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祤叹道:“见你一面不容易啊,可真够尊贵的。”
但薛潮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这个人趴在池子边,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和疏离全都褪去,水珠从白得刺眼的肌肤上滚落至精致的锁骨处,细小的水珠继续往下滑落,消失在引人遐想的地方。他只顾着逗薛潮,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
光线微弱,热水造成的白雾显得一切更为模糊。薛潮站在原地,低着头,挺拔的身躯罩了层油灯昏黄的光,另一半身躯留在阴影中。
萧灵祤在心里倒计时,三,二——
薛潮的唇动了动。
萧灵祤满意地停止了倒计时。
薛潮走近了几步。
等等,方向是不是反了?萧灵祤还没反应过来,便对上了薛潮暗沉的眸色。
薛潮说话了,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皇上待会儿可治臣一个大不敬之罪。”
萧灵祤:“嗯?”
薛潮的手抚上他的肩膀,指尖的温度传来:“皇上刚才是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是——”
说着手强硬地顺着肩膀往下。
萧灵祤惊呆了。
薛潮忍耐到了极点,继续往下:“还是这里?”
暧昧的情郁从空气中饱和的水气间溢出来,萧灵祤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事情的进展不太对。
指尖温热,像是抚上一块质地很好的玉,薛潮早已将君臣之礼抛到脑后,虽然那东西平时就对他来说是个摆设,继续往下:“还是——”
萧灵祤按住他的手:“薛潮!”
眼前是惦记了很久的人,薛潮真的被撩得不轻,头脑发热,和好之事没有进展,反而又罪加一等。
萧灵祤开始怀疑闻烽送来的不是补品,而是长效春.药,不然为何几天过去了,这人还是这么......疯?
水花溅到地面,薛潮单手禁锢住他的手腕,沿着他紧实的腹部往下:“还是这里?”
萧灵祤:“薛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薛潮:“知道。”
萧灵祤被噎住,动了动手腕,没挣动,冷声道:“放肆。”
薛潮道:“还有更放肆的。”
萧灵祤都能猜到他要做什么,耳垂发烫。
薛潮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跑了。
萧灵祤:“……”
*
萧灵祤抬手拽他,没拽住,道:“站住!”
薛潮停下,背对着他。
萧灵祤从池中起身,披上里衣,走过去,看着薛潮:“这便是你更放肆的?”
“跑什么?”萧灵祤淡淡道,“朕难道能吃了你不成?”
薛潮没有回答。
萧灵祤问道:“过来干什么来了?”
薛潮老实道:“商议和好事宜。”
萧灵祤:“......”
萧灵祤半抱着胳膊,看着他:“所以你刚才真的好有诚意。”
薛潮:“......”
萧灵祤张开手臂,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睛:“给朕更衣。”
薛潮没有为他更衣,而是先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大毛巾,轻轻裹住他微湿的头发,安静了许久道:“不是。”
“嗯?”萧灵祤皱眉,不知他从何而来的不是。
薛潮轻轻擦着他的头发,淡淡道:“臣是怕自己忍不住做些什么。”
萧灵祤:“......”
*
薛潮将他的头发擦干,为他着衣,手指隔着里衣碰到他的背部时,顿住。
萧灵祤的背上有一个浅色的印记,好几年了,已经褪成淡粉色,几乎看不出来。
薛潮想起了什么,眸里动了动。
萧灵祤没忍住,笑出声来。
薛潮:“......”
萧灵祤未登基前几年,一直呆在军营。有一次,薛潮不去自己父亲那儿,跑过来黏着他,那种地方刀剑无眼,他替薛潮挡了一箭,薛潮当时才十三岁,哭得稀里哗啦。
萧灵祤昏了两天才醒,醒来后险些被眼睛红红的薛潮吓得又晕过去。
萧灵祤肩膀抖动,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出声的事。
薛潮:“还笑。”
对萧灵祤来说,此事存在的意义就是取笑薛潮。但对薛潮来说,此事意义非凡,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薛潮板着脸,态度特别不好,铺好被子,自顾自钻在里头。过了一会儿,被子掀开一个角。
薛潮背对着他,声音传来:“笑够了?”
“嗯。”萧灵祤心满意足地躺好,声音里仍带着笑意。
薛潮转过身,看着他,突然抬手,将他整个人都虚圈住。
萧灵祤:“干什么?”
薛潮又道:“商议和好事宜。”
萧灵祤:“哪有这样议的?”
“有。”
薛潮挠了挠他的腰部,皇帝险些叫出声,后退了一些,被薛潮重新拉过去,贴得很近。
萧灵祤腰间痒,躲了躲:“薛潮别——痒——朕喊人了——”
薛潮:“嗯,喊。”
“……”
萧灵祤忍着痒,抬脚踹他,忙道:“和好了,一笔勾销。”
薛潮:“当真?”
萧灵祤道:“君无戏言,不能再真。”
“不信,”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皇上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萧灵祤:“......”胆子真大,你在说你自己吧。
薛潮靠近了一些:“让皇上报仇,臣是怎么对皇上的,皇上便怎么还回来。”
这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诚意了。
说着把脸凑过去。
“……”萧灵祤嫌弃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算是抵清那日的,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算是抵清今天的,然后毫不在意地看房梁。
薛潮提醒道:“还有。”
萧灵祤看着房梁,要把房梁看塌,淡淡道:“欠着。”
薛潮便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皇帝欠他许多抚摸,承诺改日偿还,按日利息一次记。
薛潮道:“可以吧?”
萧灵祤:“可以可以。”真的好不自重的一个人。
*
卷毛不愧是找人小能手,两天便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成亲的那个人。
——和小王爷最最要好的凌小将军。
凌琢刚才在茶馆里听书,听到别人说大昱的护国战神如何如何,心里十分不平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路上。
卷毛偷偷跟着他。
他俩的事情是这样的。
凌小将军之前有段时间驻守西部边疆,看到作为盟军统帅的卷毛,忍不住说了句:“你们没人了吗?怎么派了个姑娘领军作战?”
卷毛没听懂,问属下是什么意思。
属下哪敢如实相告,瑟瑟发抖:“夸您英勇。”
卷毛便很满意。
凌琢怜香惜玉,格外照顾卷毛,当然后来知道他不是女子,便恢复如常了。
卷毛当时一直不懂他的忽冷忽热,耿耿于怀至今。
*
凌琢一腔孤勇无处安放,在路上行侠仗义了几次,然后半躺在大树上盯梢,手里拿着半壶酒。
结果四处都很太平,不小心靠在枝干上睡着了。
卷毛从暗处跳出来,搓搓手,把他抱到客栈的房间里,剥得光溜溜的,抱着睡了一觉。
第二天,凌琢惬意舒适地醒来,伸了个大懒腰,一抬手,碰到了毛茸茸的脑袋。
什么情况?身旁有人!凌琢懵了,这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身边的美人有着微卷的头发,眉眼极为出色,浅色瞳孔干净,接近半透明,凌琢的视线往下,停留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凌琢吓清醒了:“大哥你你你好。”
卷毛不好意思地捉着他的小手。
凌琢看着他宽厚的手掌,震惊道:“我我......我们是谁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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