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点阳气怎么啦!(63)
白灵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木雕表面,光洁顺滑,是上好工艺打磨后上漆后的感觉,和自称“林麒鸣”的木人简陋外表还不一样。
“林麒鸣联系上他妹妹了吗?”白灵忍不住担心,“这不会真是他妹妹吧?佘晴时说,林明晚在她那修养,应该是假的吧?”
谢一海试图联系林麒鸣,电话中又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醒,他只得把木雕照片拍下来,给林麒鸣微信留言。
木雕太过邪气,谢一海用黑绒布包裹,三张符纸封住“头”,“脚”,“心”,把木雕放进地下室封存。
地下室的门仍贴了一圈符咒,白灵想起了这个全家唯一没冒险过的地儿,摩拳擦掌,朝谢大佬讨好的笑:“大佬,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呀,我可以进去看看嘛?”
见谢崇森不答,白灵又撅起小嘴巴,竖起小葱一样的食指:“就一会儿,十分钟?一分钟?就一分钟嘛……哎呀我看一眼就走,十秒,十秒!”
“好不好嘛,”白灵见撒娇大法貌似不管用,急了,使出“猛虎下山式”扑到谢崇森腰上,再使出“猛虎撒娇式”,抱着谢崇森锻炼的坚韧有力的腰猛蹭,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我要看我要看嘛,你不让我看,我要好奇死了,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谢崇森内心都快萌化了,但他是谁啊,专业不动声色面瘫担当,他沉默的垂下头,用大手轻轻的摸摸白灵毛绒绒的小脑袋,把小孩细细软软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不是我不让你看,里面设置了阵法,对你身体不好。”
他又说:“我没有什么可瞒你的,里面有一些老祖宗从秦朝传下来的宝器,古书,还有历代封印的精怪:随着每一朝新家落户,都要设了阵法封在离谢家最近的地方。因此,里面有锁魂阵,若三魂七魄不全的精怪鬼魅强行进去,便会被封锁住。”
白灵一听害怕了:“这么凶?那,这个阵法不能关停的吗?”
谢崇森摇头:“可以关停,但里面的东西会出来。”
白灵鼓起小胸膛,想说我才不怕,又想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胆子可大了,可一想历届遇到过的鬼同胞们——轻的缺胳膊少腿,重的七窍流血,再重一点跳楼自杀啊溺水巨人观啊——确实有点经受不住啊。
像白灵这样又干净又浑身不缺少零件的鬼,白灵反正没遇到过第二个。
他泄气了:“好吧,出来的话你再抓一定很麻烦啦……算啦算啦。”
小鬼思维跳脱,不开心的事情总能一转眼就抛到脑后:“那你陪我玩游戏吧,我买了一个双人游戏,总是没人陪我玩,现在你可不能用忙拒绝我啦。”
谢崇森哪说得出“不”字。
白灵的侧间不小,但电竞椅只有一个,挤在桌子前怪不舒服的,谢崇森便直接把显示器拿到主卧,放在茶几上,二人则坐到谢崇森大床上。
白灵看着熟悉的分布,想起了他以为谢崇森看不到他时干的一系列破事,小脸刷一下就红了。
大床是深黑床单,整洁到一个褶子都没有,白灵记得他把床单弄得狗窝一样,还零食袋一地,现在想起来,没被谢大佬当场打死真是太幸运了。
谢崇森把游戏机安好,却见白灵站在床边不知想啥呢,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可爱极了。他起了逗弄心思:“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和我一起睡了。”
白灵被谢崇森流氓言论吓了一跳,小脸更红了:“你,你,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什么时候和你睡了?啊不对不对,我不过就是和你躺在一起过……躺在一起的事情,能算一起睡嘛!”
谢崇森蹲下身,他这个举动,让他视线能和白灵平齐,甚至低于白灵了。
白灵有些不自在,他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谢崇森准备的软垫上,拉拉谢崇森袖子:“你,你先坐下。”
谢崇森顺从的坐下,他背着光,投下一片高大影子,将白灵完完全全笼罩在里面,白灵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清晰的嗅到谢崇森身上飘来的好闻的松香味儿。
他出神的想,我的影子也被笼罩住啦。从背后看,我完全藏进谢大佬的影子里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卧室里只有一个人呢,哈哈。
谢崇森笑了:“想什么呢?”
白灵疯狂摇头,他才不说呢,谢大佬最近一定是学坏了,总要抓了话柄嘲弄他。
对,都是谢一海带坏的(不是李雪闻是因为感觉打不过他)!还给他沉默寡言人狠话不多的谢大佬啊!
“没想什么,”白灵哼了一声,“才没想你呢。”
“嗯,”谢崇森了然的点头,“原来在想我。”
白灵小脸如熟透的苹果,他掩饰的背过头去,把游戏机打开,又挑选想玩的游戏。
游戏鲜艳的开始画面在显示器上跳出,在昏暗卧室里照亮了一片光怪陆离的彩光。
白灵把备用手柄递给谢崇森,却发现后者还在看他。
“干,干嘛,”白灵不自在的挠挠脸,“要开始啦。说好了,我可不放水哦。”
游戏闪烁的彩光打在谢崇森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白日的煞气拂去,他为了和白灵视线相交,微微垂着头,这个角度让他看上去像只温顺下来的头狼。
只为了白灵收敛爪牙的头狼。
白灵心漏跳了一拍,他怔怔的眨眨眼,意识无法控制的去看谢崇森挺拔的鼻子、形状优美的薄唇,还有坚毅的下巴。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谢崇森被高领毛衣遮掩住的锁骨上。
白灵记得,他在最慌乱的那天,在医院里见过,那里有一片锁链状的纹身,自锁骨最左顺着骨骼突起蔓延至右,正中是古建筑门上怒狮锁头,栩栩如生。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抚摸那片纹身所在的地方,却冷不丁被谢崇森一把抓住了手。
他这才回神,意识到方才动作是多么唐突,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白灵想解释,却不知道解释什么,气氛一时微妙不已。他又嗅见谢崇森身上清淡的松林味儿,似乎是他须后水的味道,将他熟悉的笼罩。
他鬼使神差的一歪手腕,把根本没用力的谢崇森的手甩去,抚上了谢崇森的锁骨。
“你为什么要纹这个?”白灵怔怔的看着谢崇森的眸子,那里满是看不出情绪的复杂,“纹在这种地方……一定很疼吧?”
谢崇森定定的看着他,大手突然抚上白灵冰凉的小手,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很轻易的全数笼住小一号的小爪子,捏在手心,按住小鬼继续作乱的念头。
熟悉的温热自掌心源源传到白灵心窝,男人做这个举动如此轻车路熟,好似已经做了百遍千遍,那样自然而然的习惯一般。
男人确实也是这样的,在家里,外面,只要两人并排走,男人便会下意识把冰凉小手抄进手里,从未顾虑过白灵作为鬼其实并不冷的事实。
这温热犹如火烤,一下刺痛了白灵,他下意识把手抽出来,对上谢崇森闪烁一下的视线,头脑才从暧昧的松香里清醒过来。
……
刚才的短短几分钟,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偷摸大佬锁骨,还甩开大佬的手,还问怎么听怎么gay的问题……
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清白了!大佬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gay真的对您没有非分之想啊QAQ
第46章 你最甜啦
白灵慌得不行, 抓起手柄转过身去, 把纤细的背对准谢崇森, 胡乱的打开了游戏,结果开局没控制好就死了。
他对着屏幕血红的“FALL”, 慌乱的垂下头:“我, 那个……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白灵结舌, 还是不敢回过身去:“就是,就是问你纹身什么的。你纹在那种特殊地方, 肯定有自己不想说的原因嘛, 是我逾越了。”
白灵不安的撑在地上的手,却被紧紧拉住了。
白灵惊讶的回头,对上谢崇森神色晦暗的面容:“没有不能说的。”他的嗓子不知为何有些沙哑:“只是很久没人问过了。”
谢崇森手腕一个巧力,白灵被带着扭过身来,小朋友没预料这一出,一个不稳, 撑在谢崇森有力的胸膛上才稳住身子。
显示器太久没动,自动屏保休眠了, 光怪陆离的彩光熄灭, 昏暗的卧房只余若有若无的松林香气涌动。
“这纹身,自我小时便有, ”谢崇森怀念的开口,“我也不知是何时纹上了。同龄人都害怕这个纹身, 我也便不做解释, 只是用高领衣服掩盖住。”
他对上白灵诧异的眼神, 很温柔的莞尔:“所以现在,也习惯总穿高领的衣服了。”
怪不得。
白灵听着心疼起来,他怎么听不出谢崇森试图轻描淡写中一笔带过的心酸?
儿童的恶意是最直接,最伤人的,说是“害怕”,估计是觉得谢崇森是“怪物”,“小小年纪纹身不学好”之类的,轻则排斥,重则霸凌,都有可能。
他又想起谢家父母走的早,曾经只言片语中白灵隐约听出,谢家父母是政治斗争中站错边,被国家机器碾压了,谢崇森很小就撑起了谢家大梁,连带着一个弟弟。
——谢崇森童年时,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白灵是最讨厌高领衣服的,觉得勒得慌,穿了总喘不过气,像带着枷锁。
所以他穿衬衫会解开两个扣子,毛衣只穿宽松圆领。
之前他还好奇,怎么谢崇森毛衣全是高领,衬衫全都系到最上面一颗,不觉得难受吗?
原来,谢崇森被束缚了这么多年。
这高领的衣服,好似拴住锁骨的纹身,是自我加在身心的一道枷锁了。
白灵试图想象,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一下鼻子就酸了,这太难过,太难受了。
他总以为谢崇森的冷硬淡漠是先天的,可现在想来,谁又愿意时时与人保持距离,时时当做所有人主心骨依赖,不泄露一丝私人情感呢?
圣人也有童年,也有对亲近之人撒娇之时,更何况谢崇森不是圣人,他只是太早承担起责任的可怜人罢了。
小鬼猝不及防的眼眶就红了,小鼻尖也泛着红,他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不发作,可不安的小手努力的攥着拳,指节都泛白了,看的谢崇森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