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鬼鬼祟祟,他们合理猜测薛潮可能是和某个人私会,据说那庙里香火旺盛,还有棵贼大的姻缘树。
姻缘树!姻缘树代表什么?
代表着爱情!
花前月下拉拉小手,情到深处再喝点小酒,发生点什么都好顺理成章。一切都没错,要怪就怪月色太美,怪伟大的爱情!
大家围在一起悄悄地八卦,充分发挥了想象力,聊得活色生香。
萧灵祤:“......”
2、
寺庙古朴庄严,萦绕着肃穆香火,一老和尚闭眼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薛潮迈进寺门。
老和尚跳起来,道:“嗨,来了?出家吗?”
薛潮:“......”
此和尚眉毛胡子很长,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假象。庙里人丁奇缺,老和尚便热衷于鼓动别人出家,这几年专注鼓动薛潮。
因为觉得这少年出家的可能性很大。
“多大了?”
“十五。”
老和尚一拍手:“十五正是出家的好年纪!”
“多大了?”
“十六。”
老和尚一拍手:“十六正是出家的好年纪!哎哎别走啊!”
“好久没见了!快一年了吧,还以为你已经成亲了。多大了!”
“十七。”
“好家伙,都十七了!难怪感觉立马都不一样了,出家吗?”
“......”
“出家吗?”
“出家吗?”
像只成精的蚊子一样。
薛潮在写着什么。
老和尚例行公事一问:“多大了?”
“自己不会算?”薛潮专注于笔下。
老和尚掰了掰手指头,一拍脑门:“哎呀!正好啊,年龄卡得死死的,正是表白被拒看破红尘出家的好年纪。”
薛潮:“......”
老和尚坐在他对面,摆弄了一会儿香炉里的香,又看了看薛潮,道:“喜欢就追呗。”
薛潮笔下顿了顿:“不敢。”
老和尚往后挪了挪,盘起腿,从桌子暗格间取出根腊鸭腿,啃了一口肉,笑话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喜欢的人又不是皇帝,把你怂的。”
薛潮:“......”
老和尚鼓励道:“不会追不到,自信点,你的颜值也就巅峰时期的我能比得上。”
“小施主有所不知,”此和尚又开始在萦萦香火间吹牛,“我年轻时,他们都叫我俏和尚,斋饭都比别人的多。”
薛潮冷漠脸提醒:“出家人不打诳语。”
“真的,”老和尚气得险些跳了起来,“你这小兔崽子,难怪娶不到媳妇。”
“我看看你写的什么?”老和尚伸长脑袋,吓唬道,“不让我看,我佛不会保佑你的。”
......薛潮让他看了看。
老和尚看了数秒,沉默道:“境界好高。”转而又恨铁不成钢般道:“不过国泰民安是你这个没老婆的人应该操心的吗?”
薛潮:“......”
老和尚看得牙疼,啧啧道:“还安居乐业,你以为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哎这个红布条上写的什么?”
薛潮从窗口把它掷到外头姻缘树的最高处,混杂在一堆红布条里头。
老和尚:“......”
薛潮道:“我心上人的名字。”
老和尚没八卦成,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小气,你心上人的名字看不得?”
薛潮道:“看不得。”
老和尚憋了一肚子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幼稚地攻击别人:“不跟你计较,谁让你爱而不得,让着你罢。”
“没有爱而不得,”薛潮纠正道,“是两情相悦。”
“还好意思说两情相悦?”老和尚恨铁不成钢道,“都几年了,别人的两情相悦孩子都抱俩了,你呢?就三个字,不争气!”
薛潮:“你不懂。”
“你才不懂!喜欢就要说出来,”老和尚气势磅礴道,“不同意就绑了抢回去!按着脑袋拜堂!”
薛潮:“......”
“当然你不能这么野蛮,”老和尚和声细语道,“喜欢就说,被拒绝了就可以过来出家了哈哈哈。”
薛潮点了几炷香后告辞,老和尚还在后头热情地大喊:“我等你的坏消息啊,寺门永远为你敞开!”
3、
薛潮熟门熟路地摸进寝宫,刚跳下窗,回头便对上熟悉的脸。
皇帝早已恭候多时,迫切想听听他浪漫的爱情故事。
“坐。”萧灵祤和善地请他坐下。
薛潮受宠若惊,晕乎乎地坐下。
萧灵祤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薛潮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这种膝盖隐隐发疼的微妙感觉是怎么回事?
萧灵祤抿了口茶,指节挨着质地温润的杯盏外壁,淡淡道:“看上去心情不错。”
薛潮道:“还好。”
萧灵祤质问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想想自己没有立场,心情瞬间就很复杂了,只能盯着他,试图发现苟合的蛛丝马迹。
薛潮觉得他这小表情可爱,轻笑道:“看什么?”
萧灵祤冷淡道:“谁看你了?”然后继续盯着别人看。
薛潮被逗笑,慢悠悠道:“能理解,很多人都盯着臣看出了神,一个劲儿夸臣好看。”
“哦,”萧灵祤淡淡道,“比如今天的幽会对象。”
薛潮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萧灵祤自知失态,轻咳一声,冷静地转移话题:“外头天气如何?”
难怪刚才那般不对劲,薛潮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靠近了一些,笑着看他:“外头天气还好,但寝宫好像不太好。”
萧灵祤:“......”
薛潮很耐心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直到皇帝被看得不自然,板起脸:“怎么了?”
薛潮这才得逞一般,弯了弯唇,轻声道:“皇上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萧灵祤:“......”
萧灵祤冷漠脸:“你的臆想症怎么又犯了?”
4、
萧灵祤坐在桌旁翻书,不时拿毛笔噔噔轻敲桌子,心浮气躁,只觉得满纸的胡言乱语。
薛潮铺好床,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好了,早些睡觉。”
萧灵祤头也没抬:“辛苦卿,慢走不送。”
薛潮:“......”
薛潮提醒道:“臣受伤了。”受不得冷落,受不得气,迫切需要特殊待遇。
“哦,”萧灵祤像是才想起来有这档事,平静道,“尚有精力幽会,想来也不是很疼。”
薛潮不说话,目里含笑看着他。
隔三差五一提,这得是酸成什么样子?薛潮心情很好,坐在桌边慢悠悠地剥橘子,空气中都酸酸的。
萧灵祤皱眉:“好好的干什么剥橘子。”
薛潮道:“让皇上闻闻橘子味。”
萧灵祤:“......”
小鹦鹉飞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薛潮伸手,掌心躺着漂亮的橘瓣。
小鹦鹉开心地跳过来,低头啄了一口,酸得打了个哆嗦,羽毛也掉落了一根。
薛潮不厚道地忍着笑,又将几颗红通通的梅子,送到它面前。
小鹦鹉不长记性,过去一啄,整只鸟都不会动了,愣在桌子上怀疑人生,不知道这个人让自己吃了什么。
......哪来的恶趣味?萧灵祤没忍住,捏了颗板栗砸过去。
薛潮轻松接住,不急不慢地剥了壳,慢悠悠道:“喂你吃这个,这个不酸。”
小鹦鹉半信半疑地啄了啄,果然香甜好吃,然后生气地拿翅膀拍了拍橘瓣和梅子,趁着它们不注意踩了踩。
妖怪。
薛潮逗着小动物:“很酸是不是?”
小鹦鹉只顾埋头啄甜甜的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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