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柳羡之道:“你能听懂白支国的方言,在此处看着他。”
“是,君上。”
喻隐舟搂着叶攸宁转身离开,他怕这里太过血腥,叶攸宁情绪又如此脆弱敏锐,万一给吓哭了如何是好?
其实喻隐舟也隐约感觉到了,叶攸宁的情绪很敏锐,但并不怕血腥。
叶攸宁怕不怕是一回事儿,喻隐舟担心叶攸宁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有一句话不是说了么——有一种冷,是家长担心你冷……
喻隐舟搂着叶攸宁离开刑房,牢卒早就收拾好了隔壁的房间,干干净净,铺着软席,烧着火盆,还摆了茶水和糕点。
若不说这里是牢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喻隐舟扶着叶攸宁坐下来,殷勤的给他倒上茶水,吹凉一些:“攸宁,渴了罢?”
叶攸宁呷了一口茶水。
喻隐舟又道:“饿了么?吃些糕点。”
叶攸宁放下羽觞耳杯,笑道:“王叔有甚么话,直说便可以。难不成,王叔与攸宁之间,还有甚么不能说的?”
喻隐舟:“……”
就因为是对你说。
喻隐舟拉住叶攸宁的手掌,道:“攸宁,孤……那日与你的表白,你意思下如何?”
“啊啊啊啊啊——”
“啊!!啊——”
隔壁传来凄惨的吼叫,一声叠着一声,层层叠叠震耳欲聋!
叶攸宁蹙了蹙眉,靠近喻隐舟一些:“王叔,你方才说甚么,攸宁没听清。”
“孤说……”喻隐舟正襟危坐。
“啊——!!!”
“孤喜……”
“啊啊啊啊……”
“……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攸宁有些歉疚的看着喻隐舟,道:“王叔,这里太吵了,攸宁实在没听清。”
喻隐舟:“……”
喻隐舟拍案而起,呵斥道:“用刑就不能堵住嘴么?吵甚么吵,吵得人心烦!”
喻隐舟呵斥之时,正好喊叫声停歇了下来,但喻隐舟的嗓音为了盖过惨叫,声音十足的大。
如此一来……
“呜……”叶攸宁吓得一个哆嗦。
喻隐舟的呵斥可不是从隔壁传来的,听得更清晰,叶攸宁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怯生生的看着他。
喻隐舟:“……”完了,又把叶攸宁吓哭了。
“乖,别哭别哭……”喻隐舟已经有了经验:“孤不是吼你,乖攸宁,别哭,这里凉,太伤身子……”
等叶攸宁止住了哭声,隔壁的惨叫也停止了。
喻隐舟狠狠送了一口气,拿起帕子,仔细的给叶攸宁擦掉面颊上的眼泪。
叶攸宁端坐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还沾染着泪水的湿气,仿佛朝露一般,令喻隐舟的心窍,说不出来的麻痒。
喻隐舟放下手帕,慢慢靠过去,温热的嘴唇轻轻吻在叶攸宁的眼睫上,将他泪水吻去。
“嗯……”叶攸宁像小猫一样喟叹了一声,轻声道:“王叔,好痒……”
喻隐舟的吐息陡然粗重,一把搂住叶攸宁的细腰,将人箍在怀中,何止是叶攸宁觉得痒,喻隐舟才觉心痒难耐。
“攸宁……”喻隐舟吻上叶攸宁的唇瓣。
“君上,太子……”柳羡之来到隔壁门前。
叶攸宁温柔而顺从,喻隐舟想要狠狠享用自己怀中的美色,只是眼下……
喻隐舟连忙整理了叶攸宁的衣裳。
柳羡之来到门口,立刻又退了出去,在门外道:“君上,太子,刺客已经招供了。”
刺客乃是白支国的贵胄,他身上有白支国的纹墨,可见身份地位不低。
很巧的是,刺客知晓当年的事情。
刺客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即使没有枷锁,没有镣铐,他也虚弱的无法逃跑,沙哑的说了甚么,突然笑了起来。
柳羡之道:“他说那个女人的确是姚国的国女,白偃被骗了,还一直忠心耿耿。”
白支国的国君起初只是看上了白偃的能力,想要将他留在军中,替自己办事。
可是白偃心里都是母亲,他想要回去给母亲养老送终。
于是白支国的国君去调查了一下白偃的母亲,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白偃的母亲,是中原的国女。
白支国的国君,为了防止白偃回到中原,干脆让心腹扮做中原人的模样,用中原制式的兵器,杀死了白偃的母亲。
白偃回到家里,看到的便是母亲的尸体。
仇恨,让白偃发疯,他重新回到了军中,立誓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这个时候白支国的国君抛出了橄榄枝,装作可怜白偃,收他为义子,也是为了让白偃更好地为白支国卖命!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畜生——”
白偃抓起案几上的刑具,不知是甚么,也没有看是钝头,还是锐器,在那刺客身上一顿乱砍,乱扎、乱刺、乱砸。
他整个人都是乱的……
喻隐舟嫌弃的蹙眉,搂住叶攸宁,不让他去看这样血腥的场面。
“疯够了没有?”喻隐舟不耐烦的道。
“呼——呼——呼——”
白偃的吐息,仿佛发狂的野兽。
眼珠子血红一片,眼中模糊的都是眼泪,仿佛在流血泪一般。
喻隐舟冷声道:“你是个聪敏之人,合该知晓,孤留你到如今的用意。”
白偃慢慢的抬起头来,颓丧的坐在地上:“你们……想知道甚么?”
他的目光转动,看向柳羡之,道:“你和大王子,不是我害的。”
柳羡之一动,冷声道:“事到如今,怎么,你想活了?”
白偃摇摇头,道:“我并非想要推卸给任何人……但谋害雒师使团之人,的确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白偃突然笑起来:“现在想一想,当时那个狗屁的义父,就是想要栽赃给我,让我背上这个罪名,让我……让我再也无法回到中原去……”
叶云霆与柳羡之的使团,被白支国突然偷袭,叶云霆少了一条腿,柳羡之失去了尊严,二人都是死里逃生,其他的使者,一个也没有走回来。
当时使团遭受到了白支国的突袭,那个打头的将军,骑在马上,戴着一只白色狐狸的面具。
那是白偃的标志。
白偃摇头道:“但是我并没有在军中,被调回了白支国的王庭,因为我不同意偷袭使团,后来回到军中,这才发现,白支王让人假扮成我的模样,戴了我的面具,去偷袭雒师的使团……”
“当时……我不知白支王的用意,他说我是他的义子,这样的军功,不想让旁人占了便宜,因此才令人改扮成我的模样,如今这么想起来……”
“哈哈哈!!”
“他是怕我回到中原,用血海深仇,彻彻底底的,断了我回去的路!”
使团出事之后,的确,雒师将这笔账记在了白偃的头上。
白偃疯狂大笑:“好啊!好!好!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甚么义父!甚么为我好!!为我好,杀了我的母亲!!”
白偃又哭又笑,癫狂的吼着。
咕咚……
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攸宁连忙道:“死了没?”
柳羡之去试探了一下鼻息,道:“太子请放心,还有吐息。”
叶攸宁松了一口气。
喻隐舟见他如此关心白偃,心里酸溜溜的,十足不舒坦。
又听叶攸宁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无义”的言辞……
“幸好,废了这么大劲儿,若是死了,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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