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护士那里得到一张执勤表,执勤表里附有门诊大楼的地图。
何文紧张地搓了搓手:“咱们要不要在楼梯口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多来几个队友。”
医院简介里的红眼医生就在4楼精神科。是除了院长、医生外的第三个关底BOSS。
元问心思考片刻,回答:“这里空间是错位的,先进4楼吧。”
何文深吸一口气,鬼鬼祟祟地推开了应急通道的大门。
门外是一条走廊,充满迷雾。
元问心的套在食指上的感应戒指发来了微微的信号。除此外,元问心还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何文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声骤然顿住。
片刻后,赢舟的声音传来:“谁?”
“我,还有何文。”元问心摸着手上的戒指,他能感觉到,他们的距离很近,基本叠在一起,“我们在走廊上,但是没有看见人。这里有一个楼梯入口。”
赢舟顿了顿:“我也在楼梯入口前。门是开着的,但没看见你们……”
介于红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四毛甚至都回收了一只红色的眼球。所以,赢舟排除了精神攻击的可能。
何文警惕地左右看着,很担心自己遭受了什么精神攻击,出现了幻觉。
很多时候,这并非多此一举。
赢舟:“你那条走廊上是不是有很多关着的门?这个走廊是循环的。布局不会变,但走廊里的场景会变。绕着走三圈试试呢?”
元问心回答:“好。”
何文:“元sir,我觉得这是红眼的阴谋。”
元问心:“那你留在这,我先去?”
“……那万一这是调虎离山呢,岂不是正中下怀?”
“没有完全安全的诡域。非要安全,不如之前就退出行动,回家睡觉。”
元问心的声音渐渐变远,又消失。十几分钟后,他们的脚步声再次出现。
赢舟在出口处等了半个小时。
终于,元问心领着何文,出现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这两人都很完整、干净。
相比之下,赢舟的衣服上全是血。表情也不怎么轻松。
元问心的眉头瞬间微微蹙起。
在对方开口之前,赢舟解释:“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元问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上前,轻轻给了赢舟一个拥抱:“很高兴你还活着。”
赢舟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元问心显然不算陌生人。
他把下巴搭在了元问心的肩上,闭上眼,重心不稳地靠在元问心身上,像是靠着一棵树。
累。很累。不是身体上的困顿,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他想躺下,什么也不管,发呆,从天亮到天黑。
元问心有些意外。
因为赢舟从未如此直接地表达过依赖。
元问心的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他拍起赢舟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入睡。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发酵箱里蓬松起来的面团,忍不住放柔了声线,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微笑:“没事,没事……辛苦了。”
元问心不知道赢舟经历了什么,但门诊处战斗的痕迹触目惊心。那应该是一场很惨烈的抗争。
更何况赢舟还是孤身一人。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赢舟地上的影子嫉妒到扭曲变形,但忍住了。
而何文则是觉得自己和弟弟有点多余。
赢舟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终于有力气开口:“谢东壁不见了。”
第173章 第 173 章
173
不见了。这是一个相当委婉的说法。
赢舟没有说是人死了,多少还存了一点念想。
元问心眉心蹙起:“怎么回事?”
“我被红眼牵制住了,让他去诊疗室里躲一躲。等我解决完红眼,再去诊疗室,谢东壁就不见了。窗户是打开的。走廊上,主治医师的照片还换成了他的脸。我不该把那个行医执照给他的。”赢舟的声音有气无力。
元问心分析着他这段话的情绪,回答:“赢舟。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只能凭着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尽可能地减少伤亡。要允许一切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
“而且,现在不是还没有看见尸体?就算真的死了,也可以……”元问心略微停顿了两秒,“把他的进化源灭活后,做成标本。”
这是考虑到对方死亡后成为诡异生物的可能。
上辈子,元问心就有一个很大的标本室。
他从小就住的大房子,能在家里开儿童车。但越往后,元问心的家越小。
到末世后期,他的卧室只剩一张单人床,没有窗。小的像杂物间。数以百计的标本挂在墙上,或者堆在床头边。
这是他唯一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赢舟觉得元问心的话多少有点地狱笑话,但他的确被宽解到了。
他扫了眼后面的何文,眼睫微微垂下,询问:“现在呢,要去哪?”
……
……
“离开医院,我们要去哪?”蹲在铁笼上的疫医院长询问着,灰黑的翅膀垂在地上。像是给笼子盖上了半边羽毛毯。
医生站在了天台的边缘,从上往下俯瞰着:“先去酒店暂住一阵子。”
“槐江,不是好人。”疫医说话慢吞吞的。
医生笑了起来:“我也不是。可惜了,靳白羽的进化源如果给你吃的话,你应该能获得他的瘟疫属性。”
灰褐色的翅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你,是故意的。故意把靳白羽在一个刚好的时刻,借给了摩西。又故意让赢舟来到精神科门诊那层楼。”院长腐烂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为什么?”
医生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面。
太平间的动静是最大的,用鬼哭狼嚎形容毫不为过。
医院重要的生产资料提前转移了,剩下的实验品留着也没用,于是被一股脑地放了出来。
从地下实验室涌出来的怪物们形成了一股狂欢的狂浪,势必要撕碎每一个入侵者。
分到太平间的这批人战斗力都算拔尖,可惜遇到的是人海战术。
“为什么?”医生的脸上有了古怪的笑意,可惜被金属面具完全遮住,“你觉得,我们医院创办是为了什么?”
院长思考片刻:“方便做实验?”
圣心神学医院最早做的是代孕的生意,母体来自世界各地。
这些母体有些是欠下消费贷,自愿来的;有的是无名无姓的流浪汉;有的是被卖来的……反正她们既不提供精子也不提供卵子,只是生育的工具箱。工具箱长什么样子,又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没人关心。
后来,因为位置隐蔽,设备齐全,医院又干起了器官买卖的勾当。
这是一项大生意。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一具健康的身体,原来这么值钱。
除了卖器官,还有养血人、药人。医院的地下黑产眼看越来越红火,诡异复苏开始了。
“冤魂索命”,本来只该是朴素价值观下的美好幻想。但这一切,在医院里变成了现实。
疫医就是那时候接管医院、成为院长的。
它原本只是被送来的病人。绝症,还是罕见病;家里没买保险,治不了。父亲抽着合法的大烟,说,你看,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三个妹妹。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医学机构,刚好在做相关方面的研究,缺原材料。
疫医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钱,可能是500,也可能是800。不会太高。因为电话里,父亲苦苦哀求想要1000欧,没有成功。他的父母都有很严重的药物成瘾,也不知道到手的这笔钱会不会给妹妹们读书。
诡异复苏开始时,疫医刚被摘了一个肾,两块肝,一颗心。他出问题的是脑子,没人摘。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皮囊,等待火化。
它从太平间冰冷的停尸台上坐了起来,加入了群魔乱舞中,并且杀死了同批的其他诡异生物,成了医院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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