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上(182)
衣服被拉住,力道不小,陈仰愤怒的回头:“让你别找死,你还要拉着我们陪你?”
“看你说的。”文青伸手,“袋子给我。”
这要求十分突兀。
陈仰一顿,面露狐疑道:“你确定?”
文青直接拿走,他懒洋洋的扬了扬手:“帅哥,栗毛,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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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再次跑起来,袋子里的那三样东西,哪个都不安全。
文青竟然主动要走了。
不知道是为了刺激,还是出于什么心态。
陈仰跑到朝简的帐篷前,慌忙把他放下来:“快进去吧。”
朝简撑着双拐,目光掠过海面跟沙滩:“你走你的。”
“走。”
他用拐杖推了下陈仰。
陈仰越过清风的帐篷,往自己那走:“你也赶紧进去,不要站在外面了,找线索也不能这么干。”
朝简绷着下颚立在原地,直到陈仰进了帐篷,拉上拉链,他才拄拐转身。
就在这时,文青从帐篷里出来,站在入口处喊朝简,笑眯眯的,眼里是令人悚然的邀请。
目的明了,想找个人和自己一起看日落,玩游戏。
朝简冷笑一声,给了文青一个“我不是孤家寡人”的眼神。
潜台词是我不像你,死了都没人挂念。
文青:“……”
他悻悻然的撇了撇嘴:“神气什么唷,又没吃到,嘁。”
浴场的腥臭味越来越浓了,像是被人按着头塞进了一大袋腐烂的肉块里面,口鼻紧贴上去。
进了帐篷就闻不到那个味道。
文青眯眼看着急速下沉的天色,嘴里念了句什么,弯腰回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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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躺在帐篷里,胸口激烈起伏不止,浑身都是汗。
日出日落快得猝不及防。
陈仰才惊叹完,外面就黑了下来,不见一丝一毫光亮。
帐篷犹如被罩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陈仰的背上太湿了,他侧了侧身子,把背晾一晾。
赵元的脑洞不全是错的,昨晚钟名挖沙子用的就是那铲子,现在被他们拿走了,今晚就挖不成了。
鬼是近不了帐篷的。
除非文青被鬼迷惑,带着铲子从帐篷里出去。
陈仰感觉那种可能性极低。
文青可是个游戏老手,身份号绝对不长。
陈仰又想起了冯初,还是要聊聊。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次日出后就聊,聊详细点。
陈仰觉得冯初是个突破口。
无论是这个任务,还是关系到整个任务背景。
对了,还没问冯初的身份号,他是新人,青城以外的人,也会是七位数的吗?
外面静悄悄的。
陈仰决定今晚不睡了,他调整好心跳的频率就开始数数,想知道数到多少,就会迎来日出。
手机上的时间停了,白昼跟黑夜的时长都不对。
为了揣摩出这里面的规律,除了这个法子,他想不出别的。
“哐!”
帐篷外徒然传来声响。
陈仰眼皮狂跳。
那声音像是剁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刀刃碰到骨头,卡住了。
剁东西的人不耐烦了,开始挥动手臂一通乱砍。
“哐哐哐哐哐!!!”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哐哐哐!”
第63章 海水浴场欢迎你
“哐哐哐”声很响, 也很清晰,像是就在陈仰的帐篷里,他连骨头被剁开, 刀刃嵌进去的摩擦声都听见了。
陈仰平躺着, 脖子一阵阵发凉, 他摸了摸脑袋,一手心的虚汗。
沙子上面是剁不成这个动静的。
棚子里吗?
被引出帐篷的是谁?还是说,没人出去,就是那个女鬼在剁骨头?
重现杀人剁尸的场景?
浴场的磁场很诡异, 声音那么大,陈仰却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这个帐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仿佛是另一个空间。
陈仰的呼吸霎时一停,没了,“哐哐”声消失了。
外面一片静谧。
陈仰开始数数, 他数到九千多秒的时候,帐篷外的深黑不再浓稠,有光渗了出来。
不到三小时。
陈仰的心情很沉重,第一个黑夜的时候,他在帐篷里又是饺子又是绵羊的数了一大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接着就出现了挖沙子声,那声音持续了很长一时间,外面才出现了微光。
第二个黑夜缩短了。
这个浴场的日夜正在挤压,变形。
他们必须在它彻底崩塌前完成任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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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以后,大家离开了帐篷,第一时间确定人数。
九个人, 都在,都没事。
万丈霞光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疲惫不堪脸,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睛,皱巴巴的衣服,头发里也都混着沙子跟汗味。
形象一塌糊涂。
陈仰把脏兮兮的睡衣袖子往手肘上捞,上去一些就滑下来,手不好使,他让自己的搭档帮个忙。
朝简搭着拐,头低下来,皱眉很是不耐的给他卷袖子。
陈仰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口:“你们都听见声音了吧。”
周遭的气氛立马就变了。
陈仰说:“起先我觉得沙滩上不好着力,应该是在棚子里剁的。”
“后来我一想,浴场不是正常的浴场,沙滩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沙滩,说不定就是在我们的帐篷前……”
何翔睿的尖叫打断了陈仰。
“不要细说了,陈先生,点到为止。”他干呕着,眼眶红红的,一张脸发青。
陈仰没再往下说,他扫视所有帐篷,身边的人又变了。
躺在里面的时候,毫无知觉。
为什么帐篷的位置会变动?
这是什么提示……
一道叹气声从后面传来,文青咣当咣当拎着袋子走近:“何教练,你的想法大错特错,什么叫点到为止?咱们是在开文学交流会吗?剩下的全靠意会?”
何翔睿的脸色青红交加。
“就是要说,要交流。”文青摇头咂嘴,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似的,“死几个人了啊,还不开窍,是要等自己死了,变成了鬼,掏出悔青的肠子嚎啕大哭?”
众人:“……”
文青手里的袋子晃向赵元:“校草,你做个表率。”
末了又笑:“你哥等着呢。”
赵元跟陈仰对视了一眼,他正色起来,清了清浑哑的嗓子。
“哐哐响,听起来毛骨悚然,我有种自己的头盖骨被剁碎的感觉。”
赵元从头冷到脚:“我们一个不少,没人出去过,那就说明是红裙子女鬼干的。”
他毫不吝啬的抛出自己的脑洞:“是不是白天那个无头男鬼给我们指路,铲子被我们拿了,女鬼就暴走了,对着他的头乱剁?”
“嗯……这个嘛……”文青沉吟着摸了摸下巴,“有可能哦。”
赵元:“……”还能再敷衍点吗?
“校草每次都这么认真。”文青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勤动脑,善思考,是个好宝宝。”
赵元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还押韵?!
文青晃了晃手里的大袋子,无聊的把它绕上一圈又一圈:“没人再提供看法了吗?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算是听的同一个声音,感官上也会不一样。”
张劲扬两手环在身前,压在胳膊下的手指往赵元那指:“我赞成他说的。”
文青一脸的恍然大悟:“我们是邻居吧。”
张劲扬没懂:“什么?”
文青说:“我装逼,你装酷,这不是邻居是什么。”
张劲扬的面部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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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的袖子还没卷好,搭档在抚褶皱,抚半天了,他制止道:“布料里都是汗,软塌塌的,抚不平了,就这样吧。”
朝简:“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