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蛹”的种类太多,大小不同,厚度不同,起伏的状态也不同,每一种都没有必然联系。
并不是说还或者有动态的“蛹”一定是好的,他们都不敢确认,活着的是还保持理智的人,还是已经变成了怪物或者玩偶的“人”。
换句话说,其他人被“蛹”包裹,被孢子寄生都没了生机,还活下来的那个岂不是更可疑?
“先选活的吧,就算是怪物,也好一一排查。”荆戊做出选择,为了承担选择的后果,他主动走向一个表面有微微起伏的蚕蛹。
越金儃没有阻拦,在一旁警惕着。如果活蛹下是怪物,他需要比荆戊更快的动作,才可以同时保护三人。
荆戊猜测,或许这种孢子可以把人变成玩偶,如果把表面的孢子撕掉,或许会有人能够恢复人类的身份。
他选择了一个表面孢子不多的活蛹,能透过稀薄的孢子网,看到里面是个身形削瘦的人类。
被孢子完全包裹的人,仿佛被蜘蛛精捕获的猎物,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因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有胸口些微的起伏,和蛹表面微微的颤动,证明它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
荆戊再次取出那双红黑色的手套戴上,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徒手去撕开蚕蛹。
谁知胡萝卜突然开口:“你是想把蜘蛛网撕开看看吗?”
荆戊看着他,刚刚他们讨论了半天,没听到吗?
“不能徒手撕开。”胡萝卜解释道,“这个不是蜘蛛网,是会寄生的蘑菇孢子,只要碰到就会寄生。”
荆戊皱眉,他脸上戴着面具,手上戴着手套也不行吗?
“用火。”胡萝卜手里又出现了一个打火机,体贴地仿佛助纣为虐的奸臣,“火大点,点火了跑远点。”
说完,把打火机塞到荆戊的手里,自己先跑为敬。
荆戊:“…………”
这家伙,活在古代一定是能苟到最后的奸臣。
而且哪里来的打火机,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臭味?
“通道。”越金儃用口型回答。
垃圾通道里有很多遗留物品,他们找到了打火机和化妆镜,胡萝卜被扔到垃圾堆里,明显也找到了东西,只是没有告诉大家,私藏了起来。
彼此本就是陌生人,荆戊对胡萝卜私藏打火机的行为并没有生气,现在愿意借出来使用就很满意了。
两人都没有追究这件事,荆戊快速地使用一番,发现这个打火机比较高级,防风,稳定。
火焰刚一凑近孢子蛹,上面附着的一层孢子明显都很害怕火,不敢靠近火焰,柳絮一般四散而开,飞向其他地方。
就这样还是免不了被火舌舔到,立刻在空气中化为一点点飞扬的火星,散发出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
荆戊点了火焰后按照胡萝卜所说快速后退,越金儃亦然。
孢子蛹上,他们烧掉了一部分孢子,其余的孢子感受到了威胁,自己跑了。
几人并没有感觉到省了不少功夫的开心,反而越发沉重。
这说明胡萝卜主播说得果然正确,这些孢子都是活得,而且智慧不低,没准还记仇。
三人站在远处看着,火势蔓延,渐渐把剩下的来不及蔓延的孢子全部烧没,然后竟然就那么熄灭了。
荆戊的心立刻下沉。
如果是正常人类,遇到火焰只会继续烧,怎么会熄灭?
现场有很多装着食材的桶,他都想好用液体灭火了,没想到火焰自己熄灭了。
被烧成黑色的孢子落下来,如同普通的灰烬。
依然挂着的,是一个空空的皮囊,手电筒光源打上去,反射的光源看起来像是草的质感。
与成年人等身高的巨大草娃娃,穿着人类的服装,明明是枯草却没有着火,因为它是湿润的。
草娃娃在滴滴答答往下面滴着水,它的正下方有一个金属器皿,接着的液体荆戊原本以为是什么食材汤汁,现在才发现就是孢子蛹里滴落出来的水。
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为什么人死后会变成湿漉漉的草娃娃,这娃娃为什么依然还是湿漉漉的?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到草娃娃确实还在动。
是草娃娃里面藏着真正的人类,还是草娃娃依然保持了人类的生机在呼吸?
荆戊突然看到,草娃娃的稻草脸下,似乎出现了一双人类的眼睛,正朝自己看过来。
仿佛是在朝自己求助。
也许下一秒它就要死了,这正是它最后的机会!
荆戊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把草娃娃表面的稻草撕掉。这些水让打火机的火焰没法烧掉,直接动手或许不难。
刚触碰到稻草,越金儃猛地把荆戊往后一拉,大喊一声“小心!”,甚至来不及跑远,越金儃像一张盾牌一样,压在了荆戊的身上。
人形的皮囊下,蛇蜕一样的表层下,活动的不是萎缩的肌肉,而是一堆喷涌而出的活性孢子。
密密麻麻的孢子在荆戊靠近差点触碰到的时候,如同婚礼上的彩带一般从草娃娃身体里破体而出,朝着荆戊的脸上喷过来。
越金儃及时压倒荆戊,挡住了那些孢子,但是也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所有的孢子攻击。
孢子有的落在他的后背上,看似柔弱的根须破开他的外套想要扎根进入他的血肉之躯,把他的衣服撕的如同乞丐的破布衣裳;
有的直接落在他的头发里,有的落进了他的衣领内,直接扎根进入越金儃的脖子下,血管里。
“你被寄生了!”
荆戊第一次,真正的有些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越金儃竟然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明知道孢子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干脆替自己承受所有?
“咳咳,我也低估了它。”越金儃艰难地翻身而起,手从自己头皮上狠狠扯下一把快速冒头的蘑菇,带着血的根须还夹杂着头皮和头发,看着触目惊心。
荆戊气急,尤其是看到越金儃快速地变得虚弱,再次抬手臂的力气都没那么大了,自责和愧疚的情绪让他胸腔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越金儃失血后皮肤变得苍白起来,露在面具下的脖子和手已经苍白,荆戊不敢想象他面具下的面色如何憔悴。
荆戊把越金儃抱在怀里,自责道:“都怪我不好,那么急躁。”
“不是你的错。”越金儃靠在荆戊的怀里,看向一旁的胡萝卜主播。
胡萝卜主播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被越金儃眼神凶狠的制止了。
一副你敢破坏气氛就揍你的态度,让胡萝卜只好选择了闭嘴。
“我去烧了它替你报仇!”荆戊放下越金儃就要冲过去烧草娃娃,却被越金儃拉住了。
这个时候,越金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看起来似乎是越来越虚弱。
但是他身上的孢子吸收了他的血液,长势疯狂,已经长满了一片又一片的蘑菇。
头顶上,脖子上,背上。
让越金儃变得仿佛是森林里倒下的木头,明明自己生命力没有完全消散,却成了蘑菇们最好的生命温床。
荆戊看到蘑菇就来气,恨不得全给撕了。
但是一想到越金儃刚刚扯下来的蘑菇连着他的血肉,荆戊又心疼,只能强忍怒火不去看。
越金儃自己明明变得虚弱难受,依然不忘提醒他:“别直视它的眼睛!这是巫毒娃娃!”
荆戊瞬间了然。
难怪自己刚刚被蛊惑了一般,只是看了一眼就真要去帮它解开稻草的束缚。荆戊从不是滥好人,在烧孢子之前都那么谨慎,没道理突然变得急躁好心起来。
荆戊恨恨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正好它饿了。”
他站起身,朝着湿漉漉的草娃娃冲过去,这一次他脑海里满是仇恨的怒火,根本不管巫毒娃娃怎么蛊怎么求饶,上前双手插进草娃娃的脖子里,直接把一颗头颅给掏了出来。
草娃娃没有心脏,掏心脏不管用,荆戊的手插入草娃娃头部掏出来的也不是完整的头颅,只有一张面具。
一个画成巫毒娃娃的面具,面具上没有留下五官的孔隙,而是有了自己的五官,栩栩如生,面带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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