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瞥了他一眼,眉间的骨钉动了动,似乎觉得这人一脸蛮横和阴冷,并不像是来看演唱会的。
“说出口令。”
这题只有中年男人会,左辰用枪戳了戳他的腰。
中年男人:“秋、秋日微风扫过你的发梢……”
“……”
“……”
这特么是什么文艺口令!
海关:“口令正确。”
就当左辰和凯格松了口气时,海关又转向他们两个:“你们俩的口令。”
“……”
“……”
居然是一人一个口令吗?!这特么谁知道啊!
左辰表面镇定,心里想,实在不行就杀进去,然后嘴上破罐子破摔地按照这个格式胡诌了一个:“冬日暖阳温暖你的脸庞!”
“口令正确。”
左辰:“??”原来写个四季诗就可以了吗?
凯格:“……”
轮到他了,他一个劲地朝左辰使眼色,意思是:他妈的,快给我编一个!快点!!
左辰轻咳了一下,编了句诗:“夏日雨滴浇灌你的心田。”
“口令错误。”海关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面无表情道,“还有两次机会。”
左辰心一横:“夏日雨水淋湿你的衣衫!”
海关吹了吹指甲,皮笑肉不笑道:“呵呵,还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凯格把香烟一弹,说道:“他妈的什么鬼东西!我来!春天的花五颜六色!!”他一个大老粗怎么可能会作诗,抢答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气得左辰只想给他一拳。
满脸纹身的男人懒懒地抬起眼皮,在屏幕中看了他俩一眼,旋即转身向后面喊道:“非法入侵者!!”
“!!”虽然左辰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喊破音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然而刚跳上驾驶席,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啊——!!”那个一直跟没睡醒似的慵懒海关突然瞪大了眼睛,满是纹身的脸都激动得红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差点就跪在地上,“纽扎姆大人!!”
纽扎姆从画面中出现,穿着一身雪白的毛皮大氅,更衬得人肤白貌美楚楚可人。
他被随从簇拥着,笑盈盈地站在画面前,突然向前探身仔仔细细地看着屏幕,笑得眼睛都弯了,脆生生地唤道:“鸫哥哥~”
“……”左辰无语,本想悄悄潜入加斯科因聚集地,悄悄带走自己的人,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对方的教主逮了个正着。
“纽扎姆。”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直接质问道,“路马在哪里?我的人呢?”
纽扎姆笑道:“路马哥哥对我很好,所以我留他在皮塔星做客,等我的演唱会结束,就会让他走。”
放屁!
左辰心道,但路马在对方手里,他也不敢恶语相向,只好继续与他周旋:“你知道我们会来?”
纽扎姆:“嗯嗯,我知道的,梅赫塔的哥哥们都是好人,是他们告诉我的。”
“艹!哼!”凯格低声骂了一句。
左辰暗暗记下了这件事,看来加斯科因的洗脑已经深入了梅赫塔,不只是吸食致丨幻剂的,还有别的漏网之鱼!他回去之后必须将每个人都排查一下。
“你们快放鸫哥哥进来,安排最好的房间和包间!”纽扎姆吩咐道,“鸫哥哥你来得正好,演唱会就在今晚,姐姐已经在准备了,我也得去准备,你是我的贵客,可以到后台来。”
左辰刚要拒绝,就听他说:“路马哥哥就在后台。”
皮塔星这颗直径只有600公里的小星球上,大部分设施都没有开灯,只有城市上空的钢铁框架上亮着百十盏巨型射灯,灯光从头顶照到地面,每隔几分钟会挪动十公里,简直就像监狱。
附近没有发光的恒星,整颗星球都显得很昏暗。地面上的房屋大多是木质的,由人工搭建而成,虽然是人造卫星,但地面上却铺有厚厚的土壤供给植物生长,这些喜阴植物长得郁郁葱葱,从天空俯瞰下去,满眼的墨绿。
左辰和凯格“被迫”坐上了纽扎姆的飞船,在他眼里这些绿色非但没有生机感,还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那是什么地方?”左辰指着地面上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问道。
纽扎姆:“是要开演唱会的地方啊~”
飞船在空中盘旋了半圈,这个建筑占了城市几乎三分之二的面积,其他房屋则附属物一样围着它排列。
树木从建筑物规律的缝隙中生长出来,飞船下降的过程中某个角度,左辰好像看到了一条盘绕着的蛇。
看着纽扎姆天真无邪的笑脸,他愈发觉得这男孩是条带着兔子面具的毒蛇,盘踞在被虚假的生机覆盖着的死亡沙漠之上。
“鸫哥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纽扎姆突然问道。
左辰:“加斯科因教主大人,先前失敬了。”
纽扎姆呵呵笑着,仿佛一个毫无心机的孩子:“嗯,你说得没错。失敬谈不上,我是真的喜欢你,不介意哒。”
左辰:“演唱会我们就不看了,我好歹救过你的命,请告诉我路马和我的人在哪里,接上他们,我们就马上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相识就是缘分,不要这么无情嘛。”纽扎姆用小鹿一样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路马哥哥说想看我的演唱会的,而且他还会在我的演唱会担任嘉宾。鸫哥哥,姐姐很喜欢路马哥哥,求你不要拆散他们吧……”
左辰腾地站了起来,飞船着陆时不稳,晃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你们把路马怎么了?”
纽扎姆的人冲了上来,按住他和凯格的肩膀。
纽扎姆:“路马哥哥很好,你不要着急嘛,想见他的话,就跟我来。”
左辰与凯格对视了一眼,不再挣扎,跟着纽扎姆下了飞船。
他们所在的飞船港没有别的飞船,大腿粗的绞杀榕顺着钢铁的柱子攀援而上,没有风,繁茂的墨绿色树叶像假的一样,纹丝不动地挂满了框架边缘。
远处不知是哪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纽扎姆掩着嘴笑了,语气中都是骄傲:“是我的粉丝们,他们一早就等在现场了,晚上才是演唱会,他们就这么狂热地一直喊一直喊,也不怕到晚上没有力气了。”
“您的人气高,他们愿意的!”纽扎姆的随从跪在地上谄媚地说道,“比起他们,我们能在您的身边工作,是加斯科因的荣宠!是您的荣宠!请容许我亲吻您的脚。”
纽扎姆笑眯眯地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请求,踩着他放在地上的双手走了过去。
“所以你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招揽信徒?”左辰问道。
纽扎姆:“是啊,我和姐姐到处开演唱会,他们所有人都喜欢我,喜欢我的脸我的身体我的歌声,我赐给他们宠爱,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左辰哼道:“所有人都喜欢你?恐怕是致丨幻剂的作用吧?”
纽扎姆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旋即跺着脚娇嗔道:“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还要诋毁我!什么致丨幻剂,我根本不知道!”
说话间,他们乘坐的穿梭机停靠在建筑物通道的一扇大门前。
左辰被推进大门,偌大古老的大厅内,三十根五人合抱不来的铸铁大柱子顶起十几米高的天花板。
四排柱子中间,是一个个透明圆柱体的玻璃牢笼,笼中装着未知的液体。
“路马!”左辰一眼就看见了好友。
路马双眼紧闭,被泡在液体中,水罐牢笼旁边的生命检测仪显示他的脉搏很缓慢,但还活着。
“放了路马!”左辰愤怒至极,想挣脱开束缚,可是被身后的人用电击丨枪击中了后背。
瞬间的高压电流让他身体麻痹,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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