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表情在笑,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笑意:“看来执行官大人把规则介绍的很清楚。那么,尊贵的客人,您想先玩点什么呢?”
赌场的工作人员端来了一盘筹码。
每个砝码都由纯金打造,金光闪闪,像是一个灿烂的黎明。
这里一共两百个筹码。荷官分到了120个,赢舟有80个。
赢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很讨厌赌博,尤其是要比技巧,我肯定比不过你。我擅长的是记忆和计算。”
虽然元问心找人对赢舟进行了紧急培训,教他的那个老头也震惊于赢舟的天赋。但三十个小时,还是太短了。
他知道原理,应用的却并不熟练。
“所以呢?”荷官发问。
赢舟把挎包放在了赌桌上,慢条斯理地说着:“所以,我觉得应该玩一个用不上太多技巧的游戏。毕竟游戏的主动权,是我在这场赌约里唯一的优势。”
他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一摞摞的崭新纸钞铺开在桌面上,赢舟拂开成山的钞票,在里面找到了一把枪。
这是一款的左轮手.枪,弹巢里一共六个弹孔。能装六枚子弹。
赢舟盯着荷官的眼眸,面无表情地倒出其中5枚。
银色的子弹落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荷官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死亡左轮,玩过吗?这是研究所特制的子弹。很贵,里面听说是什么诡异生物提取物。杀死你或者我,都够了。”
赢舟迅速地转动弹匣,然后,把枪拍在了桌子上,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这轮游戏我梭/哈*。赌枪响在你那边,你敢赌吗?”
第21章 第 21 章
021
赢舟选择梭/哈。那么留给荷官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跟着ALL IN,继续游戏;第二是弃权,放弃游戏,这样他会付出80个筹码作为代价。
但直到其中一方筹码归0,这轮游戏才算结束。所以这个死亡游戏会继续。
要么荷官一直弃权,弃到筹码归0;要么就和赢舟来这么一场真正的生死赌局。
输的一方,会被刻下一道灵魂印记。
而且,获胜者可以决定下一轮游戏玩什么。主动权又会在赢舟手里。
契约里,并没有规定游戏不能重复。
那么赢舟可以一直玩下去。
荷官当然可以一直弃权。但这样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赢舟是在逼他赌命。
荷官沉默许久,道:“你就这么确定,死的人一定是我?”
赢舟回答:“我不确定,死的人也可能是我。但赌博的本质不就是听天由命吗?”
他微微侧过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要不然,你想玩什么呢?是玩丢骰子比大小吗?可骰子里有磁铁,你的手掌里有磁铁。或者这些骰子本来也就是所谓的人具变的?它们自己会动吧?”
六面骰子上,代表着数字“1”的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
荷官仅剩的一只手缓缓握紧了拳,死死捏住了手里的骰子。
骰子发出了人一样痛苦的叫声。
“或者说,你想利用桌子下这个早就开好的洞?”
赢舟弯下腰。桌底很暗,下面是镂空的。看起来没办法藏任何东西,
但赢舟从这底下,拖出来一张人具。
对,量词就是“张”。
它贴在赌桌底下,像是一张薄薄的毯子。身体被压成了扁扁的一片,然而却保留着灵活的五指。
这样的东西居然还活着。
它们还都是荷官的的伥鬼。
这张人具的表情充满意外和惊慌,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荷官。
赢舟的手指戳在了它橡胶一样柔软的胳膊上:“我会听骰,刚学的。但我说大,它就会换成小;我说小,它就在底下换成大。你是想跟我玩这个吗?”
荷官的表情变得愈发阴沉:“你对赌场很熟练,真看不出来竟然是不喜欢赌博的人。”
赢舟姑且把这句话当作了夸奖:“可能因为我有很多个好老师吧。”
元问心在短时间里,花重金搜罗了一大批人。这批人未必最会赌博,运气最好,但一定最会出千。
有原始的出千方式,也有科技与狠活。但所有人都再三嘱咐,不要用“机器”。
什么老虎机,钓鱼机,推币机,通通不要用。
连娃娃机都是可以调概率的。荷官心一狠,把概率调成“0%”,赢舟也找不到地方说理。
而人,虽然有时候比机器更精巧好用,但起码他是会出错的。
“又或者玩扑克。袖子里藏扑克牌是最低级的做法,你肯定不会做的。但你手里。不,这里赌场里,所有的扑克牌,都有特别的标记吧?”赢舟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边的扑克牌上,“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标记的方法是什么。”
这让荷官想起了很不美好的回忆。
他像是被激怒了,眼白里血丝密布。
赢舟收回目光:“我来的时候,前台跟我说,他们这里不欢迎出千的客人。但可没跟我说过,会怎么惩治出千的主人。”
“如果不敢赌,你可以直接认输。”赢舟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嘲弄,“但我下一轮还是会选死亡左轮。直到你彻底输给我,或者枪里这枚子弹打出去为止。”
荷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撑住了赌桌:“行,我和你赌。但有个条件,我要检查这把手/枪。”
赢舟挑起眉:“检查?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临时动什么手脚?你就是因为出千被其他人丢海里喂鱼的吧。”
荷官冷笑:“那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对枪动手?”
赢舟思考片刻,指向了角落里站着的前台,问:“让他来看?”
前台猝不及防被指,脸上有一瞬间的意外,但他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荷官道:“可以。”
头上长角的人马来到赌桌边。
他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枪,检查了弹膛、弹匣、枪支。又把弹匣装回去,随手旋转了许多圈。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其他人不会知道,子弹会在哪个弹道。
人马垂下眼眸,把左轮.手.枪重新放回桌上:“枪没问题。”
赢舟看向荷官,问:“你先还是我先?”
筹码已经没有意义。
这次,他们的赌注是自己的命。
荷官不是没和人赌过命。但只有这一次,是真正的听天由命。
而荷官显然是怕死的。
他的表情依然镇定,只是碧蓝眼眸里的血丝愈发明显。
荷官甚至在此时产生了一些悔意。他不该来A市的。他本来在大洋彼岸,那里离赢舟很远。
都是因为他在梦中被那只黑色的乌鸦蛊惑了。
赢舟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荷官的回答。
于是,他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我……”
荷官猛得惊醒,一把抢走了枪:“我先!”
“呵呵,我想明白了。”荷官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哪有坐庄不出千的。我猜猜,是枪里有什么机关吧?上膛后,弹匣回到原始的位置?这样就能控制子弹位置了,你骗不了我的。”
赢舟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波动。他很清楚,身经百战的荷官不仅赌术精湛,更是心理学大师,任何一点异样的神色都会引起对方的察觉。
而他又还没有学会通过微表情去误导别人。
因此,赢舟干脆收敛了所有情绪,像是一台面瘫机器人。
赢舟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管你怎么恶意揣测其他人,但在这种臆测里,你描述的都只是你自己罢了。”
人是一种非常主观的动物,会根据自己的感受来想象他人。殊不知只是在其中暴露了自己。
比如一些雄性智人就信誓旦旦地断定,同龄的年轻女孩一定会因为第二性征发育不明显而自卑。
荷官握住了枪。
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居然全是汗。
背后的断肢火辣辣的疼。荷官死死盯住赢舟的脸,试图从中看见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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