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盐不喜欢的是原身, 他又不是。
他是正直负责任的男人, 本质和原身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许多盐要是喜欢, 那喜欢的不就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嘛, 这样才更应该哭吧。
反正他无疑是喜欢许多盐的。
既然喜欢, 那就当去争取才是。
虽说他们认识的方式有些曲折, 可和离一出,他和原身便算是结束了。
以后他就不用再为了原身和对许多盐尽丈夫的义务, 他完全可以是因为自己喜欢许多盐而发自内心的对她好了。
那房子塌的是心惊,不过现在想来还挺有些恰得其时。
曹闻望了一眼灭了灯的里屋, 听着外头喧嚣的风雨声, 从来没像今晚上这么好睡。
翌日一早,曹闻便被一阵激烈的咯咯咯声给吵醒。
他一骨碌从榻子上爬了起来, 寻着声音找到灶房去, 母鸡正站在窗台上扯着嗓子直得意的叫唤。
曹闻顿时睡意全无,以为鸡是想跳到窗台前的水缸上啄鱼, 连忙给跑了过去:“嗤,嗤!”
“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鸡从窗台上飞了下来,曹闻把灶房门扯开,母鸡赶紧扯着步子跑了出去。
“非得赶紧把鸡圈做出来让你睡外头去。”
曹闻骂咧完跟着出了灶屋,外头的天色尚且并不明朗,还有些灰蒙蒙的。
不过雨已经彻底停了,清早上风带着水气,吹在身上还有些冷。
站在院子里老远就能听到旷野上涨水流动的声音,这下了近乎一整日的雨,村里的水田肯定都灌满了。
虽说不是自家的田,到底是先前辛辛苦苦育苗插秧给料理出来的,曹闻预备吃了早饭以后也出去巡看一二。
他伸展了下身子,回屋去准备做饭,刚到灶下抓起一把点火柴竟发现干草堆上有一枚黄壳儿鸡蛋。
比婴儿拳头大一圈,还有点热乎乎的。
曹闻哟了一声弯腰小心给捡了起来,怪不得那母鸡死命的吆喝,原来是下蛋了。
他正要把蛋拿到灶台上,便见着许多盐走了出来。
“瞧,鸡下蛋了。”
许多盐脸上有些倦色,抬眼看着在曹闻手里的鸡蛋,本是挺大的一枚,在曹闻那双宽大的手上却显得格外的小巧精致了。
他微弯眼角,点了点头。
“打了给伯母蒸个蛋羹吧。”
曹闻站起身把鸡蛋放下:“伯母怎么样?”
许多盐抿了下唇,道;‘娘昨天受了惊吓又淋了雨,倒是好在没发热,不过身体虚起不来床,只怕得要休养几日才行。’
“那便好生歇着,左右屋里没甚么事要伯母做的。等待会儿天大亮了还是去镇上拿点药,万一有什么不适也有个防备。”
许多盐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家里是有些常备药物,只是那么一场灾雨,现在是什么都没了。
除此之外,生活起居的一些东西也是没了,这些东西都得置办才行。
两人商量了一下,许多盐熟知许母需要些什么药,就他去镇上采买东西方便些,曹闻在家里拾掇房子。
要买的东西有些多,曹闻也罗列了一些要置办的东西交待,现在人多了,又分三间屋子睡,褥子得新添。
旁的倒是没什么,一应俱全的可以将就用,就连米粮曹闻都有先见之明的囤了一石回来。
“这些钱你拿着,到时候买......”
曹闻的钱还没掏出来,许多盐径直便摆了手,已经蹭吃蹭住了,添置点东西还主要是他们母子俩用哪里还好意思要曹闻的钱。
见人心意已定,曹闻无奈,只有依她的意思。
商定好以后,早饭也差不多了。
许多盐先端了饭食进屋去给吕菱璧吃。
很多年已经没有吃过早食的吕菱璧看着送到屋里来的蛋羹和粥,方才醒了一会儿的她不免怔了怔。
还是年少时在邑安吕家的时候吃过,见此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睡到了午时。
‘时辰还早,娘吃了饭再睡会儿,我去集市置办些东西。’
吕菱璧见许多盐这么说,眉头不由得凝了起来。
许多盐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娘放心吧,我已经和曹闻商量好了,只管住下便是。到时候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
吕菱璧也别无他法,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许多盐。
‘吃饭吧。’
许多盐添了一勺子蛋羹喂了过去。
鲜嫩的蛋羹入嘴,未觉鸡蛋的腥臊,反倒是浓浓的香软味道,吕菱璧诧异的看了许多盐一眼:“这是?”
许多盐看着他娘的神色,尴尬道:‘曹闻做的。’
吕菱璧猜出来了,一尝这蒸蛋就不是自己儿子的手艺。
许多盐打小不会做饭,后来装作是女孩儿不得不学一些,但本质就没长那跟会做饭的神经,除却是最简单的熬个粥炖个菜,旁的一概是叫人难以下口。
不过好在是农家穷苦,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做个菜也就洗干净了往锅里炖,撒点盐有个味道就行,且为了节省盐也尽量往少里撒便对了。
许多盐那点子手艺也够应付寻常人家。
“倒是不想他还会做饭,手艺也挺好的。”
吕菱璧昨晚上晕晕乎乎的,想来那口鱼汤也是曹闻煨的,她常年喝药泛苦的嘴昨晚上睡时都是少有的满口鲜美。
“瞧来也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怎就跟郑魁混在了一道。”
吕菱璧见许多盐不接话,后知后觉的以为她夸曹闻让他不高兴了,正准备止住话头时,却听许多盐道:‘他以后不会再和郑魁搅在一起了。以前是借了他的钱,不得不听他的。再说他年纪小,受他表哥蛊惑也正常,往后断了也算是及时悬崖勒马。’
吕菱璧微微睁大了些眼睛,她默了默没开口,倒是许多盐觉得很不自在,连忙道:‘娘快吃饭吧。’
等照顾吕菱璧吃完饭出来,许多盐见着曹闻还在把杂物间里的东西往外搬。
一时间什么蟑螂耗子的都在往外头蹿,大有一种老巢被端了的局势。
曹闻拿着扫帚看见一个来一扫帚,可惜了虫子太多根本打不完,索性由着它们蹿出去,只要不满屋子跑就行。
杂物间里能用的木板棍棒的都收了起来,好些背篓簸箕都破了窟窿,单破了倒是还能用新的竹条补一补,可惜这些东西在屋里堆放的久了早被腐朽了,稍一用力簸箕就被他捏断成了片。
索性心一横全丢去了灶房里当柴火。
他手脚快,原本堆得满满的杂物间现在差不多已经全数空了出来了。
看着端着空碗的许多盐,他道:“你来瞧瞧,是要睡床还是榻子。”
‘都行。’
曹闻就知道他要这么说,索性领着她去看屋子,让她选要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待会儿我就从中间给用木板给隔开,这屋子原本的床在左边,你要是选这边就睡床,睡右边就把榻子挪进来,省得都挪动。”
许多盐指了指右边,这头正对他娘的屋子,进出跟方便些。
曹闻应了下来。
屋子太久没住,一大股霉朽气味,曹闻准备先等它散散风,等着晚些时候在定板子隔开。
届时许多盐买了东西回来,可以一并就把床给铺了。
还好今天不热,否则清扫起着长久没住了的屋子灰尘不晓得有多重。
趁着许多盐要去集市,曹闻准备去田里看看,两人便没打扰吕菱璧休息,一道出了门。
雨后清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精神气头比往时都要好许多,就是路上滑脚的很,田里蓄的水已经把秧苗淹了大半了。
曹闻一两锄头开了个口,把多余的积水给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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