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进李霜家里的目的,他和李霜没话找话,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叠纸扎人的时间。
跟何小灵要了张纸巾,白昭乾将眼皮上擦的朱砂清理干净,和她道别。
许言彬等到下了楼,急不可耐地问:“昭昭,你看到什么了?”
白昭乾将手里提着的垃圾袋和纸巾随手丢到楼下的垃圾箱里,拍了拍手,沉声说了一句让许言彬后背发凉的话:
“李霜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
李霜今天一整天都浑身不得劲儿。
尤其是见到白昭乾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暴露了,但一想应该不至于,那个出手救他的大师说过,这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耳边突然有些痒,李霜回过头,一个白色的小纸人迅速缩回了他背后的衣领里。
李霜什么都没看清,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困了。
李霜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个白色的小纸人从他肩膀后面探出头来,两只纸手臂撑着李霜的肩头往上一跳,踩着被子走到了床边往下一跳。
小纸人无声落地,然后迈着鸭子步,嚣张地哒哒哒走出了房间。
许言彬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手撑着脸等红灯,转头时突然发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白昭乾正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他眨眨眼,伸手在白昭乾面前晃了晃。
“昭昭?”
白昭乾嘘了一声,让他别说话。
许言彬撇撇嘴,突然福至心灵,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拍了张白昭乾的侧脸,发给封弑。
上次他给封弑发消息的时候的还是春节拜年。
[X:小表叔新年快乐,祝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
面对许言彬发自真心的一大串新年贺词,封弑回了个:
[S:乐。]
一看到这聊天记录,许言彬就觉得胃里一阵抽搐。
不过,现在看着屏幕上白昭乾可爱的侧脸照,许言彬得意地一挑眉。
这次看你回不回。
封疆集团的办公室里。
来汇报项目进展的员工正一丝不苟地报告着相关进程和数据,突然就听到办公室里响起了手机震动的嘟嘟声。
面前的老板微微抬头,目光如寒刀。
员工整个人就是一抖。
自己忘关机了?!
就在他冷汗快滴下来时,一直一语不发的封弑终于朝他微一扬下巴。
继续。
员工这才松了口气,平复呼吸继续汇报。
封弑收回视线,余光朝一旁的手机上扫了一眼,看清了发消息的是自己的表侄子。
换作平时封弑是不会回的,甚至都没兴趣去看。
只是今天,他脑袋里闪过两句话。
白昭乾刚刚和他说要去医院。
许言彬也在医院。
于是封弑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他看到了白昭乾的照片。
少年有些懒怠地窝在副驾驶座里,从照片上看似乎是在出神,纤长的睫毛托起车窗外照进来的暖阳,缀上点点碎金。
封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个没有血缘的表侄子也不是一件一无是处的事情。
染后他把照片转发给了白昭乾,并附上一句。
[S:很可爱。]
另一边的许言彬正拿着手机翘首以盼呢,心里琢磨他那个冷傲的小表叔会怎么回复呢。
结果等到红灯都快过了,还是没消息。
不能吧!许言彬心里刚嚎了一句,突然就见到白昭乾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还是他小表叔发来的。
还夸白昭乾可爱。
许言彬:……靠!
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死亡微笑.jpg
而另一头,白昭乾正对着他通过纸扎人看到的东西皱眉。
李霜的家里还算整洁,就是普通直男审美的装潢,不像何小灵这样的女孩子,会在细节上花巧心思。
只是在这么一个直男风十足的房间角落里,摆着一个简式衣架,上面居然挂了几条裙子。
白昭乾记得魏启鸣给他的资料里,李霜明明就是单身。
桌子上放着做首饰的一些工具,还有些金箔、翠玉、羽翠之类的材料,“李霜”应该就是用这些来做首饰,送给何小灵的。
就在白昭乾想再四处转转时,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白色的小纸扎人赶紧撒丫子往角落里跑,躲在凳子后边,扒着凳腿往外看。
“李霜”并没有注意到躲在凳腿后的小纸人,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径直走到了角落挂衣服的架子前,伸手从上面拿了一条裙子下来。
小纸人:震惊捧脸.jpg
“李霜”拿着那条裙子在身前比对了一会儿,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开始换衣服。
小纸人赶紧一捂眼睛。
正专心开车的许言彬就觉得身旁的白昭乾紧绷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放松。
白昭乾确实在心里吐槽呢。
哇幸好自己反应快。
不然迟早得长针眼。
过了一会儿,躲在角落里的小纸人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
“李霜”已经换好了那条裙子,走进了浴室里,门没有关,可以看到他在里面梳妆打扮。
是真的在梳妆打扮,动作表情都很精致的那种,白昭乾怎么看都觉得“李霜”的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数不尽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正对着浴室镜整理自己容貌的李霜突然表情一变,在看清了镜子里自己的衣着后,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而就在李霜面露惊惧的时候,镜子里的他突然笑了,笑容鬼气森森,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恶和恨意。
李霜疯了似地大喊了一声。
“滚!!滚啊!滚出我的身体!”
李霜转身想要往外跑,可地板上积了水有些滑,加上他早已吓破了胆,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即使狼狈成这样,李霜也没敢回头看那镜子一眼,拖着裙子逃回了卧室,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霜就大喊:
“大师救我!”
对面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又有何事?”
“那,那个女人,她,她又出来了!”李霜一个大男人急的都快带上了哭腔,“怎么办啊大师。”
“行了别哭哭啼啼了。”那位被称作大师的男人嫌恶地回了一句,“最近几次,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天晚上出现了一次,还有就是早上起床刷牙的时候,中午睡觉的时候,最后就是刚刚……”李霜惊恐地回忆着,“大师,您不是说上次作法后就不会有事了吗,我花了五万块呢!”
电话那头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大师脸色一变。
他是最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李霜的命都是他保住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女人的怨气居然那么重,居然连清晨朝阳初升紫气东来和正午时分阳光最盛的时候都敢跑出来,想必已经控制不住了。
但尽管如此,他仍旧摆出一副严肃的口吻:“慌什么慌,一个小小怨灵作祟而已,你不相信老夫?”
“不,我相信您!”或许是那大师的语气足够凶,李霜真的慢慢镇定了下来,他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现在这条命是他的,“大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大师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事情还是有些难办。”
一听他这话,李霜就恨恨的咬了咬牙。
每次都是这套。
李霜忍着恶心,心里大骂那些什么大师都是骗人的,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其实一身铜臭味洗都洗不掉。
但明面上,他还得笑脸相迎。
“大师,您看两万……”
“哎。”
“三万,我真的没钱了!”李霜忍痛割下心头肉,上次请这个大师给他换命就花了二十万,后续各种作法又花了差不多十万,他爸妈把给他买首付的钱都拿出来了,现在他是真的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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