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远播的大佞臣原来是个美强惨(14)
这大概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用鞭子能把这个小流氓抽到皮开肉绽的人这世上也只有赵嫣一个。
赵嫣有权有势,却没有心。
赵嫣想让他按照他想要的模样生出枝桠,可他不是树枝,修修剪剪就能成为好看的装饰。
他是赵茗。
赵嫣的眼里从来没有赵茗,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
就算是如此,他仍然没有离开赵家。
总觉得如果他走了,赵家真的便只剩下赵长宁一个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赵家,该有多可怜。
可赵长宁杀了他的女人,杀了他的孩子,却从未在乎他的感受。
赵茗喝了很多酒。
他醉汹汹的,在下雨的夜里,狼狈的像个乞丐,拖着一身皮开肉绽的伤口,揭了朝廷贴出来征兵的皇榜。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终于从哥哥给的温柔富贵乡中走出来,去谋求他的盛世和荣光。
第二十章
赵嫣病了。
这一病便是数日。
赵家空空荡荡的,和它的主人一样透着沉沉病气。
就像赵茗的诅咒。
赵家是座坟墓,埋葬在里头的赵长宁是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
赵嫣昏昏沉沉中醒来,竟以为自己半只脚踏在阴间。
“赵东阳……”
他喃喃念了一个名字。
赵东阳进了门,赵嫣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汤药的味道,才惊自己重回了人间。
“赵茗呢?”
赵东阳犹豫了下,到底说了实话。
“二爷揭了西北征兵的榜,入了秦王部下的麾下。”
赵嫣忽然咳嗽了两声。
赵东阳知道,赵嫣是心疼了。
到底是两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西北军营回来的都是些如狼似虎的人物,赵茗一个公子哥进了军营,少不得受折磨,离家的时候又带了一身的伤。
赵嫣的眼神遂落在了枕边叠放着的大氅身上,依稀想起来,这是那日秦王披在他身上的。
眉头细细蹙了起来。
他向来不喜欠人情。
这是赵嫣第二次去了秦王的府邸。
秦王府收到了赵家的拜贴。
楚欽知赵嫣近日告假,却不知道是身体有恙。
已这样严重,还不留在家中歇着,反而长着腿往外面跑。
秦王是军人,平日里最不喜欢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只落在赵嫣身上,却只觉蹙着眉的样子都是好看的,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有些魔障。
“赵大人今日来,可是来感谢本王?”
楚欽扬唇。
赵嫣在厅中坐直着身子,泯了一口茶,慢慢道,“赵嫣在此谢过殿下。但今日来,尚有他事所求。”
“殿下的军队近些时日可是募了兵?”
秦王点头,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赵嫣道,“舍弟不才,已经入了殿下部下的麾下,还请秦王多加照拂,若是殿下在京中有何要事,赵嫣必在所不辞。”
依着赵嫣在京城的权势,尚不知有多少人想得赵家一句承诺。秦王虽王孙贵胄,到底京中并无根基。
楚欽挑眉,只看见赵嫣沉着的眉眼出奇的绮丽。
明明一张病容,那唇色却红的不像话,想到是丹砂之毒,不禁有些微怔。
“本王在京中无要事,只心有挂念。”
“殿下挂念何人?”
楚欽定定瞧着赵嫣,微微笑了,“你。”
赵嫣怒目而视,一双漂亮的眼睛这时候才有了几分生机。
秦王殿下挑眉,眼中藏着风月,“赵大人这样看着我,可是在勾引?”
要脸皮的遇到不要脸皮的,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嫣实在不想和这厮夹缠,只冷着一张脸,转身想走。
秦王站了起来,扯着赵嫣的兜帽将人裹缠进了怀中,困在墙壁上。
一双细细的腕子被掣肘在宽大带着薄茧的手掌后,男人温热的呼吸沉在耳畔。
赵嫣脸上因为挣扎多了几分血气。
楚欽力气比他大,纹丝不动。
“赵大人,拿官场的一套对军营里出来的将军,一点用都没有。”
赵嫣冷道,“原来殿下还记得自己是个将军?”
回答他的是一个带着占有和欲望的吻,赵嫣双脚踢蹬,推拒不开,红润的唇瓣被人衔在唇齿之间攻城掠地。
到后来变成了难耐的撕咬。
唇舌纠缠,几近可闻。
血腥味道漫溢口中。
秦王松开了赵嫣,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看着那张泛着红潮的脸,眼瞳微暗。
冷不防一个巴掌猛地挥了过来,秦王捉住了那只细弱的手掌,气息不稳。
“要打在床上打,现在不行。”
赵嫣低着头剧烈喘息,发丝凌乱,春衫薄透,玉一样的脖颈泛了的一片红漫上眉梢眼角,便透出了勾人的艳色。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的火焰都要烧了出来。
秦王靠着他极近,并没有更过分的动作,喑哑的嗓音像西北大漠的风沙刮蹭在耳尖,
“替大人办事,本王刚刚只是讨个赏。”
作者有话说:
秦王:本王票数可真高(得意)
荣三:票数高有什么用,起码本公子吃了emm…一半?
小皇帝:都给朕爬(心塞)
刘燕卿:我一个从出场就只有名字的人说什么了没??啊??(折树枝)
作者:你们慢慢来不要急…
(被踹飞)
第二十一章
西北威名赫赫的秦王殿下一身刀锋并不曾被京城的锦绣磨损。
是刻意被收敛。
就像宝刀入了襄满钻石的鞘。
即便如此,仍带着凛冽而明亮的刀影,与京城中的别个矜贵公子一眼看出来的不同。
那双带着刀影的眼瞳里映着赵嫣的模样,刀影淡下来,多了几分轻暧风流。
耳尖似乎被烫了。
微微颤了颤。
楚欽含笑松开禁锢,往后退一步。
他腰间时常随身挂着弯月一样的金刀并不似中原之物。
刀声撞击到了腰间挂着的流苏玉坠,发出金石之音。
“你放心,我必保赵茗无恙。”
赵嫣如今对着这秦王殿下,竟是徒然生出了几分同对着赵茗如出一辙的无奈。
“今日之事全当殿下一时糊涂,赵茗便拜托殿下了,秦王府京中若有什么事,殿下尽可找人通报赵府。”
“另外,殿下的衣服已被您身边的丫头收下。”
楚欽眉尾微微挑起来。
赵嫣欲走,却听秦王在他身后忽然道,
“崔嘉那小子拜在了荣家门下,日后小心他。”
赵嫣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还是道,“谢过殿下。”
楚欽立在秦王府门外,看着赵嫣上了软轿。
那软轿铺着厚厚的软垫,春分时节,轿下仍然烧着红色的炭火。
坐在轿中的人实在是没什么重量,软轿因为太轻,反而吱呀作响。
春萝在他身后悄悄探着脑袋。
小丫头乌黑的发鬓垂下来,水润的眼睛盯着赵家的软轿,直到看不见了影子,忽然红着脸道,“爷,赵大人长得可真好看。”
楚欽眉头一挑,半张俊美的脸颊沉在徐徐光影中。
伸手扯了扯小丫头乌黑的长辫子,“丫头是不是活腻了?不知赵首辅的名声?”
春萝摇头,目光迷惘,“总觉得赵大人与传闻不同。”
半晌,楚欽看着远山道,“是这世道错了。”
春萝乌黑的发辫翻在青葱手指间,眼神懵懂。
他一人的时候便显得冷淡。
刀锋出鞘,褪去了京城的锦绣繁华,凛凛透着寒光。
仿佛万物都装不进那双冰冷的眼瞳,这才是杀名正盛的西北王真正的模样。
在西北没有人称呼他秦王。
他就是西北的王。
楚欽背着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扳指。
远山下是巍峨的皇城,这里因为猜忌和争斗埋葬着他的父亲,母亲,兄弟,也将埋葬他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