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喜睡不醒,江少栩可没懒床的毛病,再困再累,到时辰也一骨碌爬起来。小时候他在重华山上那会儿,要是敢睡懒觉误了早课,可是会被管礼教的师叔呵斥出去罚抄门规的。
就他们那个门规,那叫一个多,卷轴举起来再一抖落,轴杆恨不得能滚出二里地去。罚他抄门规,比罚他扎一下午的马步还让他难受。他挨过一回罚,后来还是揪着纪正庭和他一起写,俩人趴小桌上挑灯写了两个通宵才算写完。后来他再不服管,也不敢当着礼教师叔的面前瞎蹦跶了。
所以这每天一大早,太阳稍稍爬高一些,阳光往屋里那么一撒,江少栩一准儿就炸着一脑袋的毛,掀被子支棱起来了。
杜如喜被他起身的动静闹醒了,自己翻了个身,趴到他之前睡过的位置上,侧着脸,脸颊枕着手背,眼皮半睁不睁地看着他:“江大哥,你起好早……唔、你要去做什么?”
江少栩白天还有正事儿要办呢,得去之前探过路的地方再走上几遍,熟悉下周围的山形地势,确保之后的行动万无一失。纪正庭去忙活别的事情了,他就准备自己跑上一趟。杜如喜在一旁听他说了,正好这几日没事做,便也要跟着去。
江少栩本来没想带杜如喜出门,但他那脑瓜子哪儿绕得过杜小狐狸,被追着屁股软磨硬泡地缠了几句,最后还是俩人一起上的路。
这一趟出行,主要就是在附近的山林里转一转,谈不上危险,俩人就一路沿着林间的小路瞎溜达。
按说江少栩平时也没操心的习惯,他是门派老小,原先都是师兄师姐们操他的心,但这时候又不一样了,他带着小弟出门,小弟又病弱体虚的,他在前头走上两步就得回头照顾一下子。
什么脚底下有石板挡路了吧,什么这个沟壑不太好跨了吧,总之要么扶着要么牵着,走步路都不能让他杜小弟迈大发了。
就这么一步一护的,手被牢牢牵着,杜如喜被保护得颇为受用,嘴角往上一翘,眼睛笑得弯弯的,还动不动就往他江大哥怀里跌。一跌过去,不是扑胸就是搂腰的。
江少栩被人占了一路的便宜也丝毫没察觉到,只是觉得自己小弟这一路上似乎格外的黏乎人。
不过黏不黏人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他俩再黏糊的事儿都做过好几回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了。
后来在林子里兜了个圈儿,俩人再原路走回来,杜如喜有些乏了,坐在大石头上休息,额角渗了点汗。江少栩看到了,就用随身带的水袋去寻了水源,给他打了凉凉的溪水润喉咙,顺带着还能降降温。喝完水,江少栩把水袋挂回腰上,然后就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前的不远处,等着他休息。
站上一会儿,还围着他挪一挪身。
杜如喜看了他好几眼,这才发现他傻憨憨地在用身体给自己挡太阳。
“江大哥,你过来些。”杜如喜笑起来,朝江少栩招招手。
“嗯?”江少栩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两步。
“再过来点儿。”杜如喜坐在原位,仰脸看着他,“靠近些。”
江少栩走到杜如喜身前,俩人膝盖都快挨到一起了。
杜如喜拽了拽他衣领,把他拽得弯了腰,然后下巴一抬,嘴唇就贴了过去。
第31章
眼见着俩人马上就要亲上了,江少栩愣了愣,一下子把脸侧开了。
杜如喜神情一滞。
“做什么?”江少栩满脸纳闷地望过来,心说突然挨这么近,好险没亲上。
杜如喜原本是带着笑的,这时笑意却明显淡了许多,但嘴角还是勾着的,笑容又没完全散去,有那么点儿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他这会儿岁数小,少年人的脸蛋儿上还摆不出太过阴沉的表情,只是看上去没那么高兴了。
杜如喜揪着江少栩衣领的手一松开,江少栩立刻退后了半步,瞅着变了脸的杜如喜多看了两眼,自个儿还在那儿琢磨,寻思他杜小弟是不是路走多了累着了,然后就伸手去拉人家胳膊,想着扶人一把:“走吧,咱们回去了。”
杜如喜顺着他手劲儿站起来,一挪步,身子又自动贴了上去,歪了下脑袋,就又要去亲他。
江少栩不给亲,杜如喜还就偏要亲到嘴。
其实这要是搁在往常,按着杜如喜的行事风格,一击未成,再次动手必定三思而后行,他向来不走没把握的棋。但对上江少栩,他却又不必用尽心思、步步为营,反正小野狗天天傻乎乎的,随机应变也能含糊过去。
杜如喜吃准了江少栩好糊弄,想占便宜便说占就占了,起身就作势要亲。
可他料准了江少栩脑瓜慢,没料准江少栩身手快——江少栩两手箍着杜如喜肩膀两侧,抻直了胳膊往外一推,一下就把人给拿住了。
江少栩连着被偷袭两次,人都让他给搅和蒙了:“到底做什么?”
江少栩那手劲儿大得很,杜如喜挣也挣不脱,索性做出一副纯良无辜的面孔:“亲一下,不可以吗?”
“啊?”江少栩听得简直一愣一愣的,心说哪儿挨哪儿,“什、什么……治病吗?治病不得回去治啊,在这儿添什么乱?”
杜如喜脸上那半丝儿笑还留着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顿了一顿,方道:“江大哥教训的是。”
之后俩人一路回了客栈,进屋关上门,江少栩那身白色的外袍在山林里沾了些土,他刚要脱下来掸一掸,衣领滑下肩膀,胳膊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呢,杜如喜手指甚是灵活,欻欻两下就把江少栩那袖子给系了个结。
“欸?我手还在里头呢!”江少栩两只手被捆在身后,还偏着脑袋正往后看呢,杜如喜直接就把他摁门上了。
摁完还故意用腿撞开他膝盖,把一只脚挤进他双腿间。
这下子江少栩只能岔着腿,便站不直了。杜如喜原本比他矮了一点点,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几乎一般高了,杜如喜压上去就和他亲嘴儿,亲的动静还挺大,舌头缠在一起,嘬得啧啧有声的。
关键不光亲啊,杜如喜还上牙咬。
咬也不是寻常那种咬法,而是拿牙尖儿一口一口硌他柔软的舌尖儿。
江少栩让他咬得话都说不利落,脸色憋得通红。
俩人抱一块儿,又是亲又是摸的,江少栩外袍没脱利落,里衣又给扯开了,杜如喜半是玩半是掐他乳头,又拽着他裤腰把他往床上带。
两人气喘吁吁的一同倒在床上,门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那脚步没在杜如喜的房门口多做停留,只是路过,屋外隐约传来说话声:“——他是这一间,这个时辰,不知人在不在。”
说话的正是纪正庭。
杜如喜一个翻身,压在江少栩身上,小脸儿红扑扑的,显然已经情动,正低着头专心脱江少栩衣服呢,还压低了声音嘀咕着接了话:“你不在。”
江少栩双手得了解脱,扶着杜如喜的后腰,腰腿一使劲儿,就抱着人掉了个个儿,反身坐了起来,眼睛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看。
杜如喜揪着他里衣把他扯下来,又要亲他:“不要理外面,他们寻不到你,自会离开。”
结果嘴巴还没亲上呢,屋外响起另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我和他许久未见,确实是有些心急唐突了。”
那声音谦逊有礼,温润如玉。
这一回,江少栩腾地一下坐直了,面上先是怔了一瞬,然后拢起衣领就下了床。
杜如喜跟着坐起身,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看到江少栩行色匆匆地披上外袍,套上靴子就要往门口跑。
跑了两步,江少栩自己又想起来这是杜如喜的屋子,冒然出去不大好解释,又一扭头,从窗户翻出去了。
窗户外头连着露台,从露台上能翻回自己那屋。
“江少栩!”杜如喜眉头都皱起来了,站起身,推开窗外朝露台上看,就江少栩那身手,早蹿没影了。
隔壁的房间门一响,再一开,江少栩惊喜爽朗的笑声立刻传了过来:“苏兄弟!好久不见啊!”
第32章
江少栩口中的“苏兄弟”,就是他和纪正庭刚下山时,在江湖上遇到的一位至交好友。好友名苏绮生,是一位年轻的云游道长,见识广,善言谈,为人温和亲切,极好相处。江少栩和他很聊得来,他比江少栩大上两三岁,江少栩平日里就喊他一声苏兄,他按着排行,唤江少栩一声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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