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一起穿越了[种田](87)
从此之后,她将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和她的亲人一起,踏踏实实地过活。
***
袁秀才受了伤,并没有死。
叶凡让墨青、墨白把他扔到了医馆——虽然这个人渣死不足惜,他却不想让叶二姐背上人命。
更何况,这背后牵扯的不止一件事。
这场风波就这样暂时压了下去。
当然,只是暂时的。
叶家和袁家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差一个临界点,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在此之前,彼此间要么按兵不动,要么另有所图。
那日之后,袁秀才安安生生地在家里养起了伤,没再来韩家岭,也没提把叶二姐接回去的事。
袁大娘和袁二娘也似乎被袁家遗忘了,继续留在叶家,这样一来,反而如了她们的意。
变化最大的要属叶二姐。
许是因为亲自报了仇,彻底克服了这些年的心理阴影,她的心境明显不同了。
在此之前,她在这个家中行为举止都是把自己当成客,不会对家里的事指指点点,也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此时,她依旧温柔和顺,却又多了些什么。
她会微笑着给叶凡缝衣裳,会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菜,会花上一下午的时间剪上几朵纸花。
偶尔也会对于叔于婶说这里该怎么收拾,那里该如何摆设。于家人无不积极去做,心里踏实又欣喜,就好像主母还在的那些年。
说起彩织手艺,叶二姐更是侃侃而谈,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她虽然只有二十七岁,实际已经有了二十年的经验,出嫁后的十来年更是日夜不歇,恐怕比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师傅下得工夫都多。
她还收了个徒弟,就是李府的唯一的嫡女——李二娘。
李二娘性格柔顺、大度友善,同叶二姐一见如故,两个人接触得多了,更发觉彼此间志趣相投。
虽然按照正常的收徒标准来说,她年龄有些大了,好在叶二姐也没往心里去,权当是相互交流,并不以师徒相称。
李二娘却不这么想。
她不仅正正经经磕了头、敬了茶,还叫李曜准备了丰厚的拜师礼,敲锣打鼓地送到叶家——敲锣打鼓的主意是李五娘出的,这个小娘子最爱热闹。
叶二姐既无奈,又感动,不由拉住李二娘的手,笑言:“这样一来,我就是想不尽心都不成了。”
李二娘屈了屈膝,“徒儿若有愚钝之处,还请师父多多包涵。”
李五娘哈哈一笑,“什么师父、徒弟的,你们俩怎么跟说书似的?”
原本温馨友爱的场面,被她这么一打叉,还真显得有点滑稽。
大伙没忍住,一个个掩着嘴笑了起来。
袁大娘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地想到了家里的娘亲和姐妹,有点想回去了。
袁二娘却是一脸热切,自从接触到李二娘,发现她性子温和好说话之后,她又有了一项新的计划——
先打入李家后院,再斩获长安侯的心。
第80章
【一天不见, 又帅了】
十月十五,下元节。
“十月半, 牵砻团子斋三官。”当地习俗, 往往在这一天祭祀祖先、供奉水官。
一大清早,叶凡就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 亲手摆好酒肉果品, 冲着叶家的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
村民们也纷纷去到晋江两岸,燃起香烛, 带上糯米包成的小团子,祈求水官录奏天廷, 为百姓排忧解难。
李家大灶。
今日忌屠杀, 厨子们昨天就把猪宰好了。
他们从前都是军中的伙夫, 即便解甲许久成了李家的私仆,依旧没有改掉从前的豪爽习气。
叶凡去的时候,大师傅正架着火堆烧猪头。
偌大一个柴禾堆, 一边架着三个肥厚的猪头,炙热的火舌蹿了两尺高, 燎得猪皮黝黑。
叶凡凑过去,抽了抽鼻子,“范叔, 这味儿是不是糊了?”
“不碍事,就得可着劲儿烧,猪毛烧没了才干净!”大师傅姓范,是个黑黑胖胖的中年汉子, 笑起来的时候下巴上的肉一颤一颤,十分可亲。
他的力气很大,手臂一转,三颗猪头齐齐换了个面,黑洞洞的猪鼻子刚好对着叶凡。
叶凡拿棍戳了戳,一脸坏笑,“待会儿就吃了你。”
“小郎爱吃猪鼻子?”大师傅擦了把汗,把横木交到帮厨手里,“侯爷先前吩咐下来,三对耳朵给你留着。”
叶凡听到这话,不由地怔了怔。
他确实喜欢吃猪耳朵,从小就喜欢,用他的原话说就是“脆生生的,不油又不腻”。没想到李曜会记得,还特意吩咐厨房给他留着。
叶凡心里甜甜的,美滋滋地去找前男友了。
今日,北山校场恰逢大操,兵士们精神抖擞,喊声震天。
不用叶凡带着,胖团、白鹿、小鹅仔们自己早就跑来看热闹了。
兵士们一喊,它们也跟着凑热闹,几个月下来汉子们都练出来了,既能抗住李曜的冷脸,又能抵挡住萌物们捣乱。
也是不容易。
小家伙们看到叶凡过来,纷纷围拢到他跟前。
小鹅仔们这时候已经是大白鹅了,不知道是不是学了叶凡光长心眼不长个,愣是比同龄鹅小了一大圈。
明明没喂过几回,它们却最喜欢叶凡,每次见了都张着翅膀往他身上扑。
“嘿,大仔二仔,打住!”
叶凡跳着脚躲闪,他刚换的衣裳,特意穿给李曜看的,可不能弄脏了。
胖团“听”到他的小心思,捂着嘴咻咻地笑。
它把这个消息悄悄分享给白鹿,驴子模样的白鹿抖了抖耳朵,眼睛里闪过金色光。
李曜看到心上人,严肃的脸不自觉缓和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李三郎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惊奇地捅了捅身边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叶小郎才是兄长的亲弟弟?”
旁边站着的是李四郎,比李三郎还要小一岁,却比他要高上半个头,生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他扶着腰间的佩剑,面容端肃,“底下的将士都在看着,三兄当为表率。”
李三郎翻了个白眼,辛辛苦苦把这家伙从晋州带回来,原指望着他替自己挨点揍,没成想这家伙比兄长还古板。
唉!
李曜越过李三郎,目光放在李四郎身上,“好生看着,鸣钟之时便可歇下。”
“遵命!”李四郎抱拳,恭敬地应下。
“今日灶上做了杀猪菜,你也去用些。”
李四郎顿了顿,“谢大兄。”
李曜拍拍他的肩,语气更为和缓,“你刚回来,慢慢适应,不必心急。”
“……是。”
李四郎眼中带着明显的惊讶,还有好奇,大兄似乎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可怕了。
李三郎卜愣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吧?一定是吧?
然而,无论是李曜还是李四郎,都没有照顾他敏感的小心灵。
李曜脚步轻快,直奔叶凡而去。
李四郎好奇地偏了下头,看向那个清清瘦瘦的少年郎。
——这就是阿娘说的那个人吗?
——看上去小小的,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大兄为何这般重视他?
李曜走向叶凡,双腿修长,步伐稳健。
叶凡歪了歪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又变帅了——其实只有一宿没见而已。
唔……
没事儿穿什么黑衣裳,不知道你穿黑的显着格外高大俊郎、英武不凡吗?
亏他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这样一比,显然是输了。
叶凡酸溜溜地揪了揪李曜的衣领,又拽了拽腰带,亮闪闪的束袖也没放过——能看不能吃什么的,最讨厌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李曜的心情也不平静。
叶凡今日穿的这身正是那天在帐篷里他准备的。红色的衣衫衬得少年肌肤白嫩、眉眼精致,看在他的眼中,即便是鼓着脸气乎乎的样子也是那般可人。
这是他的少年。
是他的人。
李曜心中满是疼宠,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叶凡的手,大步离去。
叶凡小跑着才能跟上,偶尔跑得急了就会撞到他身上。
少年的身子清瘦柔软,贴在他硬梆梆的肌肉上,引得人心旌颤动。
李曜就像故意似的,快两步慢一步,由着他撞。
“搞什么?”
“鼻子都撞疼了。”
“魂淡,慢点!”
“唔……”
叶凡嘴上抱怨,身体却诚实极了。
诚实地贴到人家身上,黏糊糊的,不肯分开。
这一日,北山校场新来的指挥官格外严格,士兵们也热情高涨。
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回荡在高地上,村子那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惊吓,一颗黄澄澄的面果脱离树干,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孩子们下了学,正在坡上浇蘑菇,眼尖地瞧见了,不由大喊:“果子掉了!”
随着这声喊叫,更多的面果从树上掉了下来。
孩子们吓坏了,纷纷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是、是不是坏掉了?”一个孩子怯怯地说。
所有的孩子都担心起来——大人们说了,这些都是粮食,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万一坏了可咋整?
关二小兄弟也在,小家伙们这些日子都在叶家吃住——叶二姐喜欢孩子,叶凡特意把他们留下就是为了宽她的心。
关二小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一定是熟了,就跟舅舅家的柿子一样!”
上个月事情多,忘了摘柿子,关二小和小锤子在树下打闹,碰得树干摇摇晃晃,熟透的柿子掉下来,砸了他们满头满脸。
小家伙们浑不在意,还觉得是“天降美食”,拿手抹着吃,美极了。
听了关二小的话,小锤子点着小脑袋应和,“对,小郎说了,果子熟透了就会掉下来。”
“走,咱们去看看。”
孩子们彼此鼓着劲儿,小心翼翼地走到谷地中。
面果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噼哩啪啦往下掉。
它们可不像柿子,不仅个个都有椰子那么大,晒干之前比椰壳还要硬。
孩子们被砸得呲牙咧嘴,一个个抱着脑袋乱蹿。
这样的举动使得更多的果子掉了这下来。
就这样,面果树在黄土地上的第一场丰收,建立在了孩童们的尖叫中。
不用叶凡说,老村长就把村民们组织起来,摘,哦不,捡面果。
面果壳硬,不怕磕磕碰碰,关大郎把榆树庄的手推车全都借了过来——其实都是关五郎做的——大伙七手八脚地往车斗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