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没什么反应,便将剩余的重新递到步年眼前:“没毒的。”
步年看了眼被他咬了口的紫果,眉尾微微一挑,目光移到他脸上。
“我知道没毒。我要你先吃,是因为你是我们中唯一能动的那个,最需要保存体力。”
莲艾知道自己误会了,脸有点热,小声道:“外面还有很多的,我吃完就再给将军去摘。”
他说完这话,步年又盯着他看了阵,看得他差点吃不下果子。
终于步年看够了,不看了,有闭眼小歇起来,莲艾着实松了口气。
待吃完两颗紫果,他总算感到腹里充盈了些,用衣袖抹抹唇角,就打算起身再给步年去摘些。
“等等。”步年叫住他,忍着肋间疼痛摘下插着发冠的簪子,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银白的发簪倏地长出一截锋利的刀刃,顷刻变为一把细窄的锥刺。他将发簪往莲艾方向递了递,莲艾咽了口唾沫,反射性地往后一让。
步年嗤笑道:“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杀了你把自己害死不成?这个拿去防身。”
原来不是要杀他……
莲艾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确就是相互依存的状态,谁也离不了谁。
他闷声点了点头,接过簪子说了声:“我很快回来。”便起身再次离洞。
第10章
待他带回充足的野果,喂步年吃了两颗,步年就避开脸不肯再吃。
“你把剩下的存起来,晚上再吃,我现在教你生火。”
莲艾说了声“好”,把果子放到了一边。
步年让他将干木头用簪子上的刃口刨成一丝一丝,堆在一起,再用银簪钉在木头上快速旋转摩擦生火。
他的话简洁明了,莲艾很容易明白,但是到真的做起来却困难重重,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手戳破了。
莲艾吸着伤口,满脸挫败。而比他更挫败的当属步年,如果他能动,这火哪里还需要莲艾动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该生起来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然效果甚微:“除了伺候男人,你还会什么?”
莲艾一愣,悻悻放下手,垂眼看着手上的小口子:“奴除了床上功夫,一无是处。”
“你!”步年刚提起一口气,就痛得又痿了下去。
他徐徐吐出胸口浊气,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莲艾在说,语气是强自和缓下来的耐心:“不要急,慢慢来,离天黑还早。”
莲艾知道步年嫌弃他,奈何现在身边只有他,也只能依靠他。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钻火的动作不自觉快了起来,这次竟叫他成功了,生起了微弱的火星。
“将军,生起来了!”他一脸邀功一般看向步年。
“等火大了再添别的。”步年见火终于生起来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夜晚再次降临,这一晚山洞中却不再寒冷,有了篝火取暖。
解决了温饱,生存问题不再那么紧迫,莲艾总算也好询问一下步年接下去的打算了。
他本以为步年会告诉自己接下来大致的计划,比如什么时候养好伤离开,或者该怎么联系将军府的人,可没想到步年却说了八竿子打不到的一句话。
“明日就是月圆之夜。”
莲艾一愣:“是……”他突然反应过来,月圆之夜,他身上的绵绵要发作了!
步年观他脸色变换,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又丢下一个让人如坠谷底的消息。
“我身上已没有解药。”
莲艾咬着唇,忽地跪地对着步年大大行了一拜,道:“求将军为我解蛊,将军现在受了伤,只有我能照顾将军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步年却知道他不过是想自己活命。
“将簪子给我。”他吃力地伸出手。
莲艾没有犹豫就将手里尖长的银簪递了过去,步年接过手眼也不眨就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
他将血擦在自己衣袖上,半晌撕扯下来,丢进火里,周围逐渐弥漫起一股织物被焚烧的味道。
莲艾身体里昨天才刚刚领教过的痛苦滋味又死灰复燃起来,他五指抠进泥土里,哀哀看向步年:“将军……”
步年按着伤处忍痛坐起身,手中还牢牢握着那把银簪。
“给我忍住了。”
莲艾闻言牙齿一合,死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步年挪到火边,将银簪的刃口放到火上炙烤片刻,对莲艾扬了扬下巴:“过来,背对着我坐好。”
莲艾哆嗦着爬向他,每移动一步都像在刀山剑海中行走。
等到了步年面前,他早已是冷汗涔涔,双唇也被自己咬出血来。
而步年此时也在忍受骨间剧痛,他缓了缓,撩开莲艾颈间黑发,沉声警告道:“疼也不许动。我现在受了伤,你一动我的刀没了准头,你就死了。”
莲艾将一缕长发咬在唇间,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步年见他准备好了,瞬间变换姿势反手握簪,一把按住莲艾脖子,眼也不眨地一刀便刺了下去。
步年的手极稳,然而由于毒蛊发作,莲艾的肌肤本就受不得一点点碰触,更遑论是利器割破。
当刃尖刺破肌肤,莲艾无法忍耐地浑身剧颤,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短短数息便汗如雨下。他恍惚中还记得步年叮嘱,切不可乱动,于是便紧紧咬着口中物,连眼瞳都要涣散。
痛到极致,身体也负荷不了这等刺激,坚持到无可坚持,莲艾在后颈被人挑开的剧痛之下,双眼一翻,终是晕死过去。
第二日醒来,莲艾发现自己睡在火堆旁,身子里透着久病痊愈的虚弱感。
他悠悠撑起身,见步年已经醒了,正望着洞外凝神想着什么。
因着把发簪给了莲艾,步年再戴不了冠,便索性将头发用撕下的腰带扎成一束。配合他现在一身落魄,倒像是个行走山野的游侠。
“将军……”莲艾叫了他一声。
对方闻声看过来,见他醒了,十分自然地伸出了一只手,将簪子又递了过去:“扶我去外面。”
两人离得不远,莲艾爬过去接了,不明白他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走动,劝道:“将军现在身体不宜多动,你想要什么,奴去给你找。”
步年定定望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尴尬:“我要小解。”
莲艾一愣,是啊,他都糊涂了,竟把这等重要的事给忘了,怪不得将军昨日吃得那样少,该是不想频繁起身才是。
“是奴大意了。”他说着匆匆跑出洞穴,过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捧着一片硕大的形似芭蕉的叶片,“将军还是不要乱动为好,就尿在这里面吧!”
他将叶片卷成锥状,口子对着步年下体,就要去解他裤子。
步年额角青筋直跳,一把按住他,语气不容置疑地又说了遍:“扶我起来。”
莲艾到底是有些怕他,不敢硬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在对方强大的威慑下败下阵来,扶着他没受伤的那半边身子出了山洞。
两人早已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羞怯,一个不觉得应该羞怯,到了山洞外,掏鸟放水,动作都十分利索,一泡尿又急又长,显然忍了许久。
莲艾一直扶着步年以防他摔倒,虽说见惯了男人那话儿,但也不能一直盯着瞧,便转着眼睛左顾右盼起来。
他本是打发无聊,没承想这一看之下血色尽褪,整个人僵在那边,差点软倒在地。
步年才将裤子穿好,就感到扶着他的人突然肌肉紧绷,像是抽住了一般。
“你做什么?”他疑惑地拧眉。
莲艾声音细如蚊蝇,然而两人靠的近,他只稍稍将唇贴到步年耳边便好。
“将军,你右手边的树,树上有条好大好大的蛇。”
他自小长在青楼,青楼又在繁华的京城,来往皆富贵之人,平日里连条野狗都少见,哪里见过这样大的蛇。
那蛇身最粗的地方都有他大腿那么粗了,更不要说那颗蛇头,扁平硕大,黝黑发亮,似乎一口就能吞下他大半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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