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的腹肌抽动了一下,扯着那指甲盖的伤口跟着晃了下,然后连那点伤口都没了。
“……”
眼睁睁看到这画面,季闲忍不住又去戳了戳刚才那伤口的位置——别说伤痕,连挂在上面的组织液都消失干净了。
季闲摸了两下,干爽的,好像刚才那个小伤口只是季闲的错觉。
季北辰的腹肌收紧,季闲的手指被带着往里落了一截,然后又被季北辰的手握住。
“陛下。”
季北辰低头看着季闲,银色的眼眸像是夜里的月亮从狼眼里折出的光。
他低声问:“您是在挑逗我吗?”
“……”
呸。
季闲抽回手,坐直了,“你这愈合速度太夸张了。那么严重的贯穿伤,两个小时不到就愈合了,四舍五入一下,你就是不死之身。”
季北辰:“要害被伤我还是会死的,至于这个愈合速度,可能是因为被赋予了力量的缘故。”
“那我怎么没有?”
季闲其实可以破坏自己的身体,也可以加速愈合。但前提是伤害要非常小,比如他之前逼出的那一注血。
像季北辰这样的伤如果落到自己身上,季闲知道自己一定无法这么快愈合。
季北辰:“我的身体体质方面比您强,但是我的力量比您弱。”
这个解释倒也算合理。
季闲没求证季北辰的力量是否真的比他弱,他站起来。
“既然不用治疗,我们就走吧。”
…
两个人原路返回,上车回了王宫。
季北辰去洗澡换了衣服,然后跟季闲一起吃午饭。
午饭过后,季闲让虫侍布置了休闲厅,要跟季北辰看个电影。
季北辰听了这话,就转头问季闲:“陛下,这是约会吗?”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电影。叫《无味》,样片今天才送过来的,我也没看。”
他看了季北辰一眼,“我发现你现在脑袋里的东西是越来越丰富了。”
季北辰不觉得尴尬,只是笑。
季闲白他一眼,季北辰还觉得甜。
很快,房间布置完毕,窗帘被拉上,整个休闲厅里漆黑一片。荧幕的冷光亮起,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你们都出去吧。”
季闲打发了其他虫侍,拿过虫侍端进来的蜜果做的甜点,踢掉鞋子,毫无形象地盘腿上了沙发。
“季北辰,把抱枕给我。”
季北辰捡起季闲最喜欢的那个抱枕,季闲自觉抬起了背,季北辰把抱枕塞到季闲的腰后。
电影开始播放片头。
季北辰挨着季闲坐下,腿稍微岔开,搁在了季闲盘起的膝盖下面。
季闲感觉到了,转头看了一眼腿,又看季北辰。
季北辰看着荧幕,全神贯注。
装个屁。
季闲翻了个白眼,把膝盖“啪”一下撞在季北辰的大腿上。
季北辰勾起嘴角,没回头。
电影开始。
这是一个虫子之间跨等级的爱情故事,剧情夸大了虫子之间的等级差异,赋予了虫子的信息素具象化的气味,但电影里推崇的最高贵的爱情却是没有味道的吸引。
“真爱是无味的”。
客观来说,这部电影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业产品,情节定式又俗套,季北辰看到三分之一就走神了,转头看着季闲的侧脸。
季闲倒是看得专注,不过显然不是被剧情吸引,而是在思索着什么——他头上那只有在主体无意识状态下才能乱动的触角就是证明。
透明的触角被荧幕的冷光染成了淡蓝色,宛如一根电子光带,飘到了季北辰的脸颊边上,然后贴了上来。
凝实的时候,触角会带来轻微的触感,季北辰感觉得到它在蹭自己。
季北辰一笑,由得季闲的触角把他当游乐场。
电影结束,季闲慢一拍回神,转头问季北辰:“如何……”
原本疑问而高扬的尾音忽然弱了下去,季闲看着在季北辰脑袋上撒野的触角,开始质疑自己触角“延长”这个功能的真实用途。
“陛下是问电影如何吗?”季北辰问。
季闲收回触角,并把它们摁回了头发里埋了。
“嗯。”
季北辰:“我个人没觉得它的吸引力并不大,但陛下看中的也不是它的商业价值吧。”
“那你觉得我看中的是什么?”
“’真爱无味‘。虽然我不怎么看电影,但我也知道虫子们很痴迷跨等级恋爱。只是这部电影比以前的那些作品,更加凸显了信息素等级的存在,因此’无味‘这个设定也把跨等级变成了抹除等级。”
季闲笑了:“没错。虫子们都很推崇跨等级的恋爱,但因为之前虫侍也好、虫王也好、高等级虫子也好,这些拿着喇叭的人都在维护信息素等级秩序,所以等级一直横亘在虫子之间。
“但这一次,这部电影会成为一个引线,点燃信息素等级管理条例这个烟花。”
“陛下要帮忙推广这部电影?”
“当然。”
季北辰微微皱眉,“要怎样推广?”
季闲:“当然是召见主演,赏赐他们。不然你以为我会怎样,去给他们站台吗?”
“……”
季北辰刚才还真想岔了。
季北辰:“您既然想要造势,一定会成功。但是陛下,等级差异带来的矛盾在虫子们的心里根深蒂固,无论是想维护它的,还是想推翻它的,发出的声音、用出的手段都不会是平和的。”
季闲严肃了表情:“我知道。我还没天真到去期待一场变革会没有流血牺牲。但我准备好了。”
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他都有考虑到,他也知道未来会发生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他不会因为惧怕那不确定的未来就停下脚步。
季闲吸了一口气,说:“其实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当王太可怕了。我的思想、意志、观念,会推动无数的生命奔涌,他们之中势必会有被踩踏而死的。
“一条条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我不认识的人,但会因我而死。”
季北辰拿走季闲抱着的零食盘子。
“但也会有无数的虫子因您而得救。那些虫奴、废虫;那些明明可以过得更好,但就因等级观念而被践踏的虫子;那些有着薄弱的自我意识,却被当做牲畜、工具对待的纯虫目;那些一到繁殖季就无法自控地繁衍、吃掉配偶甚至孩子的低等级虫子……
“请您坚信您的道路没有错,更没有罪。”
季闲笑了一下,“在你眼里我还能有错?”
季北辰无言。
季闲放松了下来,“这种责任的沉重感是难以消除的,所以我拟定成立民议会。”
“民议会?”
“对。由各个领域、种群、等级、阶级的虫子组成的议事会,是我的另一个’大脑‘。”
季北辰笑了。
他的陛下,依旧是这样冷静且强大。
“我想吻您。”
季北辰靠过来,在荧幕微弱的灯光下凝视着季闲。
季闲靠在沙发背上,笑。
“车上不是才亲过?”
“那是上午的事了。陛下,我想要的远比您想象的多。”
季闲挑眉,一条腿横过来,赤着的脚掌肆无忌惮地踩在季北辰平坦的腹下。还磨了两下,毫无阻碍。
“可惜。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季北辰:“……”
“哈哈哈。”
季闲大笑起来,伸手胡乱抓了把季北辰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咱们的小辰辰迟早会长出来的。”
季北辰:“……”
季北辰拉下季闲的手,把季闲压在沙发上侧头亲了上去。
季闲无处可逃,被亲得软成了一团,还被人上下其手,偏偏不给他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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