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禾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他可不想耽误这俩晚上的好事。
婚房在僻静的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楚文禾来的时候打车就用了两个小时。
江郁:“你在门口等着,我送你。”
等着……?
楚文禾踮脚探头,见江郁去了阁楼的车库。
几分钟后,江郁开着车停在他面前,车的副驾驶门松动,自己打开了。
“上来。”
楚文禾僵硬站在原地:“你自己开车来的?”
“对。”江郁看他。
楚文禾恶狠狠问:“袁兵呢?!”
江郁唇角微动,“你上来,我告诉你。”
砰——
楚文禾伸腿一迈进座位,用力关上了车门。
江郁也不急着回答他,凑过来为他系上安全带,慢悠悠说:“他下周过生日,我给他放了十天假。”
“没骗我?”楚文禾警惕。
“我从来不骗人,”江郁稍一停顿,笑道,“不在这种事上骗人。”
跑车开进盘山公路,
一路向通往城市的大道开去。
四十分钟后,一排排路灯映入眼帘。转过路口,豁然开朗。
楚文禾靠在座椅迷迷糊糊的,灯光扫过眼皮,他朦胧间睁开眼,看到前夫在拨弄耳机,似乎在集中听里面的内容。
那握住方向盘的手袖口露出一截手臂,alpha的皮肤在暖色的路灯下仍看不出温度,淡漠的眼神正看向前方。
江郁平稳驾着车,“我以为你不会教他筑巢。他筑巢是为了取悦alpha,这应该不符合你的期待。”
楚文禾看着空了的背包,他把教材送给了宋明艺。
“我不反对omega‘取悦’alpha,”楚文禾说,“前提是,他是发自内心地想做这件事。”
江郁:“所以你会因为许今说‘omega筑巢是为了alpha’而生气,却不会讨厌宋明艺?”
楚文禾侧过脸:“你告诉我,为什么omega筑巢时,首先想到的不是用它保养身体,而是怎么让alpha高兴?”
始终藏在心底的疑惑,楚文禾不知为何会问眼前这人。
可能是他对江郁的答案有所期待。
江郁轻笑,甚至没有思考半秒:“因为对他们来说,比起自己的身体,让身边的alpha高兴更重要。”
楚文禾蓦然没了动静,刘海遮住了眼。
车正好停在顺心诊所楼下。
江郁手臂搭在方向盘,“你虚长我3岁,竟然看不透这么简单的道理。也难怪你进退失据,到头来留了满脑子的问题,待午夜梦回想起来,肯定很折磨吧。”
楚文禾冷眼:“你这个人——”
“可以陪你哦。”
江郁关掉了车内的照明。
“不需要,”楚文禾推开车门,“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考虑相亲。”
倏地,一条手臂揽住了他企图下车的腰,楚文禾向后一倒,背部贴住了前夫的胸口。
“别去。”
江郁一手圈着他,拉开衣襟,用外衣裹住了他的身体。
楚文禾回头,alpha冰凉的嘴唇正停在他的后颈上。
江郁:“你要是去,我肯定会咬你。”
第59章 兔子
楚文禾气息不畅。
三个月前的那晚后, 前夫来来回回给他找了不少事做。他看过原著,江郁绝不是喜欢与人亲近的类型。
别的小说里,主角攻让人感到安全可靠又舒心, 这本《不会筑巢的omega》里, 主角攻只会给人添堵, 还让人有种随时会掉进坑里的幻觉。
江郁总在没人的时候展现出意外的“粘性”,抱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脖颈周围。
虽是避开了他的腺体, 但总让人感觉危险。
楚文禾更加坚定了搬家的想法。何止要搬离那条街,让他搬出这个星球他都乐意。
又过了片刻, alpha只是放完了狠话, 然后像动物一样把头放在他肩侧, 没再有下一步行动。
微妙的气氛里,楚文禾又想起了江郁在刘家的状态。
终于,楚文禾试探问了句:“你……”
江郁以为楚文禾要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他抬起眼, 等着楚文禾的下文。
楚文禾:“你是不是喜欢巢?”
“……”
江郁又把头埋了回去。
过了许久才说:“我不是喜欢巢……”
“哦。”
楚文禾卡在了这个答案上。
不喜欢巢?
那他筑巢时对方眼底的光亮是错觉么。
说好了《不会筑巢的omega》呢, 主角攻不喜欢巢喜欢啥?
楚文禾回头:“我本来是想说, 如果你喜欢巢的话, 我可以筑几个给你。”
闻言, 江郁又抬起了头。
楚文禾:“然后你就别来烦我了。”
“……”
江郁无言看着他, 楚文禾从车门的玻璃看到前夫的脸,像是有点生气, 又像是有点无语。
总之,那句“我不是喜欢巢”看来是真的。
楚文禾甚至想对对暗号, 严重怀疑对面的人也是穿过来的,可仔细一想, 江郁的所作所为,的确“配得上”原书的人设。
“今天半夜有双子座流星雨,”
江郁阴沉沉说,“如果愿望能实现,你会许什么愿望。”
楚文禾:“……”
“我想回到九个月前。”江郁说。
起初楚文禾没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又在瞬间反应过来。
九个月前。
是两人离婚的日子。
像是在暗示什么,体感上又感觉什么都没说。
须臾,
楚文禾轻飘飘说了句:“我想回到三个月前。”
江郁松开他,楚文禾立刻转过身,两人变成了面对面。
omega这样在封闭的空间和alpha对立无疑是危险的,可前夫盯着他,一副要和他讲道理的样子。
“楚文禾我问你,”江郁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不少,“要是你离婚的时候说前妻不会筑巢,时隔半年前妻突然变成了筑巢的高手,你会怎么想?”
楚文禾眨巴眨巴眼。
能怎么想……
谁知道自己会莫名穿到这里来。
楚文禾抱起手臂,“那我也问你,是谁离婚的时候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又在见了一次后紧追不舍,还莫名其妙不许前妻考虑相亲?”
“……”
江郁抬手打开了照明。
车内一亮,两人的表情没了遮挡的屏障,已无所遁形。
江郁:“离婚前的你确实一言难尽。”
“……”
楚文禾面无表情。
江郁又说:“……回来吧。”
这回换楚文禾歪头看前夫,“什么?”
江郁别开脸:“只说一次。”
此时——
顺心诊所突然亮起了灯,是程玉听到客厅传来“啪”的一声,赶紧跑出来看看。
鲤鱼拍在地上了。
两眼放红光,摆动着尾巴,口吐白沫。
“完了完了完了。”程玉抱着它,“不会是要死了吧?”
然而,它只疯魔了半分钟,又渐渐平静下来,圆圆的嘴一张一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同一时间的楼下。
楚文禾礼貌关车门,一脸看破的不屑:“你少来这一套,又在谋划些什么?”
“早点睡觉吧。”
江郁从车窗递了风衣出来,“用它。”
……
江郁没有立刻把车开走。
车内照明关闭,漆黑的空间内,江郁仰头靠向车座,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笑意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脸上淡漠的表情隐藏在了没有光亮的地方。
时隔半年,楚文禾没有了“求和”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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