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一直幸福!乌善小默默祈祷,忽而心情大好。他舒展一下筋骨,“嘿嘿呀呀”的做起广播体操,微微汗湿的发丝在空中拂动。看得温寒眸光发暗,舔舔嘴唇,连呼“可爱”。
“可爱个头啦,快干活。”乌善小钻进一面柜子,检查里面之间的缝隙,感觉男人在借机揩油,捏自己屁股。
“明明是你故意卖萌,干扰我工作。”温寒坏笑着打量他矫健的身姿,“我说,你真的腰疼吗?一点都不像啊。”
“真的啊,正常人谁装病,那不是闲的么。”乌善小不慌不忙道。
“手上脏得都快和泥了。”温寒拍拍沾满灰尘又出了汗的双手,继续装抽屉。
听见“和泥”,乌善小立即联想到史莱姆,退出柜子别有深意地问:“你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干装修吗?我可不喜欢卖力气。”温寒顿了一顿,身子猛然前倾,双手俯撑在地犹如捕猎般逼近,咬着他的耳垂低语,“除非,是卖在你身上。”
乍现的野蛮气息,喷在耳孔的灼热呼吸,和糅杂了古龙水的淡淡汗味,令乌善小浑身酥软,像一片海蜇般瘫坐在地。装病多日,他又何尝不寂寞呢。他又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无处排解。
他勾住男人的脖子,清丽的桃花眼微微一弯,挑衅道:“先装柜子,回家吃饱了再卖力气。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你确定受得了?”温寒扯起他的领口往里瞄,用滚烫凶野的眼神描摹他的身体曲线,好看的嘴角轻轻一撇,“还是算了,等你的腰好了之后再说。”
不行,快把力气卖给我!有劲儿全使在我身上!把我当成史莱姆来蹂躏,当成一片沃土来耕耘,不然地都要荒了!乌善小心里声嘶力竭,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地说:“也好,快干活吧。”
忙到邻近午夜,橱柜终于修复如初。他们又细细检查一遍所有缝隙和铰链,稍作打扫,把拆下的坏板子码在单元门里,准备带走。
搬运过程中,乌善小悄悄掰了下指关节,伴着“嘎嘣”的脆响惊喜大叫:“哎呀,我的腰复位了,你听见了吗?全好了,一点都不突出,也不疼了。”
潜台词是:老公,你可以尽情卖力气了。
温寒放下板材,拍了拍手上的灰,将信将疑地抚摸他的腰部:“你的腰椎是魔方吗,咔一下就痊愈了?就算是妖怪,也不能这么随意吧。”
“真的好了,我们回家吧!”乌善小返回新房,裹起大衣。
温寒却瞄一眼时间,竖起一根食指,看向天花板:“马上就到午夜了,烟花最盛的时候,不如去天台看一会儿再走吧。”
“也好,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再晚点回家也无妨。”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周遭的声响瞬间变得清晰,鞭炮炸裂声此起彼伏,环绕着这片空荡无人的小区,犹如浪涛包围着孤岛。冷冽的风中,混入了淡淡的硝烟味。
“坐在这里吧,风小一点。”他们在电梯机房旁的背风处席地而坐,乌善小竖起衣领,依偎在男人肩头,静静望着绚丽的夜幕。新年了,天空也换花衣了。
目之所及,一行行一列列的窗子全都黑着,仿佛所有的绚烂都专为他们而绽放。漫天绮丽花火如流星坠地,彼此的脸庞和眼眸也变得斑斓莫测。
他们带着笑意默然相望,在对方被烟花点亮的眼中找寻自己的影子。终于,温热的鼻息填满了距离。由浅吻,到热烈的缠绵。相拥着,几乎要把对方生吞。
吻和烟花很像,短暂而美妙,充满了炽热。只是,烟花的热烈以灰烬为归宿,但爱意不会。
良久,乌善小唇舌发麻,拍打男人的肩膀求饶。他气息不匀,抿了抿水润发亮的唇瓣,说:“有点冷。”
温寒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是卫衣,裤子,秋裤……乌善小诧异地连呼“够了,小心着凉,我穿不了这么多”。他心口发暖地想,怎么连裤子都脱了,是要给我当围巾吗?
忽然,一股悍戾的野兽气息袭来。
乌善小蓦然扭过头,与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打个照面。当夜空有烟花绽放时,那双狼眼呈阴鸷的黄。烟花散尽,四周归于黑暗,又是幽冷的绿。
巨狼紧贴他而卧,健硕魁伟的身躯圈成半包围的墙,为他遮风。他笑了笑,窝靠在温软舒适的皮毛里,就像陷在一片被阳光晒得很暖的海波。他的手指陷在其中肆意抓挠,怡然仰望浓墨重彩的夜空。
“既然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天上是不是天天过年?”他闲聊道。
“不是,也是几百天才过一次。”
“听说人间会过年,是因为上古时期有‘年’这种凶兽。”
“不只是这样。‘年’字最早的写法,就像一个人背着成熟的稻子。”温寒有模有样地抬起爪子,在地面划拉出一个象形文字,“劳碌那么久,终于丰收了,人们需要一个契机来放松、热闹热闹,吃点香的、穿点好的,这样日子才有盼头。盼过年,年过了,又盼过年……祖祖辈辈就这样走过来了。”
真是有文化的狗子,乌善小看着它认真写字的样子,不禁笑了:“是啊!过年,也给了人一个跟自己和解的机会。大家都喜欢把‘大过年的’挂在嘴边,无论发生什么,都能用这一句带过。”
“俗话说,三十晚上死头驴,不好也得说好。”
“好像所有遗憾、错过、不尽人意的事,想不开的心结,都在声声爆竹中暂时被击退了。”乌善小把玩着一只尖立的狼耳,感觉它在掌心灵活地转动扑棱,“等它们去而复返时,忽然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也是这样乐观。”巨狼把大脑袋搭在他脚边。
作者有话说:
预告:家里的地上怎么躺着……
第125章 我要震撼你
“对啊,我很擅长忘记不开心的事。追忆人生时,大都是快乐的回忆。”乌善小惬意地望着天,语气略带遗憾,“我想,当年我们一定闹得很僵,所以我才会忘记你。”
“稍微打了一架。”森森利齿间哼出几声低沉的笑,“我抓掉你几根羽毛,你追着我骂了一路。回想起来,我好像还能听见你气急败坏的咒骂。”
“敢抓掉我羽毛?家暴啦,家暴啦!”乌善小抱着膀子浮夸地嚷嚷,接着问:“我都骂你什么了?”
“说我是白眼狼,还让我把活鸡和五花肉吐出来,张口闭口就是‘老子’什么的。”
“真的吗?我可是很文静的。可能当时文化程度低,作风就粗糙些。”乌善小抱起膝盖眨眨眼,一副端庄娴雅的模样,随即扑哧一笑,“反正,只要现在相亲相爱就好了。”
那些早已褪色消逝的回忆,在恋人的脑海中崭新如初。天上地下,如此巨大的时间差,设计初衷是什么?或许,是为了规训新入职的神仙:我们的企业文化是,既然到了天上,就别再眷恋人间。反正,那里很快就没人记得你了。
天边绽开几朵蓝紫色的烟花,乌善小惬意地靠在老公身上,打个哈欠,聊起过去:“以前真的好难啊。好多年前一个除夕,肥波钓到几条鱼,我们就烧鱼吃。那时在打仗,兵过如篦嘛,猪羊啊根本买不到,因为小猪仔和小羊羔来不及长大就全被乱兵吃光了。我们刚把鱼蒸好,就有官兵进城抢钱抢粮抢女人。一伙人闯进我俩的小院,把鱼抢走了,还把我也抢上马。我左右看看,好几匹马的背上,都绑着年轻姑娘,她们的父母追在后面苦苦哀求。”
“然后,你这飞鸟侠就跟他们打了一架?”
“我飞鸟侠……现出原形飞了,我没能力解救她们。他们根本不怕妖怪,身上杀气极重,还朝我放箭。”他惭愧地耷拉下脑袋,扯了扯嘴角,“我兜了一圈,飞回家时,肥波正在哭。他说,假如我出了事,他不知该怎么活。”
“你不是很擅长忘记不开心的事吗,怎么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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