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使用蛊虫。
蛊虫作为百虫互噬剩下来的产物,对普通的毒虫具有天生的控制能力,金甬晓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只蛊虫,还随身带在了身上。
他缓缓起身,退后两步,带着威胁的语气说:“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昭乾依旧施施然地坐在地上,甚至还托起了下巴,看向金甬晓的目光中有些无奈。
既然这家伙不肯好好说话,他也只能给个下马威了。
他伸手从衣袋里一掏,手臂神出手掌张开,朱砂自掌心落下,铺于地面,形成了一个繁复冗杂,弯折多变的图案。
金甬晓站在远处看得更加清楚,瞳孔立刻一缩。
白昭乾刚刚看似随意地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笔一划看似随心,但那些笔画组合起来,居然是一个符箓!
朱砂落满后,那符顷刻变得鲜艳如血,隐隐之间还有金光流动,四周原本还舞动足肢气势汹汹爬向白昭乾的虫子立刻停了下来。
下一秒,全都落荒而逃。
白昭乾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梗和尘土,一旁的金甬晓也已经呆了,面露震惊。
“你,你是巫师?!”
白昭乾撇撇嘴,什么巫师啊,他连面具都没有好不好?
小时候倒是买过一个奥特曼的面具,但那个估计没用。
不过没等他还没开口解释,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白昭乾的话头。
“还有人在这吗?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李霜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脚步一滞,明显没想到在这里的会是白昭乾。
在他开口之前,白昭乾笑眯眯地道:“老师,该出发了吗?”
李霜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金甬晓。
“您放心,我和向导聊的挺来的。”白昭乾转头,看向金甬晓,“是吧?”
金甬晓握着腰间竹筒的手紧了紧,视线在白昭乾和李霜之间来回了片刻,微一点头后,大步离开,背影有些仓促。
白昭乾一笑,慢悠悠地归了队,另一边的许言彬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昭昭,你干嘛去了?”
白昭乾摸了摸下巴。
“唔,给自己找麻烦去了。”
许言彬:“哈?”
下午的行程安排是去看苗族当地的巫祝祭祀,这个巫祝祭祀和上午的洞女送嫁仪式不同,只是普通的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举办的。
当然,京城大学的学生们只能参观,不能参加,不过大家都还是很感兴趣,路上还遇到了持土枪巡山的寨民,有些人还和他们合了影。
傍晚的时候,学生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次实地考察会持续三天,而山路的确不好开,因此趁着天色还没全黑赶紧下山回到城镇里是最好的。
金甬晓尽职尽责地将大家送到了山谷口,但直到停靠大巴的地方才停下。
大家都还沉浸在第一次参观苗寨的激动当中,并没有注意到金甬晓的不对。
许言彬用胳膊碰了碰白昭乾:“诶昭昭,你说这向导干嘛啊,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白昭乾一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给金甬晓塞了一张纸条。
等大巴车开走后,金甬晓将纸条打开一看。
是一串微信号。
……
白昭乾上车没多久,微信便响起了提示音,他点进去,对面的ID就叫“金”。
添加了金甬晓的好友,白昭乾等了一会儿,对面没发消息。
显然金甬晓对他仍然抱着试探的态度,不过白昭乾感觉得到,自从他中午“露了一手”后,金甬晓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当然,不是从警惕到信任的转变,而是探究的程度大于了防范的程度。
白昭乾倒是很好奇,金甬晓能忍多久。
不过显然白昭乾高估了这位苗族小哥的忍耐力,他刚从大巴车下来,金甬晓就发消息过来了。
还是那句熟悉的:
[金: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呀?”许言彬凑过来问。
白昭乾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一旁,也不去回金甬晓。
“没事,垃圾短信。”
“噢。”许言彬也没多想,“晚上自由活动,咱们去哪儿吃,我不想吃酒店了。”
白昭乾穿过人流,朝酒店的电梯走去,回身朝许言彬摆了摆手:“我晚饭不吃啦,你找别人吃吧。”
“要我给你打包点不?”
白昭乾摇头:“不用。”
刚刚一进酒店的时候,经理就已经迎上来把新的套房房卡给他了,而且行李都收拾好挪过去了,简直不能更加贴心。
白昭乾还随口问了句封弑回来了没,经理还一副“这不该我问你吗”的表情,白昭乾都没转过弯来他是什么意思。
封弑回不回来跟自己有啥关系。
不就是舍友嘛。
还是暂时的。
回到套房里,白昭乾在每间房里转了一圈,把最大最好的那间留给了封弑。
毕竟沾了人家光直接从双人间升级总统套房了么,他还是很自觉的。
而且他平日都住惯了小公寓,房间太大他也不习惯。
在苗寨爬了一天的山,观看巫祝祭祀的时候,寨民们还烧了大量的香料,身上有股淡淡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因此白昭乾先洗了个澡。
等他擦着头发顶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手机里已经收到了十几条消息。
[金:你来我们寨子有什么目的?]
[金:你到底是不是巫师?]
一连串的发问后,金甬晓沉默了十分钟,换了一种语气。
[金:请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金:和他有关的]
[金:我们能谈谈吗?]
白昭乾看着屏幕,轻轻勾起嘴角。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诱饵,因为被动的那一方会自己脑补出很多种危急情况,然后他们会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
低头打字。
[白昭乾不白挣钱:刚刚在洗澡,谈谈吧]
他消息刚发出去,房间外就传来了“滴”一声,而后有人关上了门。
将手机往睡袍里一揣,白昭乾开门探出脑袋,封弑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解着领带,面容有些疲倦,似乎是忙了一天。
“回来啦?!”白昭乾说,“咦,刘秘书也在啊。”
刘秘书抬起头,在白昭乾出现并出声的那一刻,虽然明知道两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他就是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尴尬的感觉。
白昭乾那句“回来啦”说得轻快又活泼,好似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封弑,由心底里地感到欣喜。
而后面那句,就好像在质问他:
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封弑又不是萤火虫屁股后面还得拖着个电灯泡,怎么还不走?有点儿眼力见没有!
刘秘书清了清嗓子:“白先生,我们刚刚在楼下遇到了许小公子,听说您没胃口吃晚饭,所以就擅作主张替您点了些清淡的,一会儿会有服务生送上来。”
他说完后,将手里一个精致的袋子放到沙发上,封弑的手边。
“封总,这是下午有人送来的。说是您要的东西。”刘秘书恭恭敬敬地道,“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封弑敛着眸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在刘秘书转身往外走,刚拉开门,就听身后自己的老板道:
“看看合不合身。”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恰好见到白昭乾从封弑手里接过一件白色的睡袍,那款式可不就是封弑平时穿惯了的,只是颜色不是黑色而已。
白昭乾展开那睡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布料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也很干净,明显是洗涤过的。
“诶,和你那件好像是一样的噢!”
封弑看着从睡袍后露出来的那颗小脑袋,“你不是想要?”
“啊?我说过吗?”白昭乾眨眨眼,看封弑,又看刘秘书。
难道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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