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辰为元帅府特制的防信息素口罩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曾经江郁以为,那是对他来说最没用的发明。
所以说,绝不能把发热期的楚文禾放在视线之外。
没有alpha能扛过这样的信息素。
江郁甚至有点阴谋论:他怀疑楚文禾自己清楚这事,才把发热期规划得如此精细,以至于一周前就开始回避人群。
卧室的窗帘拉着,桌上的电子表显示17点,他已经回来快两个小时了。
楚文禾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中,头陷在枕头里。
江郁把omega困在怀里,撑起手臂起身前,还在咬着楚文禾的下唇拉扯。
“等我一会儿。”
江郁拉开omega圈着他的手臂,“我不走远。”
宁辰说omega的发热期千人千面,有的人一言不发,有的人很热情。
而楚文禾,是虽然一言不发但很热情的类型。
知道无法阻止他暂时的离开,就用那湿漉漉的眼神追随着他的动作,似乎还有一股肯定能把他留下的自信。
江郁压根不看,
直接就下床出门去了。
在江郁的印象里,楚文禾不算很“自信”的那种类型。或许因为是omega的缘故,生活得谨小慎微,尽量不去和alpha产生关联。
这倒是与离婚前大相径庭,不知是不是被他离婚时的话打击得太狠了。
来到客厅,信息素浓度变低的地方。
这里和卧室比,
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
一股清冷钻进衣领,江郁也比刚才冷静了些。
冰箱里有只比室温略低的瓶装水,omega到了发热期只喝水不吃东西,信息素大都随着汗水流出,汗液的成分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随着发热期达到顶峰,信息素浓度增高,独属于那个omega的信息素香气也越来越浓。
江郁在客厅里逗留了几分钟。
用通讯器设置好自动回复的邮件,又把页面拨到标记过的邮件栏。
早在楚文禾离开梅泽前,他们结婚时的那家婚戒店就发来了当初测量的指围。江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和自己测量过的数据完全对不上了。
若按照当初的数据打造戒指,那戴在此刻的楚文禾身上,多少有点灾难。
“……”
江郁唇边仍有笑意。
完全不在意,也无所谓的笑意。
从前那个跋扈的、令人厌恶的前妻去哪了,丝毫不会引起他的好奇。
……
从客厅回到卧室。
双眼适应黑暗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郁看到床铺之上,omega侧躺蜷缩的轮廓。
楚文禾不拒绝补充水分,却每次都喝得很少,可能是把水当成了会弄湿巢穴的潜在威胁。
这就更离不开人了。
也难怪楚文禾要找人合租,过去的发热期肯定是程玉在照顾。
江郁莫名感觉他在喂一只不足月的小动物。
“可惜,”江郁拿着瓶子,盯着楚文禾把吸管含住,“一到了发热期,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又不免期待着,楚文禾渡劫成功后会怎么看待他的关系。
江郁第六感向来准,反正他不会期待太高。
“不喝了?”
江郁把瓶子推近,“再喝一口,就一口。”
水位压根没下去多少。
“……”
楚文禾反倒把瓶子推给他。
江郁:“我喝过了。”
“……”
还是执拗地推给他了。
“??”
江郁的意识已经从“期待楚文禾之后的反应”转向眼前的水瓶了。
看了看抬头的omega,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哦……”
意味深长应了声。
江郁拿掉瓶子里的吸管,笑说:“你这种一到了发热期就变成哑巴的omega,是该找我这样懂你的alpha。”
说罢,他仰头把水灌进嘴里,拉过楚文禾的脖子,再次堵住了那滚烫的嘴唇。
……
……
发热期第二天。
江郁把楚文禾抱回了前一晚睡过的衣柜。
那里有足够的素材让楚文禾折腾,看得出楚文禾没有因为alpha的陪伴忘记“大业”,半夜睡着了还在被子里拧麻花。
“先戴着吧。”
江郁挑选了一条白色的项圈,“我答应过你,临时标记得一周内消失。”
它没有上锁,
是像腰带般有金属锁扣的设计。
这种项圈更多是服务恋人的,在omega做好被永久标记的准备前,防止alpha在omega的发热期一冲动把人标记了。
江郁有点遗憾地看着留有齿痕的腺体被它彻底遮住。
“我可没法保证不会再咬你。”
……
以往,江郁会在这里完成服装的最后一道程序,把送来的样品挨个确认一遍。
如今桌子收拾得干净了些。
笔记本计算机和咖啡杯,他打算在这里工作了。
经过了昨天的事,别说出门,房间他也不打算分开了。
上午,
江郁还自诩好心把楚文禾放回那个鸟窝般的巢穴,结果楚文禾充满了抗拒,死活不愿意再睡那里了。
【宁辰:弃窝了】
【江郁:是因为感觉到alpha比巢更好了?】
【宁辰:不是,是单纯对巢的始乱终弃】
【江郁:能给他拆了么】
【宁辰:不能拆,拆了他会和你拼命】
【江郁:……】
【宁辰:哈哈哈,他这一发热,凭空烧掉你不少钱吧?】
【宁辰:你完全可以存些不要的衣服】
【江郁:不要紧】
【宁辰:他也会自己要的。不过你可真好,这种事从来不糊弄他】
【江郁:我想把他喂刁,看谁还养得起他】
【宁辰:……】
……
江郁关上通讯器,一抬头就看到楚文禾坐在衣柜挡板上,直勾勾看着自己。
楚文禾的颈围比较细,小型号的项圈束好后,脖子旁还露出一截。
那衣柜很高,卡在半中腰的挡板也超过了楚文禾的半身,楚文禾坐在那里,光裸的小腿和脚踝还耷拉着。
江郁:“怎么了。”
楚文禾已落了地,回身抱出一大堆衣服,行尸走肉般向他走过来。
秉着宁辰的事先嘱咐,江郁没做出任何干涉。
于是,他就眼看着楚文禾前后分三次搬出了挑选好的衣服,都堆在了他办公的桌案旁。
“……”
楚文禾用快烧熟的脑瓜给新巢选了一次址——江郁的桌案旁有个收纳橱,比桌案矮半米,正好形成了一块夹角。
江郁暗自感叹造物主创造omega的别具匠心。
不过这巢是不是有点危险,地方不大,还是悬在半空的。
楚文禾显然贪心不足。
小小的空间想把那么多衣服都放上。
结果,足足半个小时,失败了四次,气得躺在半成品里睡着了。
江郁的关注点却不同。
前天晚上那个巢只有最暗最素的颜色,今日的巢里多了明黄色和脏橘色,乍一看像窗外天际的夕阳。
——是omega感觉到安全了么。
这个巢距离他只有二十厘米不到,江郁一伸手就能摸到楚文禾露出的脑袋。
“不会有别人接近这里的,”
江郁喃喃说,“大胆在所有房间里留下属于你的印记吧,omega。”
……
那个半成品在三小时后就被楚文禾丢弃了。
江郁觉得可惜,还丈量了它的三维,拍照留念。
傍晚。
袁兵送来了新的伤药和绷带。
江郁在客厅解决了晚餐,想着再次回到衣柜的楚文禾应该渴了。
等他再回去,
楚文禾又坐在挡板上等他了。
江郁:“又要出来筑巢了?”
可楚文禾全然没动,这次身后也没有成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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