮穿戴整齐,后退了两步,逃跑似的退出偏殿。
嘭——
被门槛绊了一下,柳羡之差点摔在地上。
远处,叶攸宁偷偷摸摸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柳羡之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偏殿,确定阿蛮没有注意,这才朝着叶攸宁和喻隐舟走过去。
“如何?”叶攸宁问。
柳羡之脸面烧烫,结巴的道:“回……回太子,没有纹墨。”
“没有?”喻隐舟:“白费了这些力气。”
叶攸宁摇头道:“到也不算是白费,至少证明了,这个阿蛮并非是白支国的贵胄公族。”
喻隐舟眯眼道:“你的意思是……他也有可能是白支国的卿族?”
叶攸宁笑道:“毕竟不止有公族才能知晓国中机密,很多卿族也举足轻重。”
笑容慢慢扩发,叶攸宁的笑容分明柔软如春风,却带着一丝凉丝丝的寒意与料峭。
“攸宁还有一个法子……”
喻隐舟:“……”定然不是甚么好法子。
第55章 欺负他
阿蛮沐浴干净, 换上虎贲军的戎装。
黑色的介胄,宽阔的腰带,身姿挺拔, 矫健雄伟, 少年稚气扑面而来, 说不出的英气俊朗。
阿蛮被引着走进太子寝殿,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左顾右盼,睁大眼眸。
柳羡之呵斥道:“放肆, 速速作礼。”
叶攸宁却道:“无妨,阿蛮不是中土人士, 不会这些礼仪,也是情有可原。”
喻隐舟抱臂在一边, 哂笑一声。
阿蛮一脸迷茫,很快反应过来,像模像样的抱拳,道:“拜见太子……哥哥!”
阿蛮嗓音低沉,却唤得脆生生。
喻隐舟冷声道:“太子便是太子,甚么哥哥弟弟的?”
叶攸宁被他逗笑了,道:“你竟知道大周的礼仪?”
阿蛮摇头:“不懂,不过……他。”
指了指柳羡之。
柳羡之一时不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叶攸宁了然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看他作礼了,所以学会的?”
阿蛮使劲点头:“对对!太子哥哥……说得对!”
叶攸宁笑道:“你很聪敏, 一学就会, 以后放在孤身边,必然可以帮得上忙。”
“帮忙……”阿蛮傻笑:“帮太子哥哥, 蛮……欢喜。”
喻隐舟“呵呵”冷笑一声,又是意义不明, 似乎很是看不惯阿蛮那个蠢呆呆的模样。
叶攸宁道:“从今往后,阿蛮你便是我太子寝殿的人,要尽心尽力,为孤办事儿,可知晓了?”
阿蛮点头:“嗯嗯!听太子哥哥……话!听话!”
“好了。”喻隐舟面色阴沉,十足不耐烦的道:“你可以退下了。”
阿蛮舍不得的看着叶攸宁,眼神几乎可以拉丝儿,犹犹豫豫,似乎等着叶攸宁开口。
叶攸宁道:“你今日刚从圄犴放出,回去歇息罢,明日开始当差。”
阿蛮瞬间欢心起来,倘或头顶有耳朵,耳朵一定会竖起来。
“太子哥哥……关心阿蛮,高兴!”
喻隐舟冷笑:“太子向来是个亲和的主子,对谁都是如此,任是路边随意的一条阿猫阿狗,亦是如此,你不要会错了意。”
阿蛮不知听懂没有,还是傻呵呵的发笑,嘴里叨念:“高兴!高兴!”
喻隐舟:“……”痴子。
柳羡之带着阿蛮退出寝殿,给他安排住处。
喻隐舟等他走远,这才道:“这个阿蛮,一副甚么都不懂的样子,如不是个心智不全的痴子,便是心机深沉之辈,攸宁,你当真要留他在身边?”
叶攸宁道:“王叔放心,阿蛮便算是心机了得,但这里也是大周的王宫,再者……外面还有许多人要杀他,他留在这里,才能保全性命,阿蛮不会傻到拆掉自己避雨的屋檐。”
喻隐舟附和:“这倒也是。”
“只是……”喻隐舟蹙眉:“孤看那个阿蛮,便不顺眼。”
叶攸宁奇怪:“为何?那个阿蛮,虽不知到底何许人也,但生得皮囊,倒是极为顺眼才是,王叔为何看他不顺眼?”
喻隐舟揉了揉额角,正因着叶攸宁看他顺眼,所以喻隐舟才看他不顺眼。
叶攸宁看他越顺眼,喻隐舟便看他越不顺眼……
喻隐舟没有立刻回答,如果直接回答,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了,于是喻隐舟冠冕堂皇的道:“毕竟非我族类,孤也是担心攸宁。”
叶攸宁微笑:“多谢王叔挂怀,无妨的,攸宁自有分寸。”
阿蛮在侍卫的屋舍住下,一夜相安无事。
柳羡之一大早来伏侍叶攸宁起身洗漱。
“那个阿蛮,昨日可有动静?”叶攸宁问。
柳羡之摇头:“回禀太子,并未有甚么动静,给他安置好了屋舍,倒头便歇息了,听同屋的侍卫回禀,阿蛮一夜都未离开屋舍,连起夜也不曾。”
叶攸宁挑唇道:“安排他做侍卫,白日里孤可以看着他,夜间嘛——同屋舍的侍卫一共八人,七双眼睛盯着他,还能翻出天去?”
柳羡之难得笑了一声,道:“太子高明,太子安排他住进侍卫屋舍,可不是天然的软禁么?总是有眼目可以盯着他的。”
正说着,阿蛮便来殿中报道了。
叶攸宁今日并未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早晨例行公事,去了一趟天子的路寝殿,天子昏迷不醒,出气多进气少,叶攸宁请安之后便回去了。
阿蛮一直跟着叶攸宁,看甚么都好奇,看甚么都新鲜。
一直到了正午十分,轮到了阿蛮空歇的时辰。
叶攸宁微笑:“阿蛮,你去歇息罢。”
阿蛮摇头:“不累!保护……太子哥哥!”
叶攸宁道:“便算不累,也要用午膳,你跟着孤走这一大圈,必然饿了,用了午膳再回来。”
阿蛮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腹部,咕噜——
果然,肚子叫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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