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雪狼哥哥的建议,那股热度更是急剧攀升,哪里还会冷?
“哥哥……”
涂聿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小声地提出要求,“我想下来自己走走。”
由于太过慌张,兔兔没办法变回原身,越是跟哥哥贴得近,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就好像生病了一样。
“……行,听你的。”
郎栎沉默片刻,显然不太愿意答应,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宝宝,那我在后边跟着你,累了就坐到我背上来,原身形态比较方便赶路。”
白狼顺从地趴伏下来。
任由少年踩上自己的头颅借力。
涂聿动作仓促地站到地面,终于不再被狼身上的微糙长毛摩擦到。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默默地合拢双腿,大腿内侧似乎还留有零星的痒意。
不知怎的,少年忍不住狠瞪一眼那头强壮的狼,略带嗔意道:
“哥哥你……哼!”
他自以为是凶巴巴的瞪视。
实际上眼波流转间魅意横生。
郎栎稳稳接收到那个眼神,微顿了下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然。
“小宝,怎么了?”
“没、没事!”
涂聿哪敢多说,生怕被坏蛋哥哥当场按倒,“欺负”一顿。
“宝宝,你的尾巴会卷成小球的形状,倒是极为特别。”
白狼紧跟在少年的身边,恍若不经意地开口道。
涂聿毫无戒心地点头,用那甜软的嗓音回应道:
“对呀~哥哥是狼,我是小兔子,当然不一样啦!”
金黄色的狼瞳略微偏转,先是看向少年白皙修长的后颈,再顺着往下。
暗沉的眸光一步步划过那紧窄的腰身,单薄的白色衬衣什么都遮不住。
万灵森林中的大雪经年不化,缓慢行走在雪地上,好似意外落入凡间、不染凡尘的仙子。
连悠悠洒下的几缕阳光都过分偏爱涂聿,清晰地勾勒出纤腰连接胯骨的那两道……诱人的弧。
白狼脚步微顿,几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略显仓惶地别开视线。
光是看两眼都有种浑身上下被点燃的错觉,挪开时不舍,再望过去又心口发热。
那么细的腰,只要伸出一条手臂,就能轻轻松松地拢住。
那么柔嫩的皮肤,稍微用力一些,掐出一点红痕就能留很久,如同白雪之上落红梅。
他反反复复地瞥。
再狼狈不堪地撤离。
涂聿全然不知身后的雪狼哥哥在脑补何种糟糕的画面,步伐轻盈地行走向前,已然冷静下来了。
过去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会到外面来活动,因为太过危险。
雪兔一族基本算得上是食物链的底层,不仅生得弱小,还无法炼化灵力。
一头体型中等的黑豹,便能将较大的同族拍死,更不用说发育不良的涂聿。
母亲总是想让他加紧修炼,把时间花在正事上,不要去干“扑蝶叼花”的蠢事。
后来遇见强大而温柔的雪狼,他才能放心地玩耍,不需要胆战心惊地保持警惕。
涂聿往前踏出一步,扭头去看地面上的脚印,歪歪斜斜的一长串。
莹白的脚趾陷于厚雪当中,却有点奇怪,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小兔子是个笨笨的迷糊蛋,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他不会去纠结,一念闪过,就干脆利落地忽略掉。
涂聿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行,左看看、右看看,闲都闲不下来。
他看到石缝中的小花,就会弯下腰去,伸手轻碰两下。
花瓣上留有几片雪花,有六角形状的,还有像针一样或者薄薄一片的冰晶。
指腹沾染到些许湿淋淋的冰水,触感却是温润的,缓慢地滑下来,消弭于无迹。
诶?怎么回事呢?
涂聿疑惑地歪头,头顶的兔耳也一并耷拉到另一侧去。
下一瞬,看不见的风墙霸道地扫落雪水,嫩白小手立时变得干燥如初。
少年的指尖泛粉,这风离去前,只留下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身后的雪色巨狼眼神锐利,面色冷漠地踏过那块石头。
狼爪朝后随意一蹬,开得艳丽的花朵顿时变得稀碎,风再一吹,已化为齑粉。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前方少年。
这会儿正看向尾椎处的位置。
不久前,小兔子正忙着玩闹,圆滚滚的毛绒尾巴头一回舒展开,兴奋地直立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良久,心底滋生出新的妄念,表面上却装得与往常无异。
郎栎承认自己卑劣又心机,惯会装模作样,单纯懵懂的小家伙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可是没办法,狼生性贪婪,外表伪装出来的无害,和隐秘角落里的阴暗小心思并存。
每当有灵兽眼巴巴地凑过来,围绕在兔兔的身畔的时候,郎栎都差点克制不住——
他真想把小东西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再杀光那些碍眼又多余的外来灵兽。
小兔子身量太小,总会扬起毛乎乎的小脸蛋,望向旁者。
一双绯红的眼眸亮晶晶的,任谁看了都会融化在这片纯澈的湖泊里。
兔兔是那么的乖巧可爱,说起话来软绵绵的,撒娇而不自知。
只要看见他的笑容,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烦恼,治愈力满满。
郎栎曾在那头该死的梅花鹿眼中,看到极为熟悉的神色。
以温和宠溺为底色,还叠加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越是清楚这份“欲”来源于何处,就越是按捺不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杀意。
死光就好了,郎栎不止一次这么想,又在正式行动之前,不得不选择放弃。
兔宝那么善良纯粹,珍惜一切待自己好的人,也正因为如此,郎栎才能成为那无前缀的“哥哥”。
他无比渴望完全地占有,却因过度的保护欲,一次又一次地退让。
说起来有些病态——
郎栎时常在心中回想小家伙冲梅花鹿露出甜笑的场景,细品那一声又一声的“阿洺哥哥”,自虐般地划割心脏。
他的宝宝如此乖软。
谁能不爱?
谁不想拥其入怀?
他是一头残酷而嗜血的狼,那么多年来,掠夺与屠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在面对涂聿之时,澎湃的灵力变成哄崽的工具,再锐利的獠牙也得安分藏起。
至于这会儿——
坦白而言,没能看见那团小小的尾巴,多少有些遗憾。
郎栎想了想,搬出那一套“公平”的说法来,跟小兔子有商有量道:
“宝宝,你今日已经摸过了我的尾巴,那么作为交换,是不是应该……”
“哦哦!”
涂聿反应极快地回答,甚至于学会了抢答,“哥哥是不是也想摸我的尾巴呀?”
他转过身来,先是垂手背负在后边,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势。
“那你说点好听的!”
体型庞大的凶兽顷刻间屈起前肢,俯身而下,匍匐在少年的脚边,温驯至极。
“宝宝,小漂亮,英明神武的兔子大人,最厉害的娇娇宝贝,求求你了。”
“好啦好啦!”
兔兔喜欢被夸奖,但是脸皮太薄,经常会感到不好意思。
“哥哥,我知道我很棒,你、你不要再说啦!”
话音刚落,他顺势转回身来,放下两只用以遮挡、保持神秘感的小手,软乎乎地道:
“锵锵~我会变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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