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点阳气怎么啦!(111)
剩下的话模糊不成音,因为那张叭叭叭的小嘴被狠狠堵住了。
可喜可贺,我们究极资深老魔法师和小魔法师兜来绕去,最后是老魔法师按捺不住,捅破了薄如蝉翼,却如天堑难以逾越的那张纸。
谢崇森的唇意外的温热柔软,与他本人冷硬外表不符,像他柔软的内心。
是清清淡淡的松香味,他几乎要溺死在他的小心翼翼与满心疼惜中。
他反手捧住他英俊的脸,另一双手难耐的插/入他微硬的头发中,加深了这个吻。
谢崇森这个没经验的,想一触便走,可白灵能让他如愿吗,好不容易老闷骚主动一次。很快,套路多多的小朋友便反客为主,借住手多就是了不起的优势,将谢崇森按在身下亲。
……其实是不动尊蹲了蹲身子给小朋友点自尊心啦。
小朋友像刚尝荤腥的恶犬,狠狠地咬噬、辗转,像要把这些日子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起初的毫无章法,在谢崇森配合引导下,变得技术尚可起来。
谢崇森揽着他莲香四溢的纤细身子,出神的想,我终于握住了永恒。
一番亲热过后,白灵率先小脸爆红的推开了谢崇森。
他把丢人的还缠着人的三双胳膊收回去,又缩小了身形,换做了和之前一般的人型模样。
他用大围巾不自然的围住红晕遍布的脸,转移话题:“总之,血童已除,这个大患总算可以交差了。”
谢崇森低低“嗯”了一声,掏出手机联系佘姐那边。
其实变化多舛、异象丛生的天色,已经将白灵归位成功的好消息散播了出去,微博上可算有一条热搜盖过了肖兔宝系列,便是“燕京上空金色莲花型光柱”。
点看,便见热搜里气象爱好者、砖家,激昂文字探讨异象成因,呼声最大的,便是什么入冬了暖寒流交锋造成的云层漏光之类,然而评论中点赞量最高的,是个什么算命专家,还橙V:“有得道高人飞升了,知道真相的早打坐修炼去了,还在这和你解释?”
一群网友嘲讽他“那高人你现在干嘛呢”,也有一群以为他开玩笑的,编起了各种段子,什么“道友你在哪”,什么“一觉醒来这个点了燕京申奥成功没啊”,总之没人当真。
血童教教主已逝,死的尸体都化成灰了,佘姐一用幻术逼供,那劳什子工作室负责人就一股脑交代了。
归海靖是个擅长笼络人心却不擅长管理的,什么企业文化企业发展都是这个负责人在做,各类邪教活动证据一网打尽,连带着印刷厂印刷成本都说的清晰详细,让佘姐向国安交材料难度减轻十倍。
佘姐听得谢崇森语气不似以往冰冷生硬,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揶揄道:“行了,你俩不用过来了,好好叙旧去吧。这边雪闻和我一块呢,他心情不好,你俩过来反而添堵。”
白灵超想围观招供现场,一听后半句心里不太舒服,便没主张要去。
人各有命,说来容易,想来唏嘘。
车上,白灵放了他最爱的歌单,他意外的爱听钢琴曲,随着轻快节奏哼着小调。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惆怅天色,开口道:“我们……再停留一世吧。”
这正是谢崇森想问又不敢问的,他松口气:“好。”
白灵睨他一眼掩不住的欣喜,也勾起嘴角:“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才不是想多陪陪你呢,我就是想多玩几年,回去又要被压榨劳动力。”
“嗯。”
白灵又说:“再说,你要一走,你的宝贝弟弟可咋整,两眼一摸瞎,你们家三年能被他玩完。”
他说完觉得有点夸张,又歪头想了想:“倒也不会。你走了,他说不定能成长的更好……他是个命格祥瑞,又性格坚毅的。你觉得呢?”
谢崇森难得的垂了垂眸子:“我确实放心不下他。这些年,我也真把他当弟弟看,我占了他们家名头,就不能弃他不管。”
他说完,又赶紧解释:“是年幼的那种弟弟,自然与你不同……”
白灵看他紧张样儿,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
他们径直回了谢家小楼。
家里没人。许久未归,玄关积了一小层灰,谢崇森吹风将屋子打扫一遍,才让白灵进门。
这次归家,又是不一样的心境,白灵换好家居服,直接扑到闷闷坐在沙发上浑身僵硬的男人身上,给他一串热情的吻。
小朋友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黏人让谢崇森心里有种被填满的感觉,他稳稳地揽住他,捏捏他小鼻子:“这么爱粘我?”
“哼,别人想让我粘我还不粘呢,”小朋友傲娇的一扭头,“有意见憋着。”
——
最后一份材料整理完毕,封存进牛皮纸袋,与其他档案一起加红封,加急送到燕京国安委。
从隐蔽小巷出来,李雪闻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没有门牌号的“老旧”实则大有洞天的单位,点起一支烟,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去。
一切都结束了。
火星在吞云吐雾中明灭可见,远处天边阴霾沉郁,暴雨将至。
他却不想回去。
那是谢宅,并非他家。
事已至此,他不是要埋怨命运的可笑与作弄,只是觉得满心荒凉。在这一瞬,他是有点嫉妒谢一海的。
他们的记忆随着白灵归位,也都化开了幻象,他清楚地记起,从原戊青方墓出来后,谢家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谢一海有了为他顶天的哥哥,将他保护在魑魅魍魉与复杂人心之外。
谢一海,不,谢林海,明明与他一般是孤儿。
他却没有那个命。
手机突然一声振动,他本不想理,却鬼使神差的随手划开屏幕。
陌生号码。
【你那边结束了吗?小荷】
他烦躁的把烟踩灭,又反应过来她不在身边避讳什么,低声咒骂一声。他不想理她的,却不知接下来做什么,反手一个电话打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想必没想到他会打来,声带错愕:“你这是结束了?”
“嗯。找我有事儿?”
“倒也没,就是关心一下,”张以荷轻咳一声,她似乎感冒了,嗓子有点哑,“你晚上有空吗?”
李雪闻抬头看看天色,又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
其实已经九点多了。
“你吃饭了吗?”
“没。”
“真巧,我也没有,”张以荷轻快的笑笑,“你在哪啊?”
“我去找你。你还在柳山路是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雪闻挂了电话。他踢一脚烟头,又幼稚的试图用土把它埋起来,最后烦躁的捡起,扔进垃圾桶。
也好,吃点东西消磨一下时间。他麻木的点火,启动,朝目的地前进。夜色下的燕京是雍容华贵,亦活泼生机的,可周街灯火繁华,无一入他眼。
小姑娘早已等候在街边,裹着浅粉色的羊毛大衣,一头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她今天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化了妆,带了耳钉,巧克力蛋糕后两颗毛绒球,俏皮又可爱。
李雪闻恍惚的瞥了一眼她的耳钉,后者俏皮的笑笑:“好看吗?”
“嗯。”他心不在焉的打火,“去哪儿?”
“不知道。”
车厢内静了。
李雪闻也不知道去哪儿。他有选择恐惧症,做决定的事向来交给谢一海来,他总能在万千选择中选到大家都爱吃的。
张以荷顿了顿:“我不太饿,要不,去你想吃的地儿吧。”
李雪闻也不是矫情人,张以荷说了,他便一声不吭的启动车子。
他情商不低,知道和女生吃饭,应该去西餐厅啊、私厨啊,再不济吃个无功无过的火锅,可他偏不想。
他在初冬彻骨的冷空气里捏着车钥匙,突然好想回到过去。回到什么都不知道,即使青春忧伤,仍能笑着闹着横竖过日子的时候。
如果这是任意门的钥匙就好了。
他浑浑噩噩的开去了大排档。
仿古大红灯笼的街灯璀璨,一片飘摇的喜气,人声嘈杂,小吃香气与聊天声交织在一起。
张以荷没抱怨什么,反倒两眼倒映着红红的灯火,惊奇不已:“哇哦,好香啊。”
李雪闻这才想到,大小姐怕是没吃过这类贫民食物。他烦躁的挠挠头:“你吃吗?不然换个地儿?”
小姑娘没说话,开门下了车。
她拎着偏长的风衣,直直冲进了那片热闹的现世。
她小心翼翼的绕开端着吃的聊天走路的人,双眼全程盯着他们手中的端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净桌子,她急忙坐下,也不顾风衣差点垂落在地,朝停完车的李雪闻奋力招手。
李雪闻心中涌起了一团莫名的火,在看到她一双充盈着热烈红光的眼后,消了下去。
他们点了很多东西,烧烤、炸串,还有很多只有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李雪闻看着两大端盘欲言又止,却在张以荷亮晶晶的视线下继续点餐。
初冬的风凉,可周围是热的,李雪闻空洞的胸膛重新传来了心跳。
他拿来两罐啤酒,示意张以荷挑选。
张以荷想了想,拿过了奶啤。她笨拙的“撬”开易拉罐,小口抿了一口——“好苦!”
李雪闻笑了,一口气咕咚了半罐:“你不会没喝过啤酒吧?”
“没啊,”张以荷皱着一张小脸,“家里人不让我喝酒。这个明明叫奶啤,怎么一点奶味都没有啊……”
“喝不惯就别喝了,很多人喝不惯这个味儿。”
“味道倒是还好,”张以荷扯出一个有些稚气的笑,又抿了一口,“原来啤酒是这种味道啊。”
她砸吧砸吧嘴:“确实没什么好喝的嘛。怎么那么多人爱喝酒呢?”
是因世间失落人太多了吧。
若非生活太苦,又怎会有人爱喝这苦兮兮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