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一起穿越了[种田](57)
“说了是‘前朝’,自然是因为受了牵连。”樊大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而叹道,“放眼整个大晋,除了长安侯,恐怕没人敢……”
后面的话叶凡没听,只记住了那句对李曜的夸奖——不愧是他前男友,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这么牛叉叉呀!
“听你这口气,还挺羡慕?”叶凡瞅着樊大郎那副中二样子就想逗他,“用不用舅舅帮你去说说,让你也跟着读?唔,跟二小一个班,怎么样?”
“荒唐!”樊大郎气得拍桌子,“我已有了授业恩师,不经他老人家的允许,怎可另投他人?”
叶凡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那你就去经过他的允许呀!”
“你——”樊大郎一时语塞。
关大郎实在没忍住,背过身去,闷闷地笑。
叶家姐妹两个坐在灶间,笑作一团。
叶三姐捂着肚子,边笑边说:“把、把他俩放一堆……我这大外甥,可不得让凡子给欺负死?”
“那也是他该着,小小年纪跟个老古板似的,就该让凡子治治他!”
叶大姐半点都不心疼儿子,只觉得自家兄弟怎么看怎么机灵可爱。
姐妹俩一个人铺垫布,一个人往上面放包子,配合得十分默契。
叶三姐不由感慨:“这倒让我想了起从前咱们在家里的时候,事事有姊妹帮衬着,哪里用得着自己操心?”
“别急呀,关二郎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后面还有三郎、四郎、五郎,再往后还有我那三个外甥,能帮衬你的人多着呢!”
叶三姐扑哧一笑,“那能跟自家姐妹一个样?”
“你前日不是还说,那二郎要娶的媳妇是个能干的。”叶大姐盖上锅盖。
叶三姐往灶膛里添了把柴,脸上带着笑,“确实,顶不错的小娘子,不知道多少家上赶着提亲。若不是当年二郎救过她,人家爹娘八成舍不得许给他们老关家。”
“二郎也不错,就差两三日要成亲,还在砖窑里做活,可见是个踏实的。”
叶三姐点点头,“他们兄弟都不错。”
叶大姐脸上带了笑,意有所指地往外指了指,“尤其是老大。”
叶三姐面上一红,抬手去打她,“你这是当阿姐的么,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
“多大也是我小妹子。”叶大姐掩着嘴笑。
姐妹两个说笑着,倒像回到了少年时。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响起敲门声,不,确切说是砸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双双站起身来。
院中的大小汉子们也站了起来。
“别慌,我去开门。”关大郎三两步穿过后厨,行至前堂。
他没有立即把门打开,而是谨慎地说:“今日不开张,客官明儿再来吧!”
关五郎一听是他,声音里立马带了哭腔,“大哥,快回家罢!二哥快要死了!”
关大郎头皮一麻,哐地一声愣生生把门拽开。
断裂的门栓飞向堂内,差点砸到呆愣的几人。
叶三姐反应过来,白着脸跑至门边,“老五,怎么回事?二郎又抢你车了?青天白日的怎么咒起他来?!”
“不不,不是……”
关五郎抖着嘴,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粗大的手紧紧抓住关大郎的衣裳,拼了命得往外拽,“哥,回家、快回家!”
关大郎攥了攥拳头,克制住浑身的颤抖,低沉的声音仿佛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是不是、是不是砖窑……出事了?”
关五郎呜呜地哭着,使劲点头,“砖窑塌了,二哥把三哥、四哥推出来,砸、砸……”
不待他说完,关大郎便死死抓住叶三姐的手,颤着声音叮嘱道:“我去请大夫,请济生堂的大夫……三娘,别怕,让、让凡子和五郎送你回家。”
叶三姐早已泣不成声,两条腿软得站立不住。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力地点着头,不让夫君担心。
“姐夫!”叶凡抓住关大郎的胳膊,冷静道,“我去请大夫,我的驴跑得快,你快回去,看看二郎哥怎么样了。”
“好、好!”关大郎紧抿着唇,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拜托了!”
说完便抬起脚,疯了似的朝城门口跑去。
叶凡也不耽搁,骑上白鹿就往城里跑去。
樊大郎也跟着跑了出去。
关五郎抹了把鼻涕,正要跟上,却被叶大姐拦住,“忘了你哥怎么说的?你得等着你嫂子,一道回家。”
叶大姐之所以这么说,并非真的担心叶三姐,而是怕关五郎这么莽莽撞撞会出事,就算他长得再高再壮,也不过才十四岁,比叶凡还要小两岁。
关五郎性格单纯,责任感强,经她这么一说,立马重重点头,两只大手铁钳般抓住叶三姐,“嫂嫂,别怕,有我。”
叶大姐也握住她的手,镇定地安慰道:“千万别慌,事情不一定像五郎说的这么糟。你们先回去,我回家把钱拿上,就去追你们。”
叶三姐哭着摇头,“阿姐,不用……”
“都啥时候了,别说这样的话。”叶大姐声音严厉,皱着眉头把他们往外推,“快去,别耽误了!”
樊大郎跌跌撞撞地从城门口跑过来,难得不顾体面,大声嚷道:“三姨母,我、我雇了辆骡着,坐着车、能快些!”
“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叶三姐又是一通哭。
樊大郎和关五郎一起把她扶到车上,又匆匆回了食肆,以防叶大姐有事交待。
方才有多愉快,此时就有多担忧。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
叶凡进了济生堂,直接找到边老大夫,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说了一遍。
边老大夫做了几十年军医,什么场面没见过?叶凡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吩咐徒弟收拾好了医箱,又派人去叫马车。
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门边,叶凡忙说:“不必叫马车,骑我的小驴,跑得快。”
边老大夫拿眼瞪他,“驴子再快还能跑过马去?”
白鹿就在跟前,听到这话,许是觉得自己作为神兽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拿头一拱,不知怎么的就把边老大夫拱到了背上。
叶凡顺手从药童手里扯过医箱,塞到边老大夫怀里,“好好照顾老人家,别磕着碰着。”
“呦——”白鹿应了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一系列动作,主宠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旁人还没反应过来,白鹿已经跑没了影。
小药童张着嘴巴,颤着手指向叶凡,“你、你的驴,把把把、把师祖叼走了!”
若不是对关二郎的担心占了上风,叶凡八成会笑出声来。
第58章
【前男友?】
叶凡到的时候, 边老大夫正在同关大郎交待关二郎的病情。
叶凡不由地松了口气,看来情况不算太糟, 至少……人还活着。
他转头去看边老大夫, 只见他衣衫整齐,面色如常——看来, 白鹿把他老人家照顾得很好。
边老大夫显然不这么想, 若不是眼下的场合不对,恐怕他老人家就是抡起医箱, 去砸叶凡的脑袋了。
一起来的还有济生堂的一位管事,两名学徒, 三个健仆。
边老先生虎下脸, “又不是逛庙会, 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听闻关家二郎病况危急,便想着……您老万一用人搭把手。”管事躬着身子,讪讪地应着。
学徒与健仆更是低眉顺目, 从头到脚写满了尴尬——特意驾了马车来追一头驴,紧赶慢赶都没追上, 他们有脸说吗?
关大郎压下满心的担忧,冲众人拱了拱手,“有劳诸位。”
几人执手还礼, 说了些祝愿的话。
叶凡同边老大夫打了招呼,便掀开帘子,进去看关二郎。
将将瞅了一眼,他便不由愣住——
土坑上, 关二郎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待着,说趴不是趴,说躺不是躺,身体的全靠右半边肩膀支撑着。
左腿搭在炕沿儿上,大腿根往下血肉模糊,想来是骨头断了,腿上绑着夹板,青色的竹板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
左边肩膀和大半个脊背涂满了黑乎乎的药膏,隐隐露出一两块地方,依稀能看到烧伤的痕迹。
单是这么看着,都能感觉到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即便如此,关二郎看到他进来,依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声音却是断断续续,十分虚弱,“小郎来了?快,坐。老四,给小郎,倒水去。”
关四郎红着眼圈,黑瘦的脸上挂着一道道泥印,显然是哭过了。
他抽抽噎噎地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叶凡忙把他按住,“不必忙,方才喝过了。”
他坐在炕边,故作轻松地说:“二郎哥只管躺着,不要费心,疼就喊出来。”
关二郎咧了咧嘴,想说什么,面上却是一白,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沁出来。
关三郎端着药碗进来,三两步奔过去,“又疼了?快,把药喝了。”
药是边老大夫拿来的,里面有安眠和镇痛的成分。
关二郎忍着痛,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单是简简单单吞咽的动作就让他精疲力尽,险些摔倒在炕上。
关三郎连忙扶住,惊声叮嘱:“哥,不能躺,抹着药呢。”
“腿、腿也不能动……”关四郎哽咽道。
关二郎仰了仰头,似是要说什么,思维却被细密的疼痛充斥,最终只泄出一两声无意识的呻.吟。
叶凡鼻子一酸,几乎看不下去。
胖团从黑痣中飞出来,圆溜溜的脑袋上冒出一团乳白色的光,缓缓地没入关二郎的脑海。
叶凡一愣,在心里问:【那是什么?】
【阻断他的神经元,就不会痛了。】胖团的声音闷闷的,含着浓浓的担忧。
叶凡舒了口气,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他方才就在想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药可以给关二郎吃。
此时人多眼杂,只能稍后了。
胖团的白光很快起了作用,关二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表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关家兄弟还以为是汤药的效果,低声念道:“济生堂的大夫,果然医术高明。”
关二郎阖着眼,昏昏欲睡。
几人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外间传来边老大夫的声音,“腿是保不住了,得早做打算,若再耽搁,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