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叶攸宁道:“别乱动,伤口止血了,不要抻裂。”
白偃惊讶的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一晚上没睡,一直……一直守着我么?”
“想甚么?”喻隐舟的嗓音插进来:“美死你得了。”
原来营帐中不只有叶攸宁一个人,还有喻隐舟。
喻隐舟冷笑:“是孤守了你一晚上,太子身子虚弱,怎么可能熬夜,今儿个一早才来看你的。”
白偃一点子也不失落,道:“太子哥哥一大早便来看我,如此关心阿蛮,阿蛮很欢心。”
喻隐舟:“……”这孩子,果然是个痴子!
喻隐舟拉住叶攸宁,道:“攸宁,你看也看了,白偃他底子好,身体比牛还壮实,不必担心,来,咱们去用早膳罢,别打扰白偃了,叫他好生歇息。”
叶攸宁点点头,道:“也好,那孤便不打扰你,乐医士说了,让你多歇息。”
“哎呦……嘶——”
白偃突然大声呻#吟出来,十足浮夸。
叶攸宁立刻驻足:“怎么了?”
“疼……”白偃捂住自己的伤口:“太子哥哥,阿蛮……阿蛮伤口疼。”
“怎么疼?是不是撕裂了?”叶攸宁十足关切。
喻隐舟:“……”装的!
白偃年纪小,扮可怜一点子也不出戏,可怜巴巴的道:“太子哥哥……以前……以前阿蛮受伤,娘亲总是陪在阿蛮身边,给阿蛮讲故事,哄着阿蛮入睡……阿蛮,呜呜……好想娘亲……”
叶攸宁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不落忍的道:“那孤……”
不等叶攸宁答应下来,喻隐舟抢先道:“伤口疼是罢?想让人哄你睡觉是罢?讲故事?”
罢了,朗声道:“柳羡之!”
柳羡之闻声走进来,道:“不知喻公有何吩咐?”
喻隐舟皮笑肉不笑的道:“攸宁,柳羡之是行人,出使在外,见多识广,最会讲故事了,不如……你与孤出去用膳,让柳羡之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
叶攸宁道:“王叔说的在理,论起讲故事,攸宁是在不在行。”
白偃:“……”
柳羡之:“……”
喻隐舟志得意满的拉住叶攸宁的手,临走之时还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白偃,白偃捂着胸口,这回是真的给气疼了,眼睁睁看着叶攸宁离开。
然后……
然后与柳羡之大眼瞪小眼。
柳羡之干巴巴的道:“将军想听甚么故事?”
白偃道:“随、随意便可。”
“哦,”柳羡之点点头:“那我便给将军讲一讲,民间流传的红裙女鬼的故事罢?”
“等、等等……”白偃眼皮狂跳:“还有没有……旁的故事?”
柳羡之淡淡的道:“水鬼索命的故事?河怪吃小孩儿的故事?还有……”
柳羡之挑了挑眉:“魍魉鬼压床的故事?”
白偃:“……阿蛮突然,不是很想听故事了。”
柳羡之微笑:“听一个罢,莫不是……堂堂鬼见愁的白将军,怕鬼?”
白偃:“不……不怕啊!”
二人吃了早膳,喻隐舟生怕叶攸宁回去探望白偃,道:“攸宁,白偃肯定歇息了,咱们不便去打扰,若是无事,孤送你回去歇息,趁着没有战事,养精蓄锐。”
叶攸却道:“的确有一桩要紧事儿。”
“甚么事?”喻隐舟问。
叶攸宁注视着喻隐舟,道:“还需要王叔帮个忙,搭把手。”
“孤自然愿意!”喻隐舟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二人没有回太子营帐,而是往营地偏僻的营帐而去。
“攸宁?”喻隐舟嫌弃的看了看左右:“你来这里做甚么?这里是停尸的地方,阴气太重,小心害了风邪。”
这里是营地专门停放尸体的营帐,每个行军的营地,都有会这样的地方。
只不过营地是新建的,还没有尸体,但这地方本就不吉利,喻隐舟这样做国君的,都很是忌讳此地。
叶攸宁没说话,亲自打起帐帘子。
哗啦——
黑洞洞的停尸营帐中,赫然摆着一具尸体!
喻隐舟皱眉,嫌弃的道:“攸宁,这是……?”
宋公带兵偷袭,但只是抢走了粮草,没有伤人;白偃带兵去送人头,但受伤的是白偃,也没有死人,按理来说,停尸营帐中合该没人才对。
叶攸宁闲庭信步的走进去,喻隐舟怕他有事儿,虽嫌弃,还是跟上去,一同进了停尸营帐。
哗啦——
帐帘子垂下,营帐中只有他们二人,并着一具尸体。
叶攸宁淡淡的道:“宋公一直无法博取白支王的信任,归根结底,是因着白支王还未发现王叔你的尸体,所以……孤特意命师彦,按照王叔你的身量体貌,寻了一具尸体前来。”
“原是如此。”喻隐舟点点头。
身材的确很像,因为这具尸体死了很久,脸面都腐烂了,还有磕碰的痕迹,的确像是从高山上掉下来磕碰的,也很符合,只是……
叶攸宁道:“只是这尸体终究不是王叔本人,有一些细节,还需要王叔亲自确认。”
叶攸宁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小布包,展开来是一只笔,还有一小碟子颜料。
将笔和颜料摆在尸体面前,叶攸宁道:“王叔,脱衣裳罢。”
“脱……”喻隐舟眼皮狂跳:“脱衣裳?”
叶攸宁点点头,道:“王叔久经沙场,一身的伤疤,是这尸体没有的,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攸宁决定,亲自比照着王叔身上的伤疤,为尸体伪造伤疤。”
喻隐舟:“……”
叶攸宁催促:“王叔,快脱衣裳。”
若是平日里,叶攸宁让他脱衣裳,喻隐舟一定迫不及待脱给他看,还是现在……
一具腐烂的尸体,黑洞洞的停尸营帐,对着自己心仪之人脱衣裳,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喻隐舟在叶攸宁催促的目光下,终于把心一横,开始脱衣裳,解开蹀躞,抽下革带,士兵的衣袍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袍。
喻隐舟的脖颈上、胸口上,赫然有两个还未消退的吻痕,乃是叶攸宁的“惩罚”所致,叶攸宁看到那吻痕,一点子也羞赧,面容极其平静。
踏踏踏……
叶攸宁一步步走过来,尸体就放置在二人身边,叶攸宁抬起手来,白皙的指尖柔软,轻轻的摩挲着喻隐舟胸口的伤疤。
“一、二……三……”随着数数,叶攸宁的指尖游移,细细的描摹着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痕。
啪!
喻隐舟一把握住叶攸宁的手掌,吐息变得沙哑粗重起来:“攸宁……”
“王叔,别动。”叶攸宁抽出手来,道:“乖乖站好,不要捣乱……你看,都数乱了,还要重新数。”
叶攸宁顺着喻隐舟半解开的衣衫看下去,挑眉道:“王叔,下衣也要解开,王叔的腿上不是也有伤痕么?”
喻隐舟的眼神染上浓浓的冲动:“攸宁,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攸宁歪头,一脸不解:“王叔,你在说甚么?”
喻隐舟:“……”旖旎又恐怖,这到底是甚么气氛?
第63章 婚礼在何时?
“此次能大败叛贼白偃, 宋公功不可没啊!”
白支王心情极佳,拍着宋公子源的肩膀,道:“宋公如此骁勇善战, 能将白偃打得落花流水,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没有看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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