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一顿:“我家里人说这是地府的规矩,凡人通用的。”
那就是也会被附身了。
旁边抖抖索索脸话都说不出来的摄像师和李逸飞,在听到南镜关于附身的话后,脸色更灰了下去,摄像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缩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寂下去,远处雾气朦胧,一股若隐若现的唢呐声传来,这唢呐声吹得很凄厉阴森,听着很让人不舒服。
南镜的眼神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扫,他看到远处雾气里走来了一群人影。
只见那轻薄的雾气的远处遥遥出现了一群人影,最先走出来的是村长,村长穿着扣子扣到脖子最上方的白色褂子和黑色裤子,手里端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红蜡烛,朝他们走过来。
村长端着那盏仿佛不会熄灭的红蜡烛,阴恻恻扫了四个人一眼:“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现在就出村,是会惊动神仙带来灾祸的,跟我回村吧。”
回村?
现在小陈死了,胸前的皮还被剥掉了,他们要是再回到那诡异的村子里,说不定下个被剥皮的就是自己,哪里还有人想回村。
李逸飞抖抖索索想要开口,但看到村长阴森的脸,又把要说出口的话缩了回去。
村长的视线一个个扫过四个人,他身后的那群村人,有些拿着唢呐,有些拿着一篮子红纸花,这所有村民都跟着村长的视线用直溜溜的贪婪眼神盯着他们四人。
南镜皱了皱眉,他警惕地看到村长的脖子上,开始密密麻麻地长起了黑色的斑点,他心口猛地一跳,想到了之前在监视器看到的拖走小陈的那个鬼,那个鬼就是个满脸长着黑色斑点的老人。
阴沉沉的雾气里,村长咧开嘴笑了笑:“外村人,你们进我们单龙村,就得守我们单龙村的规矩,祭祀未开始,我们还没挑中祭品,所有人不准出村!”
南镜敏锐的抓住一个词:“祭品?”
“对,祭品。”村长那双耸拉着眼皮的浑浊眼珠陡然间对准了南镜,村长那张苍老的充满褶子的脸皱了起来,嘴角僵硬绷着上翘,用狂热的声音说:“单龙村的祭祀需要祭品,你们中间,有一个就是被神仙选中的祭品!”
南镜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步子还没迈出,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就摸上了他的脚腕,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轻薄的雾气开始变得厚重,那滑腻的东西,仿佛是铁钳一样,紧紧捏住了南镜的脚腕。
又顺着脚腕缓缓向上,触碰到小腿的皮肤,南镜颤动了一下。
冷,极冷,从脚腕传来的阴冷感觉仿佛要冻僵人的身体。
“啊!”李逸飞惊恐地倒在地上,他疯狂地扯动自己的腿,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脚腕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大声叫喊:“这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挑选祭品时大声喧哗!按照村里的规矩!打嘴!”村长看到李逸飞的举动,本来还算正常的声音陡然拔高。
一个壮实的村民听到这话立刻上前,他伸出专门干农活的粗实手掌,蒲扇一样猛地扇了李逸飞两巴掌,南镜看到李逸飞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脸颊上破皮出血,而那似鬼一样的村民盯着李逸飞渗出来的血,贪婪地伸出了舌头。
南镜看着村长身后,浓重的雾气下几十个壮实的村民,放弃了挣扎的想法,这么多人,肯定打不过,而且,南镜脚腕动了动,那捏着他脚腕冰凉滑腻的东西立刻圈得更紧。
村长仔细盯着他们四人,一个个扫过,像是在确认什么,看到南镜的时候,视线突然定住,村长裂开嘴唇“嘿嘿”一笑,眼神直勾勾地贪婪看着南镜,挥了挥手说:“选定祭品了!”
“喜婆,上嫁衣!”
浓厚的雾气里,这群村民的最后面慢慢走出一个脸颊擦得极红的妇人,那妇人穿着粗糙的麻布红衫,一双极小的脚上穿着绣花鞋,两手捧着叠起来的红色衣服,妇人迈着小碎步,嘴角带着诡异的喜色僵硬地抬起,双手抬高捧着的红色衣服,用细细的嗓子说:“吉时要到了,祭品现在就穿上嫁衣?”
这喜婆的手举起来时,南镜看清了喜婆手上红嫁衣的款式,他抿紧了唇。
这红色嫁衣被叠的整整齐齐,正面朝上摆的是嫁衣的上衣,红嫁衣的上衣是立领大袖,此时那大袖垂下,能看到大袖上有银线绣成的团花贴片,这颜色样式,竟然就是南镜在单龙村住的房里挂着的那件红色嫁衣。
村长失去血色的舌头舔了下嘴唇,用狂热贪婪的眼神看了眼南镜,手竖起猛地一挥向南镜,阴恻恻地说:“给他套上嫁衣!把其余人带走!”
第10章 附身之皮 要么上三楼,要么死
“给他套上嫁衣!把其余人带走!”
村长的话刚落,那群村民就冲了上来,有三个村民直接像扛麻袋一样扛起了除南镜外的三人,郁安晏离南镜最近,他脸色被冻得惨白,被村民扛起的时候没有做无用功的挣扎,郁安晏那双墨眸被扛起时看向了南镜。
青灰色的天色,凉风从茂密的山中卷过,带着生腥的气息猛地从两人之间穿过,南镜看到郁安晏一向傲慢冷酷到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中充满了处于绝地中的进攻性,还潜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就这刻,南镜觉得郁安晏的眼里应该涌动着很多情绪,但最后还是被锁进了深黑的眼眸中,那些要挣脱而出的情绪很像是被藏进深渊里的怨气,只要靠近就会被侵染。
南镜眨了下眼,郁安晏已经被村民扛着不知道走到了浓雾中的哪里。
南镜站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村民冲上来,他的黑色背包和水果刀被一个村民随手拿走。
在喜婆的指挥下,村民粗暴地把南镜的黑色针织衫扯下,给南镜穿上大袖的鲜红嫁衣,这红色的嫁衣的颜色像是血一样,嫁衣上衣的前面用银线金线交杂绣着龙凤呈祥,穿在人身上的触感冰凉湿滑,像是一层什么皮,非常的浸人。
南镜缩了缩肩膀,腰部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
很快这群村民开始给南镜穿上嫁衣的下装,下装是裙子,裙子的腰部勒得很紧,南镜的腰虽瘦韧,这裙子还是有点小了,南镜呼吸困难了一瞬。
不仅仅是腰部,这红嫁衣的裙子比起南镜的身高来说也短了点,露出一截南镜脚腕,那脚踝凸出细瘦,脚腕的皮肤细且白,拿手一掐几乎就能掐住。
“露脚腕,不吉利!”喜婆僵硬着表情皱了皱眉,拿出一条红色的绸带示意村民:“待会儿不要用麻绳,用这红绸绑他的脚腕和手腕!”
说着喜婆又给南镜套上了绣花鞋,一个红色的盖头直接盖在了南镜的脸上,南镜的视野变成了一片红,什么都看不到了。
穿上嫁衣后,两个壮实的村民上前,从喜婆的手里拿过红色的绸带,粗暴地用绸带紧紧在南镜手腕和脚腕上套上,牢牢地打了一个结。
太冷了,穿上这件红嫁衣,南镜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他的皮肤贴在冰凉的嫁衣上,丝滑绵密的触感,让他整个人不自觉的轻颤。
南镜整个人冷得几乎没办法思考和行动,他试着扭了扭手腕,系在他双手上结非常的牢固,很难挣脱。
两个村民分别在头尾抬起南镜,喜婆僵硬扭着腰,从别的村民手里接过红色的纸花,那喜婆抛这红色的纸花,垫着脚尖踩着步子朝村里走去。
“吉时到!祭品进棺材!”
冲天的唢呐声响起,南镜被抬着走在最前方,他的左边是黑斑蠕动着长出的村长,右边是喜婆,整个村民的最后面是扛着郁安晏三人的壮实村民,这三个村民也跟着这队伍也僵硬向村里走去。
南镜闭了闭眼,他只能借着一点晃动的盖头看外面,能感觉这群村民扛着他走回了村,一段长长的土路走了不知道多久,南镜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香灰的味道,昨晚他一直在闻的味道。
这群村民把他扛回了他们住的那栋佛庙建筑。
从一楼上到二楼后,这群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吱嘎—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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