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上(23)
那粪水洒的方向刚好对着戚婆婆老屋,几滴飞溅到了墙上,于是就有怪物发现了窗后的张延!
张延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点开小差的在想晚上要怎么查,这会他措手不及,没及时藏起来,登时就被盯上了。
妈的!
张延立刻冲出老屋,抄起一块石头砸向院里吃撑了的戚老婆子,利索的翻墙逃跑。
为了活着装变异喝粪水?做到个屁,根本做不到!
张延被怪物们追杀的时候,赵元趁机逃走,慌不择路。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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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知道张延跟赵元是什么情况,手背上少了一块肉,处理的也很有限,他清醒的时候,哪怕不动弹,那只手都很疼,没办法只能逼自己睡觉。
晚上十点三十五,陈仰被朝简叫醒,两人进了石洞。
重叠的空间再次出现。这次朝简带陈仰穿过了两个空间重叠的点,眼前景象变得陌生。
很大的祭坛,周围立着三根石柱。
其他的没了。
空旷的让陈仰感觉有些阴冷,他把匣子抱在身前,一步步踏上祭坛。
匣子没变化,也没什么感应。
陈仰打开匣子,等了会又关上,牵动到手背的伤,疼的他嘶嘶抽气:“这祭坛是消失的文明那一族的……”
朝简猝然开口:“有脚步声。”
陈仰一懵:“没有啊。”
刚说完,脖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也听见了!
很多人在走动!
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停在祭坛下。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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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僵硬着身子站在祭坛上面,脸煞白,脚迈不动。
朝简拄拐上去几层台阶,抬起一根拐杖,陈仰慌慌张张抓住,被他拉下了祭坛。
“那些脚步声是鬼吗?”陈仰瑟瑟发抖,“我们出去吧,这里除了石柱跟祭坛,也没别的……”下一刻他猛地睁大眼睛,嘴唇一哆嗦,“那里怎么会有块石板?”
就在台阶左面躺着,进来的时候没有。
“不是。”朝简说,“是泥做的,泥板。”
陈仰抓紧少年的拐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近,发现那泥板上面的文字跟匣子,石碑上的一样,都看不懂。
不过泥板上除了文字,还有画。
一共三幅。
第一幅是一个穿着长袍,类似首领的人站在祭坛上面,四周跪趴着一圈人。
画的背景是很多藤蔓,手指粗,长满刺,像是某种植物。
第二幅还是那样,只不过那个首领的头顶多了一道光环类的东西。
第三幅画上的祭坛周围摆着四根柱子。
首领竟然是跪着的,而那些前两幅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还有,
首领头顶的光环也不见了。
第15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
三幅画,不同的地方跟相同的地方,都画的很明显,一眼看得出来。
那画里的背景,三幅都是一模一样的藤蔓,给人一种随时都会长出来的怪异感觉。
每幅画都在举行一个仪式。
三幅画三种仪式,画的顺序,光环的出现又消失,代表着什么?
陈仰是个很庸俗的人,不会画画,也不懂画,他思考了半天,指着旁边的祭坛说:“画里的祭坛就是这个。”
“这儿的石柱也跟画里的一样,只不过前两幅上面没有,只有第三幅才有。”
“画里是四根石柱,现在的祭坛只有三根。”
“石柱摆在祭坛周围的位置也不同。”
陈仰嘀嘀咕咕:“要是找到第四根石柱,按照画里的顺序摆好,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就能完成任务?”
“不过还是要先去找第四根石柱,找到再说。”
“也不知道去哪找?没提示。”
“……”
陈仰自言自语好一会,晃晃少年的拐杖:“你有什么发现吗?”
朝简瞥他:“你自己跟自己说话说的很有劲。”
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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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拿手机把画拍下来。
陈仰说:“午夜零点石洞里的重叠空间就会消失,那重叠点的祭坛也会藏起来,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会怎么样?”
朝简:“会缺氧。”
陈仰被他奇怪的脑回路噎了噎,恐惧感都散了:“也是,封闭空间,待长了是不行。那我们还是出去吧,明天上午十点三十五再进来,顺利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会带上第四根石柱。”
朝简收起手机:“你把匣子留在这。”
陈仰的汗毛“蹭”一下竖起来:“怎么了?”
朝简动动被他紧紧勒住的拐杖:“背着不嫌沉?”
陈仰:“……有点。”
朝简拄拐往简单标记的重叠点走,陈仰赶紧把怀里的匣子放到地上,小跑着跟上他。
离开的那一瞬,陈仰隐约又听见了脚步声。
还有很多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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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里是什么样,陈仰这次体会了个够。
月光再皎洁,被茂密的枝叶挡着照不进来,在树林间走动都是昏暗的。更别说是小月牙了。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走一段路回头看,一片暗黑色,来时的路都看不见。
陈仰怕手上的伤被树枝刮到,只好把手缩在身前,另一只手举着朝简的手机开路。
有光,后面也有人,自己不是最后一个,他就没那么怕了。
“大晚上的,看都看不清,我们怎么找第四根石柱?”陈仰的鞋子踩在细细的树枝上面,咯吱咯吱响,“就这么瞎走吗?还是你已经有大致方向了?”
朝简拄着双拐走在他身后:“没有,碰运气。”
陈仰脚下一个踉跄:“那三幅画,你看完就没什么感觉?”
没回应。
陈仰开始粗浅的讲析:“第一幅是首领站在祭坛上,跪着的那些人都很虔诚,第二幅上面首领的那道光环,可能是某种赐予。”
“第三幅首领像是犯了什么大错,原本跪着的那些人也不虔诚了,一个个的都站着,看他跪在祭坛上,光环也没了,赐予被剥夺了……”
陈仰发挥想象力,边走边说,只有他说,后面的那位始终沉默。但他知道对方有在听。哪怕他语无伦次,毫无逻辑。
而且朝简也没被林月挑拨离间,是个好盟友,好搭档。
“藤蔓不清楚是哪种植物,我在岛上没见过那样的,一定跟诅咒有关。”陈仰的小腿被拐杖轻轻一抽,伴随着少年极低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陈仰现在完全相信少年敏锐的感官,他立即停下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岔路口。
而一条小路那头传来凌乱的悉悉索索声,像是有谁在林间闷头狂奔。
正朝着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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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响离得近了,陈仰听见了浑浊的喘息声,确定是人。
怪物是不会这么喘的。
陈仰关掉岛上不该有的手机,让朝简把从李大富家拿的那盒火柴给自己,擦亮一根举着。
不知道过来的会是谁,他内心深处希望是阿戊,而当他看清来人,脸上的警惕一滞。
不是阿戊,是周老师!
这还是陈仰在刘婶家门前那次之后,第二次碰到周老师,还是那身灰布长衫,只是全身湿哒哒的滴着水,眼镜也没戴,整个人很憔悴。
周老师看见陈仰跟他身旁的高大少年,惊惶的就要掉头跑。
“诶,周老师,我们是人。”陈仰忙喊了声。
周老师身形一顿,回头颤声说:“人?”
“是啊。”陈仰甩灭快要烧到手的火柴,又擦一根,叹口气,“吓到了的人。”
周老师浑身提起来的气一泄,直接就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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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没找地儿,就拉着朝简在岔路口旁坐下来,让周老师缓一缓再谈。
周老师一介教书先生,这一天下来,三观都崩了,他眼里的睿智跟儒雅也没了,替代的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像在风雨里飘摇的小白花,又蔫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