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上(232)
“按理说,那样的买卖是存在的,也很现实,毕竟哪怕活得再久,没有钱也还是穷鬼命,抓到名字鱼卖给有钱人,就能立刻获取一笔钱财。”
画家瞧了瞧自己的一身:“难道我是个有钱人的特征还不够明显?”
“够了够了。”陈仰说,“很明显了。”
他又说:“没找你,应该是在犹豫,再说了,镇上还有两个大家族呢,他们也有钱,你不是第一选择。”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仰的脑子里划过什么,没及时抓捕到。
“有道理。”画家笑了下。
陈仰愣怔了一秒,画家要是恢复血色,瘦下去的肉长回来,容貌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画家随手一抛,蓝色小钻石掉到了陈仰怀里:“送你了。”
壕得云淡风轻。
向东瞪眼:“我操,你怎么不给老子?”
画家说:“你用不上。”
“不是,”陈仰拿起怀里的小钻石,古怪的说,“我也用不上啊。”
画家没说什么。
向东知道画家的意思,他的脸色一青,跟个土匪头子似的扑了上去。
老子让你吃狗粮!
画家的个子比向东高两三厘米,劲却比不过他,挣脱不开,只能抄起喷雾一通乱喷。
陈仰看着手中的小钻石,妹妹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可惜他们家买不起这种罕见的彩钻。
这么小小一颗,不知道价格高成什么样。
隐约有一道目光从左侧投来,陈仰侧过头,发现少年还在刷手机,是他产生了错觉。
陈仰没怎么想就把钻石给了朝简:“你拿着。”
朝简没给陈仰反应,他不知在按什么,面无表情。
手机上全是乱码。
那颗钻石进了朝简的口袋,跟奶片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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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其他人也来了陈仰这边。
谢老师跟葛飞,珠珠三人都拎着一个桶。
珠珠那个比较沉,她换了几波手,拎不动的喊大眼妹帮忙。
她们俩一人一边,颤巍巍的拎着。
“一个两个的拎着桶,这都他妈干什么呢!”向东抓着抄网大步迎上去,挨个在三个桶里搅动一番,不动声色的跟陈仰眼神交流,没发现。
陈仰坐在草地上打量走来的队友们,前面的谢老师几人卷起裤脚,拎着鞋子,光着脚走路,浑身狼狈。
他们走近了,衣服上面弥漫着鱼腥味。
有的手上还沾着鱼鳞。
这伙人里面,只有走在后面的乔小姐跟香子慕的身上没怎么湿,也没什么腥气。
陈仰眯了眯眼,周寡妇给他们准备的衣物款式没多大区别,都是褂子跟裤子,只不过,女孩子的褂子是长袖,袖口刚好盖住纤细的手腕。
大眼妹放下桶,大字型往草地上一瘫:“累死了。”
陈仰说:“抓了很多鱼啊。”
“超级多,都是没名字的。”大眼妹把滑下来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露着盖了一大片蚊子包的手臂,“我运气太差了,一条名字鱼都没见到。”
陈仰被她的蚊子包震到了:“那放桶里做什么?”
“珠珠说给客栈。”大眼妹两手捂住脸,遮住火烈的阳光,“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碰任何鱼类食物了,那天早上的鱼眼睛对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陈仰看向珠珠:“要给客栈啊。”
“我是觉得,”珠珠晃了晃桶,“像里面的有些鱼,我们抓的时候弄掉了它们的鱼鳞,它们都快死了,放河里是活不成的,干脆带回客栈当食材。”
陈仰问另外两个拎着桶的人:“你们也是这样?”
谢老师跟葛飞都点头。
“有的鱼肚子都翻上来了,丢了浪费。”谢老师指着陈仰后面的桶问,“陈先生,这是你的吗?”
陈仰“嗯”了声。
谢老师靠近些,伸头往桶里瞧:“看起来有很多。”
“都是草。”陈仰说。
谢老师:“……”
陈仰把自己跟朝简捞的小鱼小虾全放了,包括杨二柱老婆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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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瘫着。
今天是进镇的第三天,他们都憔悴了很多,房间里的老鼠一到夜里就开聚会,根本没法睡觉。
吃得也不好。
尽管客栈厨子的手艺很不错,可天天顿顿都是鱼,吃得上火不说,还有些想吐。
现在他们的处境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走又走不掉。
“我没看到过你们的名字鱼,”葛飞背靠着桶坐下来,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两口,“你们呢?有看到吗?”
没人说“有”。
葛飞松口气:“那我们的名字应该不在鱼背上。”
大眼妹开心的从草地上爬起来:“Flag无效,太好了!”
“我也吓得半死。”老吴黝黑的脸上都是汗,他仰头望着吸烟的女人,“乔小姐,你要坐地上吗,我脱褂子给你铺上?”
乔小姐笑着拒绝:“我就不坐了。”
老吴的眼底浮出几分愤怒,起初这个骚娘们处处勾引他,后来跟镇子里的男人搞上了,把他当个屁了。
瞥见女人对着一个年轻镇民抛媚眼,老吴如同撞见妻子偷情的丈夫一样:“乔小姐,这里是任务世界,我们在做任务,生死关头,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分寸?”
乔小姐:“嗯?”
她弯了弯盈盈一握的腰肢,咬着香烟的红唇微张,一口薄薄的烟雾喷到了中年人脸上,满含惊讶跟玩弄:“管我啊?”
老吴那张脸登时成了猪肝色:“你!”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葛飞忙打圆场,“吴大哥,乔小姐,大家聊聊正事吧,聊正事。”
没有人回应。
“陈先生,”葛飞又喊,“陈先生!”
陈仰无奈的转头。
葛飞对他挤眼睛,你帮忙调解一下氛围嘛。
“……”陈仰摸了摸朝简的拐杖,他问上游的任务这们,对于赵老头的鱼还活着一事,镇民们之后抓鱼的时候有没有受到影响。
谢老师说:“慌是慌的,但事情没发生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感触不够深。”
“主要是有的人吃了鱼,没死。”珠珠把白帽子拉上来,兜住头顶,“他们的恐惧程度才上不去。”
“我感觉还有一部分镇民是这种心态,”葛飞捏着矿泉水瓶,带入镇民的身份说,“我怕了,不敢碰名字鱼了,可还是有很多人在抓,我为了不让别人抓到自己的鱼,必须加入进来,不能退。”
珠珠认同道:“是的,他们心里想的是,我不是要吃别人的名字鱼,我只是想抓走自己跟家人的那条。”
大眼妹顺着她的话说:“然后打着这个旗子,抓走别人的。”
“顺便嘛。”大眼妹耸耸肩,“我不是故意要抓了吃掉的,我只是没忍住,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多烧些纸。”
众人:“……”
“镇上的人一次比一次聪明,我观察了很久,没看出谁抓到名字鱼偷偷藏了起来。”谢老师的话里有一丝挫败感。
陈仰看着不停搓手的卷发男孩:“钱汉,你的手怎么了?”
钱汉猝不及防被点名,他怔了怔:“我抓鱼抓得手上黏糊糊的,洗过了以后,那种触感好像还在。”
大眼妹同情的说:“哥们,我懂你,我也被鱼伤到了心灵。”
钱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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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说起了杨二柱老婆的鱼。
谢老师第一个给出结论:“那她跟赵老头一样,死因都不是鱼被人吃了,他们违反了某个禁忌。”
这个话题刚开了个头就死了。
因为没人能往下聊,似乎谁也不清楚禁忌是什么。
陈仰始终在暗自留意大家的表情变化,尤其是他看不透的香子慕,乔小姐,以及外在活泼可爱的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