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菱璧也是没有什么异议,她不想同曹闻和许多盐添麻烦,且家里的活儿也不少。
先时说孵小鸡也忙着没干成,等不去出摊儿了,天时还热着,她又还能重新给扇坊做扇子去。
先前说不送扇子过去了扇坊的掌柜还很是不舍,巴巴儿说要给她涨工钱来着,总归是在家也有活儿干的。
家里人都没有意见,曹闻也没拖延,翌日一早去集市上买了两套猪下水回来后,就去把曹杨给领了过来。
预备着先带他两三日,等着熟悉了出摊儿的一应活儿计后,吕菱璧就不再去集市上了,把她原本的活儿给曹杨做。
曹杨小时候才来曹闻家里耍,后头大点了就跟他爹一起下地务农,已经鲜少到曹闻这头的院子里来了。
虽是早听说了他这堂兄有本事,不仅从地主老爷手上盘回来了一亩水田一亩旱地,且今又在镇上做生意,家里的光景过得不错。
可真当是到了他堂兄的院子,见着院子里养的鸡,方才采买回来的猪下水,以及他害臊的挨着喊了堂哥堂嫂和伯母后,得了一大勺子米粥和两个大白馒头。
他方才晓得他爹娘说的他堂兄有本事是多有本事。
“快些吃吧,吃了跟伯母学着怎么清洗猪下水和备菜。”
曹杨冲着曹闻点了点头,连忙大口啃着馒头。
曹家三口人带着曹杨熟悉了两日,小子虽然腼腆,有些舍不出嗓子吆喝揽客,但胜在眼里有活儿肯干,两日的功夫就把备菜的活儿都学会了,干事情又麻利,给家里省下了不少的活儿,曹闻跟许多盐都挺满意的。
比起能言善辩狡黠的小子,曹杨这般的性子反倒是更加踏实可靠。
这几日小摊儿的生意都很火爆,曹闻从拿一副猪下水逐渐增加到了四五副,肉市的屠户都把他给认熟了。
早时他从屠户手上拿猪下水,晚时这些猎户上他的小摊儿前要上一份儿小炒带回去下酒,生意给做成了一来一往。
最舒坦的还是摊子附近的酒肆,自打是他们在附近卖小炒以后,不少人都喜好要一份小炒到酒肆里去吃酒,这小炒很是下酒,连带着酒肆晚间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常是座无虚席。
那酒肆的掌柜很有生意经,提了两壶酒送到曹闻的摊子上,特地还给酒肆的附近腾了一块儿地让他们摆摊。
这位置当道宽敞,还有榕树带风,酒肆掌柜的专给他们留着,每日都不让旁的摊贩在那儿摆。
见着他们摊子上生意好没有位置的时候,还自端桌凳出来免费借给他们用。
曹闻自也是领这情,左右每回上都要上酒肆里送菜,摊子摆远了还没空跑,如此就摆在旁头,菜好了吆喝一声,酒肆里的伙计自就出来端菜了。
两厢依靠,生意更是不得了。
“我发觉先前在对面跟我们一样卖炒饭的那个摊子没干了。”
许多盐去茶馆里打了碗冷茶出来,同大汗淋漓的曹闻擦了擦汗水,把茶递到了他嘴边上。
曹闻热得嘴皮都有点起皮了,他一口喝干了茶,道:“许是没生意觉着继续做下去自讨无趣了吧。”
“他就摆了两日,再赚也不可能把本钱赚回来,食材虽是不贵,可铁锅可不便宜。”
曹闻眉心一紧:“怎了?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也就只是说说。”
“甭管,咱们做好自己的生意便是。”
“堂哥,堂嫂,方才去戏楼里给刘二爷送菜,他给了五文赏钱。”
曹杨提着食盒回来,摊子上生意好,他提着食盒怕颠坏了菜不敢跑着去,可又不想耽搁摊子上的生意,于是便抱着食盒快走过去。
那刘二爷说菜热乎的像刚出锅似的,挥手就赏了他五文钱。
曹杨先时一直埋在地里干活儿,除却鲜少的跟着他爹去钱家庄子上去过两回,有点见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送个菜爷高兴就赏这么些钱的。
“赏你的你就自拿着便是,天儿热,自拿去茶肆里买碗茶水喝。”
曹闻道:“往后不必同我们说。”
“我爹说了,我是来给堂兄帮忙长见识的,堂兄肯带着我都已经是情义,不能要堂兄的钱。”
许多盐把曹杨握着钱举出来的手推了回去:“男人身上怎么能没有钱,这天天集市来村里去的,过眼的人那么多,要是你遇见个中意的姑娘,就眼巴巴望着啊?”
曹杨脸一红,因皮肤黑倒是看不出来红,不过神色上却是明显的羞赫。
“堂嫂,你,你就别打趣我了。”
“不好意思了?莫不是已经有中意的了?”
许多盐挑起眉:“什么样的,有堂嫂好看么?”
曹闻见状从身后捂住了许多盐的嘴,将人带到了自己跟前:“你就别逗他了,一小孩子。”
许多盐薅开了曹闻的手:“阿杨是男孩儿,同他说笑一下怎么了,男孩儿就得脸皮厚实些才行。”
“你总有理。”曹闻吸了口气,自知说不过许多盐,他一扭身:“娘~你看阿盐......”
曹杨把铜钱收了起来,面红耳赤的缩去了一边洗盘子。
第43章
约莫过了五六日, 曹杨已经对出摊的活儿上了手,吕菱璧便从摊子上换了下来。
这朝便算是正式上工做事了,曹闻和许多盐商量了一下, 预备还是每日给曹杨三十文的工钱。
虽说是过来长见识, 可总归是个劳力,村户人家十三四的男孩儿已经能成为家里的一个主力劳动了,这么白白替他们做活儿也不行。
计划着先给一些工钱意思着, 三十文对照摊子现在的生意算不得多,但是在集市已经是一个劳力一日的工钱。
等着小子做的时间长了, 再酌量给涨些工钱上来。
曹杨死活不肯要这份工钱, 还是曹闻去他曹勇全说了一通, 这才将事情定下来。
这日三人背着背篓担着担子去集市里出摊, 照例去了酒肆旁头的空地上。
方才把东西放下,酒肆里的伙计便跑了出来。
“曹师傅, 你们可算来了, 可瞧着四方街榕树下的摊子吧!”
“那父子俩是集市的老摊户了, 有些歪东西, 您可小心着些。”
曹闻与许多盐闻言瞧去,见着先前学他们炒饭的摊贩今日竟又来出摊了。
比他们先来不知多少时辰, 而下铺子已经铺开。
这当头上摊子前后围了不少客人,摊主已经开始生火炒菜了。
曹闻见状眉心一动:“阿杨, 你是生面孔, 过去瞧瞧。”
曹杨赶紧放下背篓混进了人群里。
“四方街卖小炒的就是这儿不?”
“您瞧这铁锅,可不就是卖小炒么。”
曹杨伸长了脖子, 见着有食客问着过来, 端盘叠的伙计笑盈盈的招呼着不识道儿的往里头走。
不过到底还是有识货的,诧异道:“怎的这儿也有一处小炒, 可是同曹师傅那边一家的?”
操着锅铲的男子扬了扬下巴,也不谈是与不是,掀开了盖着菜的布:“您瞧瞧咱们案板上的这些备好的菜。”
“哟,果真是和酒肆旁头那边是一样的。”
“您快里头请吧。”
“师傅,还不晓得如何称呼,咋的几日功夫就开二家了?”
“天热,这不是大伙儿久等么,两个摊子更好支应开。”
曹杨听的气愤,分明是学他们的菜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话说的不明不白,意图把两家蒙混做一家,好把客流也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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