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 上(162)
“南宫玉良你··”
“王爷,您可不能叫人,否则真容易让人误会,玉良对您做了什么”南宫玉良诚恳的看着晋王,然后在他后腰疼痛之处,又送上一指,才施施然起身离开。
“····”
房门开了又关上,秦宇趴在那里愣住了,半晌,才略微回神,本王这是被调戏了?本王居然被调戏了!!
晋王殿下挣扎着,低呼一声又跌了回去,像南宫神官说的那样,此刻还真不能叫人,否则怎么解释本王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翻了一下前几章,才发现被屏蔽了太 祖这两个字,这个算是违反了什么规定!
☆、咎由自取
犒赏了宣城众将,又问了问北胡的事宜,晋王殿下继续向东巡视,官道上晋王车驾平稳的行驶着。
南宫玉良从车窗看向那边,略微犹豫一下,打开车门下车。
“李侍卫,我有事求见晋王”
那日虽然借着酒意,神官大胆了不少,但是酒醒后,神官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举止放肆,也担心晋王记恨。
马车内
秦宇一边看着公文,一手在腰上轻轻的按着,虽说那日是有些丢人,但他在地上趴了一小会儿,第二日腰上的伤确实好了不少。
“王爷,南宫神官求见”
嗯?晋王殿下回神,虽说腰伤是好了,可是小神官调戏··呸!小神官冒犯本王的事,本王可还记着呢!
“进来”秦宇声音平和,掩盖心底的坏主意。
“参见王爷”南宫玉良立刻施礼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那日玉良多饮了几杯,言语间冒犯王爷,请王爷恕罪”
晚了!秦宇心底嘟囔一句,欠身拉起他说“玉良不必多礼,本王早就不在意此事,而如今你我将成一家人,本王更不会怪罪于你”
一家人?南宫玉良心里一惊,有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慌忙问“王爷此言何意?”
“呵呵··那日听见你提起香儿姑娘,如今想来也是桃李之年,待字闺中,本王想迎娶令妹为晋王妃”晋王笑的眼角下弯。
晋王妃!好长时间,南宫玉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晋王妃三个字。
“王爷,舍··舍妹年幼”南宫玉良回神,又惶急的跪下。
“哎!”秦宇打断他的话,冲他饶有兴趣的说“双十年华,哪里称得上年幼”
“可是··可是··”
“况且南宫家家风纯正,本王钦佩,令妹又曾对本王有意,想来该是天作之合”
晋王完全没有看见他的辩解,自顾自得说着,南宫玉良怔怔的看着他,忽然重重叩首。
“请王爷放过香儿”
“放过?”秦宇一挑眉“你的意思,好像是香儿嫁与本王吃了莫大的亏”
“玉良不敢”南宫玉良垂头有些艰难的说“王爷该知道玉良的心意,请王爷高抬贵手”
“怎么?难道这佳人只准你喜欢了,不准本王喜欢,还是说二位已经私定终身了?”
“当然不是”
南宫玉良有些愤然,秦宇冷哼一声,向后靠靠说“既然不是,本王立刻叫人将婚书送过去,玉良就等着喝本王和令妹的喜酒吧!”
这天下能逃过晋王窥探的人又有几个,更何况香儿还曾倾心,南宫玉良心底的愤怒翻腾着,再也控制不住。
“王爷!”他怒瞪着晋王质问“您明明不喜欢香儿,为何··如此?”
“香儿美貌,本王兴许能喜欢上”
兴许··那你又将香儿视如何物,南宫玉良跪得笔直,头颅垂着,心底的愤怒变成一股绝望。
“王爷是认真的吗?”
“没错”
南宫玉良头垂更低,秦宇看着他,终于觉得那日被冒犯的气消了,轻笑一下,轻轻抬起他的头。
“神官,其实··”秦宇表情一凝“你··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玉良微微扬起头,满面泪水,双眼微肿,脸颊带着压抑的红晕,晋王殿下迷惘了一瞬,随即回神。
虽说美人落泪好看些,可是神官这么一哭,让晋王殿下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混蛋。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哭什么?”秦宇皱眉说。
“玉良此生,非她不娶”
呃··秦宇心里郁闷,本来是想出口恶气,现在反弄得本王满心愧疚,真是吃饱了撑的。
“玉良··那个··本王是与你玩笑,你别当真”秦宇努力扯起和善的笑容,心底真的有些歉然。
哭声戛然而止,南宫玉良看着晋王,看了很久,看的晋王本人都有些发毛。
“神官”
“王爷怎么可以如此!!”
南宫玉良勃然大怒,凑到晋王身前,愤怒的说“王爷将别人的真情真心都视为儿戏!如此戏耍在下,难不成我南宫家是王爷掌中玩物!”
确实哭的好看!晋王殿下微微往后一躲,涌起了一个不正经的想法。
至于··至于生这么大气嘛,你还调戏本王了呢!秦宇在心里弱弱的回了一句。
“其实··”
“在王爷眼里”南宫玉良再次吩愤怒的打断,冲他怒声说“所有人都能信手戏耍,所有人都得供您消遣,难道您心底一点良善都没有吗?”
南宫玉良愤怒的脸上有些扭曲,秦宇看着他那双翻涌着怒火的眼睛,忽然一阵烦乱,怒火也生的莫名其妙。
南宫香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跟本王如此!
“闭嘴”一把推开南宫玉良,秦宇眯了一下眼睛,寒声说“你再叫嚣,本王就让这假婚书变成真的”
南宫玉良跌跪回去,看着晋王再次无言,良久又叩首“王爷恕罪”
砰砰砰···南宫神官头磕在车板上,秦宇感觉地板都跟着震颤。
原来你也会低头,也会卑躬屈膝,只要用对了方法,你也没什么不同,本王还以为神官有多不凡呢!
秦宇忽然特别讨厌他这样,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下去吧”现在真不想看见你。
南宫玉良再次重重叩首,起身时,秦宇看见他额头粘着灰尘,平素温和的脸上染上阴霾。
“本王还以为神官不屑于尊卑礼法,原来是没用对方法”
“我也以为”南宫玉良离去的脚步迟疑一瞬,微微侧脸对他说“王爷要的不只是臣子,原来是玉良短见”
晋王的多疑和矛盾他一直知道,他一直以为不安让晋王孤独,所以南宫玉良虽然不认同晋王的很多做法,却同情和可怜他。
现在看来,他错的太离谱,晋王要的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这样的孤独,依旧可怜,却是咎由自取。
车内
秦宇靠在那里,身子随着马车轻轻的晃着,疑惑的看着门口。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臣子,这句话的意思晋王殿下明白,但是总也理解不了,就好像曾经很简单的道理,现在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东阳郡
因为今年东阳乱子多,秦宇东巡到辽城后,就直接来了东阳,先到边城宁城巡视,随即到汾昌城。
汾昌军府
“末将孔石参见王爷”
“起来吧”秦宇挥挥手,孔石还是那个样子,一站起来遮住秦宇面前所有的光亮。
“孔清葬在哪?带本王去瞧瞧”
“王爷··”孔石怔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鼻子有些酸。
秦宇看着像座山一样的孔石仿佛要哭,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行了”他站起身率先向外走去“带本王去”
汾昌城东面的一座小山,是孔清被葬下的地方,孔清叛乱不能葬在孔氏墓地了,孔石顾念兄弟之情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葬了孔清。
山坡上,秦宇四周望了望,白雪覆盖住了一切,不过若到春夏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配着孤坟一座怎么都显得凄凉。
孔石帮他上了柱香,秦宇驻足看着石碑,其实孔清跟了他十年,若论情谊该亲自上香,只是时光划过的越多,情谊就在他心里越来越模糊,只留下了该做还是不该做。
给孔清上香不该,因为孔清是臣,自己是君,臣叛君就该死。
来悼念有一分情谊,但更多的是对孔石,孔氏的一种姿态,一种拉拢,不亲自上这柱香,也是因为要告诫所有人,叛乱者并不值得他原谅。
在该与不该之间,自己一直拿捏的很好,大概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山道的两侧站满了护卫的士兵,秦宇居高临下的看着,忽然隐约明白南宫玉良那句话的意思了。
臣子都跪伏在脚下,自己只需要俯视他们,而不是臣子的人,自己又不信任,刻意的疏远,刻意的隐藏,就像白云飞,秦宇从不愿他认识真正的自己。
想通了反而平静了,秦宇在汾昌城短暂歇脚,然后直接启程前往开阳郡府。
申学文和安子期配合的很好,申学文比从前成熟许多,而安子期很聪明,也很有分寸,知道自己是让他来辅佐申学文的,所以明明是一郡之首,却事事以申学文为主。
若不是安子期生于安氏,秦宇甚至想将他留在身边,日后放在晋国朝堂上。
刷!剑刃横扫,留下一片剑影,秦宇停下思绪,回忆着刚刚那一剑,自己好像没有做对。
“咦?”
安子期站在门口,盯着晋王手里的剑惊叹了一声,连施礼都忘了。
秦宇看向他,奇怪的问“子期看什么?”
“参见王爷”安子期回过神。
“免礼”秦宇笑着挥手让他坐下,又问“子期刚才因何而叹?”
“子期失礼,实在是看王爷这柄剑不凡,有些惊住”安子期指指晋王放在桌上的剑。
这柄剑不凡?秦宇看着桌上这把剑,白云飞送他的‘成亲贺礼’相当普通,普通到晋王殿下配在身上,旁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它。
“此剑有何不凡?”
“子期可否一观”晋王点点头,安子期拿起宝剑,抽出剑身,平伸到眼前,看着晃出来的剑光,赞叹了一声好剑,然后才转头看向晋王。
“此剑不产于中原,出自羌地,取寒山之巅的铁石烧制,然后经千遍锤炼成钢,锻造成剑,淬炼之时不以冷水,乃以寒气内功强行淬炼,所以剑身雪白生光,即便夜间挥舞,清月洒下依旧璀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