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像鬼根本不会累的,虽然谢必安也不是人类的肉体也不用呼吸,但一秒接一秒的被拿斧头盾牌轮流砸,心理压力就够大的了。
“这东西的力量源源不断,根本就没办法和他打消耗战啊。”白昭乾蹙眉,根本毫无思路。
范无咎看着那连接着大殿和石像鬼的淡淡金线,“要不试试截断那金光?”
“可以试试!”白昭乾点头,他和范无咎交换了一个眼色,一同发力攻向半空中的金线。
不过,攻势就这么平平无奇地在虚空之中滑了过去。
范无咎的还好,阴气飞过黑夜不太明显,白昭乾一道金光飞天,最后炸出无数细碎金光徐徐落下。
这效果……
谢必安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我在这儿快被弄死了,你们搁那儿放烟花呢!
“怎么办,没效果。”白昭乾看范无咎道。
范无咎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有任何头绪。
白昭乾仰脸看着那晃晃悠悠,跟藕丝一样细,好似随时都要断了,但却对他们的攻势完全免疫的金光。
“这东西,就跟提线木偶似的……”白昭乾喃喃了一句,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范无咎忙问:“什么?”
白昭乾朝他招招手,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如何?”白昭乾一挑眉。
范无咎点头,“可行。”
另一头,谢必安正愈发狼狈地躲避着,耳朵都要被震出嗡鸣了,突然,他就听到剧烈的轰隆隆声之中突然穿杂了一串叽叽喳喳声。
谢必安眨眨眼。
哪来的鸡叫声啊.jpg
这时眼前一片凌乱,谢必安一抬头,就见无数鸟雀不止从哪里飞了出来,边鸣叫着边四处乱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都是用画符的黄纸折的。
他转头看去,就见白昭乾和范无咎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堆折成麻雀形状的黄纸,抓着纸张边缘轻轻一抖,那些纸鸟就开始鸣叫,随即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将斧头从土里拔出来的石像鬼也抬起头,此时它的四周已经飞满了上百只黄纸鸟。
石像鬼抬起手里的盾牌挥了一下,其实他的动作并不笨拙,不然也不会把谢必安追得抱头鼠窜。但那些鸟本就是黄纸折的,轻飘飘的,何况白昭乾又用了符箓进行加持,速度更是快得肉眼难辨。
一盾牌挥过去,甚至连一只纸鸟都没打下来,反而是盾牌挥出的风将纸鸟吹得更高了点。
石像鬼一直滑稽脸的表情终于变了,嘴角耷拉下来,巨大的鬼眼眯起,又挥了一斧头。
纸鸟叽叽喳喳地飞起,依然一只都没有打下来。
石像鬼的注意力被纸鸟吸引了过去,暂时没有心思管地上的谢必安。
谢必安赶紧跑了回来,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问范无咎道:“你们这是在谋划什么?”
范无咎将手里的最后一只纸鸟放了出去,示意他看白昭乾。
两人一同回头,就见早已经放完了所有纸鸟的白昭乾双手结印开始念咒。
头顶的叽叽喳喳声顿时变得嘹亮起来,谢必安和范无咎齐齐抬头,就见原本在空中盘旋的纸鸟突然间开始迅速地飞了起来,那些纸鸟在石像鬼的身体四周上下穿梭,一时间眼花缭乱。
石像鬼也被这一手弄得有些应接不暇,四处乱挥着盾牌和巨斧,但那些纸鸟根本不是为了攻击它,似乎只是绕着它飞几圈而已。
“干嘛呢这是?”谢必安低声问,用手戳了戳范无咎,“打算把这石像鬼绕晕?”
范无咎示意他看,“要来了。”
闻言,谢必安立刻望了过去,只见那些纸鸟飞到某一瞬间突然齐齐停了下来,就好似瞬间被定住了一般。
谢必安张大了嘴,突然就见半空中一阵光芒闪烁,无数金色的丝线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仔细一看,那些丝线都是连接着那些纸鸟的尾部的!
而金丝的另一端,则在刚刚飞行的过程中绑在了石像鬼的每一处关节之上。
白昭乾眼中精光一闪,沉声吐出一个字,“起!”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些僵住的纸鸟瞬间开始挥舞翅膀,拖着身后的金丝向空中飞去。
“哇,这能拉起来吗,这石像鬼看上去不轻的啊。”谢必安说完,就见那些纸鸟身上亮起了一个符文。
白昭乾在折纸鸟之前,早已在上面用朱砂画好了巨力符。
石像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等它回过神时,双脚就已经离开了地面了。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金丝绑住了,连手指的骨节都没有放过,这石像鬼本就是沉重的石头所做成,是实质而不是魂体,本来就只能在地面上。
此时关节被绑,双脚离地,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着力点,哪怕力量再大也无法挣脱,就好似木偶戏用的木偶一般,只能被那绑缚着关节的细线操控一举一动。
白昭乾也是从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提线木偶之中得来的灵感,本来只打算试试,没想到现在看来还真有用!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白昭乾连那石像鬼的手指关节都绑了,此时十指被束缚着打开,手里的石盾和石斧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轰一声巨响。
“短时间内它是挣脱不开了。”白昭乾松了口气,朝谢必安和范无咎一挥手,“抓紧时间,我们进殿!”
“好!”谢必安点头,上前一拍白昭乾的肩头,“昭昭,我刚刚错怪你了,你是真正的宝可梦大师!”
白昭乾:?
什么东西?
“懂得用飞行系克制地面系,你真是太聪明了!”谢必安将白昭乾的肩头拍得啪啪响。
白昭乾:…………
算了,您高兴就好。
走到宫殿的大门前,白昭乾伸手一推,这一次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挠,大门十分轻松地就被推开了。
大殿里光线昏暗,无数黑色的锁链从极高的殿顶直接吊了下来,末端连接着铁盆,盆地雕刻着无数古朴的符文,伴随着大门打开,红色的火舌被风吹得在盆中跃动。
大殿四周,十根石柱分为两派一路向前排列,每根石柱都十分粗大,直通殿顶,每一根石柱上面的雕刻形象都各不相同,白昭乾看了一圈就知道,这些石柱代表的就是十殿阎罗。
从左手边开始的第一根,雕刻的是无数排成一列飘荡前进的生魂,一个长须持笏的男人坐在大殿之上,对殿中的无数生魂一一考量生前善恶,进行判决——接引生死,评断善恶,第一殿秦广王。
第二根石柱开始,氛围开始出现了变化,如果说第一殿代表的石柱上雕刻的都是人,那从第二根开始,雕塑便出现了强烈的对比。石柱的上半部分雕刻的是一群面相凶恶的活人——走私贩毒、鱼肉百姓、逼良为chang、诱拐少年、诈赌骗婚。
而在一线之隔的下方地府里,这些恶人全部打入了活大地狱。
火柱铁床、钢叉剑叶,鞭笞砧截,触目惊心。
刑罚严酷难熬,那些恶魂全部面容痛苦惨叫连连,动手的鬼差面不改色毫不留情,势必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光明正大,按罪分罚,第二殿楚江王。
接着从第三根石柱开始,一路到第九根石柱,都画的是不同的恶人在生前所做的恶事,以及死后所判处的刑罚。那些恶人神态凶恶,最终也凶不过地府青面獠牙的恶鬼,在地府里付出应有的代价时,他们露出了自己在行凶之时从未想过的摇尾乞怜,狰狞丑态。
最后一根石柱,一切又变得平和起来,没有断肢残腿,也没有挣扎惨叫,所有的魂魄,该赎罪的赎完了罪,该飞升的成功登仙,大部分的,自然是转世回了人间,但去向不一;有的依旧是成了人,做了坏事的哪怕赎了罪,也依然会被打入畜生道。
所以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生前做坏事的时候只笃信什么世上本无因果,厉鬼也怕恶人。可等到死后,这些生前的罪孽便会慢慢找上门,甚至追到下辈子,想逃也逃不掉。
“不过现在好像情况有些变了。”谢必安在一旁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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