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琢:“……”
卷毛郑重地起身,吟咏道:“啊,你的眼睛是很亮的黑夜——”
“打住打住,”凌琢头疼,拉着他坐下来,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专程找我?”
卷毛点点头。
凌琢嘴角抽了抽:“你一个人跑来陌生地方就为了找我?一个陌生人?”
卷毛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你不是陌生人,你待我特别好,你不记得了么?”
凌琢懵了一下:“嗯?”
卷毛:“你总是这样,记不住你对别人的好。”
凌琢:“……”
卷毛耐心地讲述他俩浪漫的过去。从卷毛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凌琢总算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且没有误会的交谈。卷毛垂下头:“当时看到过来的人不是薛潮,特别不开心,但你却对我这般好,格外照顾我,什么好吃的都给我。”
凌琢在心里震撼又震撼,张了张口:“我——”
卷毛睁着无比清澈透明的眼睛,目光纯洁得让人不忍心否定他:“这些难道都是误会么?”
凌琢:“……”
卷毛的头发看上去很有弹性,凌琢忍不住摸了摸,手感果然很好。
卷毛:“我们成亲吧!”
凌琢被吓了一跳,缩回手,一脸严肃:“我是直的。”
卷毛:“不然你想办法弯一弯?”
凌琢:“……”
凌琢轻咳一声,严肃道:“那,那我尽量想想办法。”
“谢谢,”卷毛腾地站起来,激动道,“请问我可以住在你家吗?闲暇时可以一起想办法。”
凌琢板着脸:“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卷毛便兴奋地跑去薛府拿自己的东西。
*
薛潮逼近御书房,正想打开窗,碰到了改过自新在此处站岗的小鹦鹉。
小鹦鹉很凶地叉着腰,守在薛潮出入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大有一鸟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薛潮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堆肉干。
小鹦鹉目光如炬,不为所动。
薛潮将肉干塞给它,又将一个小糖人放到它爪子上,轻轻打开窗,捏着它放在屋内。
萧灵祤坐在桌前,不知在处理什么事务,神情专注,没注意到窗口的动静。
薛潮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关好窗。
*
薛府那个闲置已久的后院全是枯草篱笆,奇形怪状的大树歪在一旁,形成很隐蔽的角落。
薛潮小时候便经常躲在歪脖子树和矮墙形成的视觉盲区内。
天空寥廓深邃,丝缕状的浅红色云点缀其间,倒有几分不和谐的浪漫。空气干净冷冽,萧灵祤半靠在树上,捏着小糖人把玩,直到把糖人吃完,薛潮才过来。
薛潮:“怎么跑这了?”
萧灵祤:“追忆过往。”
薛潮笑道:“这里有什么好——”
说到一半想起来有什么好追忆的,嘴角的笑逐渐消失。
“薛潮,”萧灵祤心情很好地靠近,提议道,“你叫朕一声哥哥,朕便不把你小时候因为记不住兵书躲在这里偷偷哭的事情说出去。”
薛潮:“……”
*
萧灵祤催促道:“快叫。”
薛潮捏了捏他腮帮子:“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听一声哥哥?”
萧灵祤:“对。”
薛潮轻笑,解下身上的袍子,给他披好,手指无意间触到他脖颈,拿指腹轻轻刮了刮。
萧灵祤挑眉:“手。”
薛潮:“嗯。”
萧灵祤:“……”
指腹的力度重了一些,薛潮的手轻轻往下划,嘴角扬起:“又没人,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说着便将他抵在身后的树上。
突然的动静惊起旁边干树丛里的一群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
萧灵祤立刻道:“薛潮,你小时候偷偷躲在这里哭,要揉脑袋才能好,小哭包!”
试图激起他的羞愤。
薛潮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道:“是啊,那时便很喜欢你。”
萧灵祤脑里轰了一下。
薛潮揉揉他脑袋:“该你了。”
萧灵祤:“嗯?”
薛潮:“该你告白了。”
萧灵祤:“……”
薛潮轻咳一声,即将听到告白有些不太好意思:“长话短说,不必太煽情,简单朴素但很真诚的便可以,你心上人很好打发的。”
萧灵祤:“……”
薛潮揉揉他脑袋,语气充满无限的包容和宠溺:“当然皇上非要说些炙热滚烫的情话也可以。”
……萧灵祤直接炙热滚烫地亲了他一下。
*
嘴唇还挺软。萧灵祤没能刹住,亲了好一会儿,稍一用力,调换了两人的姿势,将他压在树上。
薛潮:“堂堂一国之君,注意形象。”
萧灵祤紧紧压着他:“你管朕,朕便喜欢这样。”十足昏君的派头。
薛潮的视线往后,故意逗他:“有人。”
萧灵祤快速和他分开距离,瞬间恢复高贵冷艳,一副刚讨论完要事的模样:“薛卿意下如何?”说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面无表情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薛潮笑出声。
萧灵祤十分生气,一抬腿,将他困在自己和树之间。
薛潮:“这么厉害的?”
萧灵祤挑起他的下巴:“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试?”
墙头的草动了动,薛潮看过去,敛住表情:“有人。”
又来。萧灵祤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凑近。
薛潮:“真的,对方此刻表情很好笑,皇上要不要欣赏一下?”
萧灵祤面无表情:“再编详细点。”
薛潮弯着唇,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然皇上看一眼身后?当然臣倒是不介意。”
萧灵祤不在意地扭头,然后对上一脸懵逼楞在墙头的卷毛。
*
卷毛踱着小碎步跑回来,翻.墙进将府,一条腿刚迈进墙头,便看到这么一幕,当场愣住,一脸的如梦如幻。
在他的印象中,萧灵祤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冷不丁看到他这么鲜活,有种高岭之花坠入凡尘之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灵祤:“……”
萧灵祤快速收腿,抬眼看卷毛,脸上的表情异常成熟稳重。
卷毛从墙头跳下,行礼:“见过皇上。”
萧灵祤手背至身后,和刚才那个腿咚别人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不必多礼。”
卷毛因此更梦幻了,看了看心情很好的薛潮,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帝,欲言又止。
薛潮道:“锻炼身体。”
卷毛满脑袋的毛都拒绝相信如此敷衍的解释:“真的?”
薛潮:“不然呢?在打架?”
“也是。”卷毛点点头,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忽悠卷毛不外乎要做到两点,一是大胆假设,二是话足够少,给他留下充分思考的时间,这样他就会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薛潮转移话题:“你怎么这幅样子回来了?”
卷毛果然表情变了,脑袋上的小碎毛一翘,按捺住内心的欢喜:“我今后便不在这边住了,这段时间打扰了。”
薛潮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你懂,”卷毛扭扭捏捏道,“你可能要喝我的喜酒了。”
薛潮被他的效率惊到了。
卷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薛潮看向萧灵祤,漫不经心叹了句:“是啊,什么时候能喝到?”
萧灵祤:“……”看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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