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不大,除了靳白羽,只有三名被控制的伥鬼员工,负责分装和邮寄,是其他祸害送来。
太岁是这里唯一的原料。
地下原本是医院的太平间,靳白羽坐在停尸台上,沾血的手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旧书。
这个停尸台原本是给医学生近距离观察大体老师的地方。
靳白羽的背后是太岁,在大量的镇定剂和麻醉剂下,太岁已经失去了知觉。
太岁的脸上蒙着一层白布,像是裹尸布。叠了三四层,但鲜红的血液依然一层一层地渗出。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
靳白羽看的是本小说,全英文,应该是之前的医生留下的东西。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先看了开头,然后翻到了结尾。这个故事就算看完了。
靳白羽把书丢在了一边,头顶的电灯泡跟着晃了一下。
他低头,看向停尸台上几察觉不到呼吸的人。
靳白羽伸出胳膊,隔着白布,缓缓掐住了太岁的脖子。
他的表情相当冷静,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紧。
这种冷静很快被打破,变成了一种兴奋又残酷的笑容。
靳白羽道:“赢舟,跟我一起去死吧。”
再也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了。
靳白羽的呼吸变沉,瞳孔放大。
他能感觉到赢舟在死亡过程里身体每一次不受控制抽动,还有细碎的呻.吟。掌控欲和成就感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靳白羽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意识到自己居然射.了出来。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身体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手下意识地松开。
靳白羽喘息着弓起背,片刻后,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古怪的笑。
……
……
荀玉一马当先地冲向医院。
他们行动是在大白天。根据情报,这段时间里,只有靳白羽一人来过这里。当然,也不排除提前设下埋伏的可能。
这次行动一共有15个异能者,1500个普通士兵。
士兵们在离医院大概1公里的地方,围成了好几个方队。并且实时观察着卫星图像。
天上还有好几架无人机,能投掷出捕捞网,主要作用是防止靳白羽从空中逃窜。
上一次靳白羽能逃走,主要还是因为隐藏了实力,打了周围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次逮捕行动的队伍规格是顶配。
异能局调遣的15人里,有一位P8,两位P7,剩下的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P6。
这都拿不下靳白羽,异能局可以当场解散了。
叫上裴天因,主要是担心靳白羽这人找了祸害给自己当打手。但就目前监测看,还没有察觉到异常诡异力量的波动。
荀玉第一个潜入进医院。
“好浓的香味。”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冒出,荀玉的进化源蠢蠢欲动。
队友们陆陆续续赶来,最后进入的是谢东壁,还有两个人帮他运输收容舱。
他们这次行动的标配有防毒面罩,按理说是闻不到什么气味的。
荀玉扭头问:“你们能闻到吗?”
“……什么?”队友很是茫然。
荀玉闻着味,一直来到香气最浓郁的地方,是在地上三楼。
他举起枪,对准了保险门。一脚踹开。
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个通着电的药剂冷藏箱。
冷藏箱的外观像是一台双开门冰箱,不过箱门是透明的玻璃。
此时,箱门是打开的。玻璃试管七横八竖地散落一地。看得出来,这些试管打开得很是仓促,玻璃管里还有不少液体残留。
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还有一些不知名液体。
谢东壁没有跟上来,要不然可以让他分析一下成分。
荀玉蹙眉,走到冷藏箱边,捡起其中一个试管,轻轻嗅了嗅。
“太岁原液吗?”
残留着的药液是暗红色,发黑。像缺氧的静脉血。
轻轻晃动一下试管,管壁会蒙上一层鲜艳的红色残液。
荀玉的唇微微抿起,尖尖的犬牙咬住了唇侧。
他打开耳麦:“之前审讯的祸害告诉我,说太岁是一种进化液,原料是花。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太岁’这种植物;也没有在靳白羽名下的房产和土地里,发现种植太岁的痕迹。
“结合靳白羽之前的行为。”
荀玉回想起来的,是靳白羽在逮捕行动当天说过的玩笑话。
小王问他手上怎么有个牙印,靳白羽说是自己对象咬的。
那是靳白羽第一次提起自己有恋人。
而且,在身份暴露后,他明知道家里有人埋伏,依然冒险回过家。
那一定是家里有让他不能割舍的东西。
“我们需要考虑太岁原材料来自于某个人类的可能。试管温度较低,还没恢复至室温。靳白羽应该刚走——他饮用了这些试剂。”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乌鸦的鸣叫。
荀玉瞬间转过头。
大概百米外的空地上,靳白羽站在那,正笑着朝他挥手。
靳白羽的笑容很灿烂,但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荀队,咱们局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上次逮捕行动失败,再加上后续祸害作乱,华北区异能局伤亡惨重。
靳白羽明知故问。
荀玉没能克制住心里的怒意。立刻翻窗,往楼下跳去。
靳白羽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
枪口没有对准,而是指向了自己的头。
靳白羽看着奔向他的荀玉,终于没忍住胸口的郁气,嘶吼道:“你发什么火?被背叛的人,明明是我!”
荀玉会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周恺年纪大,出任务总是冲在最前面;小王妈妈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小王还送了一张乐队的CD给他,说下次可以一起去看乐队演唱会。
有那么一瞬间。靳白羽想,他本来是可以接受这个集体的。是荀玉毁了这一切。
认同感会带来归属。
靳白羽小时候被父亲接走,回去的路上搭乘的是私人游艇。
他乘船离开自己的故乡,从此再也没有找到能够停靠的港口。
他的父亲是港商,大儿子被仇家砍死,靳白羽是作为继承人被带回去的。
说是继承人,其实是靶子。靳白羽早死的哥哥还留下了一个孩子,那才是靳先生心中最好的继承者。
靳太太在人前笑着说这是她的小儿子,人后用针扎他。周围人说这是严厉的爱,是为了让他成为体面的东西。
爱和疼痛是一体的。
单纯的“我”,是没有价值的,也不值得被爱的。所以他需要让自己有用起来。
靳白羽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掐死自己的小侄子。
他看起来温和、柔顺甚至胆怯,下手却毫不留情。
靳太太直接吓晕了过去,靳先生气到中风偏瘫。医生说他有人格障碍和精神病,但他真的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
掐死别人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
杀死自己,也是为了活下去。
靳白羽扣动了扳机。朝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群群黑色的乌鸦扑棱着,从他的尸体里飞起。地上的死人像是流沙一样散开。
天空顿时呈现出一片血红的颜色。
这是靳白羽的诡域。
第169章 第 169 章
这段记忆对靳白羽来说,大概很是痛苦。
起码在摩西的视野里,代表靳白羽思绪团,猛地又黑了一大截。
摩西仅剩的几只眼睛都在滴血:“……不中用的东西!”
赢舟的思绪团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这代表着,不管前世还是现在,靳白羽在他眼里都是无所谓的。
忽略是最高的蔑视。
这曾是靳白羽痛苦又愤怒的根源。如今也成了摩西愤怒的根源。
整个诊疗室布满了它的神经元,神经元的树突像是爬山虎的根茎一样,从地板向着墙壁蔓延。
赢舟身上缠绕着的肉红色树突是最多的,还有不少突触,粘在他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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