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若说动你,由他亲宣旨意,我作为一个聪明人的做法只能是装聋作哑,由着十皇子在京,哪怕不再加封亲王,也总归比送去蛮夷之地要好。”
穆晏华知道宁兰时并非没有思考,所以他摸了摸宁兰时的脑袋,就好似夫子般谆谆善诱:“十七,你有时想事还是太过浅显。”
不过也是宁兰时没有想太多这官场的弯弯绕绕,在宁兰时看来,他和穆晏华就是一体的,他被穆晏华把控着,便没有再打开笼子或是将手伸出笼子的本事。
穆晏华这话便是点醒他,皇帝这个位置终究是和皇子、太子有许多不一样的。
宁兰时眸色微动,仰头看着穆晏华,见穆晏华神色中并没有半分试探之意,心又狠狠摇曳了下。
这一次,哪怕穆晏华笑着与他说:“可他并不知晓,兰时你与我真的是一体。”
宁兰时也不觉得他是在试探了。
……疯了吧。
宁兰时觉得嗓子被糖饼噎得有点干,不由吞咽了下,几乎是本能地嗯了声后,低下头,望着这一桌全是他喜欢的菜肴……其实最初早膳他喜欢吃的东西很少。只是宁兰时对于食物就是有得吃就好了,活着重要。
不过是因为太子规格大,所以他每次都吃不完一大桌,会选择自己喜欢吃的。
时间久了后,不知不觉地,桌上就全是按照他的口味来了。
他很早就发现了,却一直努力去避开,他不想自己再不停地觉得穆晏华有多好了,他也恨不得穆晏华能多在他面前展露出那些罪恶的爪牙。
他的狠辣、凶戾,他的暴虐和喜怒无常……
可是。
宁兰时哪怕知道穆晏华不是个好人,他却也还是深深记住了,穆晏华对他是真的很好。
第35章 35(二更)
宁兰时没见薛相。
下午时穆晏华还有事, 要去一趟东厂,遂带走了赵宝。
宁兰时就去书房看看那些奏折。
小圆子在旁给他研墨,实在是没忍住, 问了句:“陛下,在年节前送诸位王爷出京一事…您没意见吗?”
宁兰时正在看京兆府尹报上来的说是京郊附近疑似有山匪出没的奏折,一时没说话, 等他批过后, 他才开口:“年节太长。”
宁兰时平静道:“近一月不上朝, 年关又是各府走动的最好时机,不易让人生疑。他让这事在年节前办了, 确实没错。”
小圆子眨了眨眼, 他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为何穆晏华会说宁兰时可惜了:“……但他们是陛下您的血亲?”
宁兰时轻笑了声:“血亲确实不假,但从小到大也没在一块儿玩过,见过的面约莫还没有…厂公见他们多,这样的血亲, 也就沾一个‘血’了。”
他随意道:“年宴同不同他们一起也没区别, 说不定没他们还更好。”
宁兰时没有兴趣在登基后同他们上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尤其心知肚明彼此若是没身边人提醒一句或是看穿着打扮,就算是在宫里打了照面恐怕也不认识。
他更不会得了权势后又开始感叹亲情,想要得到亲情,宁兰时愿意抓住的,只有对他好的, 他素来都是别人先给他, 他才能给回馈。
说到这时, 宁兰时又看向小圆子:“你在京或是京城附近有亲戚吗?”
小圆子也是个聪明的, 当然明白宁兰时是什么意思,他有点受宠若惊似的拱手:“陛下, 奴才是活下来的灾民难民,早没了父母,也没亲人在世了。多谢陛下关心。”
“……那我们年宴便可以一起过。”
宁兰时是真有些期待:“宫里的过春节时似乎还会放烟花。”
小圆子说是:“只要不是大雪,每年都是皇帝携后宫一道在景台观看。”
宁兰时诚心道:“希望今年没有雪。”
他只看过烟花的一角,没见过完整的烟花,却已经绚烂到叫他移不开眼了。
他也好想变作烟花打上空中,哪怕只是一瞬便逝去,可那样的自由也叫人羡慕不已。
.
结束了年节前最后一次早朝后,再过两日就是春节了。
穆晏华这段时日都是歇在暖阁中的,宁兰时也免不了被他折腾。
哪怕是春节前一日,宁兰时都是带着骨子里残留的欢愉睡去,第二日醒来时,穆晏华已不在身侧。
他动着有些酸痛的四肢,才支起一点,便见穆晏华从外间走了进来。
先前几日宁兰时每次听到动静时还会下意识地缩一下,把自己藏起来,免得叫人瞧见他微敞开的衣襟下一片斑驳的痕迹,后来他发现穆晏华不会叫其他人进来,每次都是他,宁兰时便也放松了下来。
穆晏华弯下腰将宁兰时抱起,见宁兰时微微拧了下眉,于是手便顺着往下滑,掐住了他的月退:“还疼?”
宁兰时身体柔韧性差,昨夜只是一条腿在他臂弯上挂了会儿,就掉了眼泪,哽咽着求他把他放下来。
近日宁兰时越来越“硬气”了,平日里他亲他都不会有以前那般激烈的反应,哪怕捏他的耳垂、亲他的耳廓,他也只是微顿一下,还是不太适应,但不会感敏到抖。
这就让穆晏华感觉少了很多乐子。
不过穆晏华也没有非要宁兰时颤一颤,他觉得宁兰时只是有点不太习惯地顿一下,微抿下唇,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一样继续说话的样子,也挺有意思。
……话说回来,宁兰时现在的疼,显然就是被扯着强行开韧带,留下来的疼。
所以他实在是没忍住,睖了穆晏华一眼。
穆晏华抬抬眉,笑得更深:“待会用过早膳后我给你上点疏筋骨的药。”
“……不要。”
宁兰时上回被他弄得腰疼,也抹过那个药。清清凉凉的,确实很舒服,但那是在腰上,他现在腿上,很容易……
宁兰时偏头:“哥哥你别管我了。”
穆晏华垂首亲了他一口:“春节第一日就跟我闹脾气?”
宁兰时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轻快笑意,故而也是愈发胆大:“还不是因为你……!”
宁兰时话还未说完,便被穆晏华吻住。
他人还被穆晏华搂在怀里,故而穆晏华想要在这个吻中将他控制住当真是轻而易举。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与穆晏华这般缠绵了,所以宁兰时已经渐渐习惯了他过于凶戾的吻。
只是昨夜当真是比起平时还要过分许多,倒不是说穆晏华手上掌控玉执力的动作和力气怎么样,而是太久了了不说,穆晏华甚至还打着转碾……
甚至在他身过两次后,不许他再寸,擒着他堵着他……
要不是宁兰时当时的手被反绑在身后,真的会打他两拳发泄一下情绪的。
昨夜的荒唐还残留着太多余威震慑着宁兰时,这个吻就如火星落入火药中,直接叫宁兰时被轰得没了半点脾气和神智,只能被穆晏华折在怀里索取,在被扫过后槽牙的齿根时,还难免抖了抖。
到最后宁兰时被松开时,穆晏华望着他眼里的氤氲,垂首温柔地吻去舔舐,嘴里喟叹着:“怎么又哭了?”
话是这样说的,穆晏华却没有半点不悦抱怨的意思,他反而很喜欢宁兰时在他面前的“脆弱”。
尤其现在看着宁兰时的腰杆子越来越直,处理奏折的速度也快了几分,加上再过不久又是十九岁生辰了,又长一点,身上的青涩也褪去了些,还有政事磋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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