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认为根本原因并不是奴隶制度——它很好解决——原因在于这些低等级虫子本身。”
季闲不认可也不喜欢季北辰这个说法。
“生而有罪论?”
季北辰摇头:“不是,是基因等级的事实。——如果按人类的标准来说,这些低等级的幼虫属于‘天生残障’,在孕期筛查都会被建议放弃的。
“而且低等级的虫子忠于本能,一到繁衍季,就会无节制地进行繁衍,幼虫一旦多了,他们就不会养育,甚至有的虫子产下虫卵就不管了。”
季闲:“……”
好吧,这确实是个源头问题。
季闲:“那就针对他们出一个限制生育的条例,让他们少生一点。”
季北辰遗憾的表示:“陛下,恐怕不行。他们的智慧和理性,大概还达不到遵守规则的程度——这也是低等级虫子不被允许进城的原因。”
“……”
季闲:“那就适时把他们都结扎了吧。”
季北辰莞尔,“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顿了一下,季北辰看着季闲说,“陛下,您离我太近了,让我想要亲吻您。”
“……”
季闲疑惑,接着发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书桌上,脑袋已经伸到了季北辰的脸跟前,和季北辰傲人的鼻梁骨就隔着两个指头远。
季闲:“……”
嗖。
季闲弹簧一样缩了回来。
“我……”
季闲自己也是懵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过去的,但下一秒他就找到了原因。
季闲抽了两下鼻子,嗅了嗅,立刻把锅甩到了季北辰脑袋上。
“是你太香了。”
季北辰不置可否,站直了身体微一欠身,“是的,陛下,我的错。”
季闲:“……”
季北辰把花篮提起来,说:“我去为陛下把花换上。”
季闲看了眼,一篮子各种颜色的玫瑰。
“……”
季闲按住脑袋里的胡思乱想,随手拢了下桌上散乱的纸页,然后起身进了卧室换衣服。
他前脚刚进去,季北辰后脚就跟了进来,为床头上的花瓶换花。
季闲:“……”
他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季闲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等季北辰出去了再换——虽然也不是没被对方看过。
季闲就靠在屏风边看季北辰干活,看着看着,视线就飘了——他先是看着季北辰雪白的蜕裂线,然后视线就忍不住瞄向了季北辰紧实的腰,再往上是宽阔的背阔肌、饱满的大圆肌、漂亮的斜方肌……
最后季闲的视线落在季北辰的后颈上。
季北辰还戴着那个虫奴项圈。
因为季北辰一直戴着,季闲已经把它当做季北辰的正常装束了,这会才反应过来。
“你回头去把脖子上的项圈取了。”
季闲说。
季北辰放下花瓶,回头看过来,似乎很疑惑季闲的决定。
季闲:“我这边搞奴隶废除行动,身边人还戴着项圈,像什么话?”
“……”
季北辰沉默两秒,欠身答道,“好的,陛下。”
季闲:“还有,今天你带一队人,去把昨天你拿回来的种子给送回‘土豆’跟前去。倒在祂的创口旁边就行,祂自己知道怎么办。”
“土豆”是季闲给种子起的“雅称”。
季北辰:“是,陛下。”
·
墓山沼泽。
进森林的路是步行的,季北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队六人的虫侍,中间两个抬着箱子。
到了种子跟前,季北辰让看守的虫侍撤去了隔离肥皂泡。
“唔。”
有虫侍发出了不适的声音。
季北辰看了他们一眼,虫侍们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发声的那个才刚成年,已经被种子的信息素压得快革化出原形了。
季北辰依旧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命令道:“你们退开一些。”
虫侍们连忙远离了七米左右,有的看向季北辰的眼神,渐渐添上了一点钦佩。
季北辰没注意这个,他弯腰提起木箱走到了种子跟前,看了一圈,发现原本季闲让祂晾着的创口,这会又被祂藏进土里了。
“……”
忘记祂自己能动这茬了。
季北辰想了下,然后把箱子放到种子跟前,打开盖子、撤掉肥皂泡。
哗啦。
种子忽然扭动了一下,土块从祂身上掉下来了一些,接着又停下了。
季北辰等了一会,见祂没动静,皱眉道:“你的肉给你找回来了,你不想要?”
种子自然是不能说话的,但祂给予了季北辰一点回应——祂把刚刚转出来的部分又埋了回去。
季北辰:“……”
啧。
季北辰觉得跟前的种子像极了一只不配合的幼虫,而他一向对幼虫没什么耐心。
特别是他现在非常想快点回到季闲的身边。
于是季北辰试着跟种子讲道理。
“你是自己把创口挪出来,还是我再给你挖个口子,把这坨肉给塞回去?”
种子:“……”
可能是感觉到了季北辰并不是在开玩笑,过了两秒,种子又慢腾腾地挪动起来。
片刻,之前被季闲治疗过的创口露了出来——由于再次被掩埋,那层灰白的薄膜上又渗出了黏液,并且裹满了泥。
季北辰皱眉,看了种子一眼:“陛下辛苦为你治疗的伤,你就这么辜负陛下的心意?”
种子:“……”
季北辰冷声道:“别动。”
种子:“……”
季北辰抽出虫刀,剔除种子创口上的泥土。
虫刀被缓慢地腐蚀着,期间可能变形的刀刃戳疼了种子,种子一个收缩,一些粘液粘到了季北辰的手上。
季北辰只感觉手背一凉,接着他反应极快地蹲下,把手背往泥土上用力蹭过。
“滋……”
泥土中的杂质被腐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季北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完好无损。
“……”
怎么会?
季北辰清楚记得当时其他虫侍触碰到这黏液的时候是什么惨状。连虫刀、虫侍特制的制服也不能幸免。
“季副手大人,您没事吧?”
有虫侍发现了季北辰的动静,往前走了两步。
季北辰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站起来说:“没事。”
他快速把种子的创口清理干净,然后把箱子放到了种子的创口跟前。
种子的身体膨胀起来,创口挤进了箱子里。那些凝胶一被种子接触到,就立刻融进了种子里。
前后不到十秒,箱子被腐蚀了大半,里头的凝胶全部回到了种子身上。
但这次可没有季闲给祂治疗。
“唰!”
季北辰把被腐蚀的虫刀插|进土里,刀身折射出的锐利光芒从种子身上快速滑过。
“如果你再敢被伤口埋起来,我就再给你开一个洞,明白吗?”
种子:“……”
种子再次挪动起来,伤口被祂乖乖挪到了顶上晾着,一动不动,以示自己明白了,且听话。
季北辰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
隔离肥皂泡重新笼罩了种子,虫侍们立刻松了一口气,围了上来。
发现季北辰的手完好无损,虫侍们惊讶了。
“您居然没被烧伤?”
季北辰“嗯”了一声,朝前走去。
虫侍们没注意到,列队跟上,还不忘小声讨论。
有的很震惊,“之前被烧伤的人差点截肢呢,而且他还能跟种子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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