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只是简单地询问对方是否有预约……
可在当下回忆起来,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怪诞。
“怎么、怎么就死了……”
他嘴唇几番蠕动,眼眶也忍不住地红了起来。那些死里逃生的人,有几个也在此时彻底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异灵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无情的怪物。”贺景同握紧了拳头,“我很抱歉,没来得及,也没法救下他。”
“这不是你的错……”酒店经理脸色茫然地看着贺景同。
少年身上的血迹太多,明明他们还相隔两三米的距离,但那冲天的血腥气味,却已经填满了经理的鼻腔,不留任何一丝空隙。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也从来没有想过,客人会这样突然离去。
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几个未成年,会为了救人,让自己鲜血淋漓……
“打救护车电话吧。”蔺溪君声音疲惫,却又暗含理性地说道,“大家都被吓得不轻,别的不说,去医院检查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死者……联系警方就好。”
“N”组织成员这段时间一直都有行动,关于指导当地警方处理异灵事件后续这点,也都有在进行相关传授。
“会出现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异灵……啊——!”蔺溪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只希望每一个人都不要让自己的情绪走向极端。也希望每一个人都清楚,异灵象征着的一直都是危险和死亡。”
蔺溪君收敛了情绪波动,他告诉经理:“你该行动了,不管是报警和警方沟通,还是找救护车。”
“都动起来,别停在这里。”
只要人行动起来,那么怎样的悲伤和恐惧,也都会被忙碌打断。
“对对,没错,喊救护车。”被救下的那两个前后辈,也无颜面对死者。他们只能强行让自己将注意力转移,转移到贺景同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
“这位同学身上的伤口也要处理和包扎。”
“……我没事。”贺景同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不管有事没事,还是一块去一趟医院吧。”蔺溪君做主说道,“都做个检查,事后也能安心。”
蔺溪君看向崩溃的人群,贺景同也同样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最后,一行人全都去了医院。
其他人的检查方面,大多都是精神方面受到影响,之后需要好好休息和适当的接受心理医生情绪疏导,应该就能大体回归原样。
伤口方面,倒还没有贺景同身上那些擦伤和瘀痕来得严重。
医生看着少年浑身青青紫紫的模样,以及那些沾染了血液的新生皮肤,嘴唇几次颤抖,最后还是说道:“你这个孩子,刚才差点死在了那里吧?”
贺景同被要求做了全身检查,有关于他心脏方面,以及他衣物上明确显现出来的,后心房处大洞,这些,在专业人士的眼里,结论再明显不过。
尽管心脏的修复,和伤口愈合到没有疤痕,这些看起来都很不可思议。但灵师,本身也是和异灵对抗的,不可思议的奇迹存在。
医生接受这些奇迹般的治疗结果,但就算是医生也会后怕。
“你这个小孩,不要仗着你自己或者同伴有奇怪的治疗能力,就不顾自己的生死啊。”
“……三分之一的心脏都碎了吧。”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贺景同的身上。
由于被送来检查身体的人员有十几位,再加上值夜班的医生数量并不算多,是以相关检查,一般都是一位医生负责好几位病患。
此时,那些和贺景同接受同样检查的人,每一个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直到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你刚才差点死在那里,为什么还要管我们?”
贺景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少年目光中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疑惑,只见他说:“我是灵师,灵师的任务,是杀死异灵没错,但我们杀死异灵,本身就只是为了防止更多人被异灵杀死。”
“如果是处于和异灵对战中,我或许确实没有机会去管你们,可当时那只异灵已经被杀死。”
贺景同告诉他们:“受到明显惊吓的你们,需要安全感。而作为灵师,我没法说我有保护你们的义务,我也不想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让你们安心,不必再害怕那些看不见的未知危机,也确实是我该做的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景同语气平缓。
“可是你自己也伤得那么严重,就算被治好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也、也没有必要……”说话的人语气混乱,但说到后面时,她却坚定无比,“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也没有义务去管我们。”
“但我是灵师。”贺景同的语气不起不伏。
那么简单的五个字,却象征了太多东西。
“至于我的伤……这也只是受伤而已。只要没有死亡,一切就都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没有人会喜欢受伤吧,避免受伤才是……”
少年打断了她急促的声音:“那如果只是受伤,就能挽回两条鲜活的生命,你会去做吗?”
如果只是受伤,就能让异灵无法杀死更多普通人,灵师会去做吗?
答案都是会。
“就只是受伤而已,这已经是最低的代价了。”贺景同用陈述的口吻说道。
“在灵师没有形成系统化的体系之前,灵师杀死异灵,每一次消灭异灵的行动,从来都是赌上了生命的代价。”
“现在已经很好了。”贺景同安抚着他们躁动不已的心。
“可能在某种想象中,确实还能更好,但现实却并不只是只凭借想象就能实现的东西。”
“而如果你们在意灵师的生命安全,那我由衷地希望你们,永远都别让自己的情绪走向极端。理智是很美丽,很漂亮的东西,就像是星空。”
“是只要存在着,就足够令人清醒感动之物。”
贺景同话题一转,便又说道:“总之,很感谢你们担心我,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再就是,我的检查已经结束了,我可以去找我的队友了吗?我们还都只是未成年,早睡早起才能长得高。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自己还能长高一些的……”
贺景同尝试用轻松的口吻说这番话,但他却怎么都无法做到像祁学一那样自然松弛。
虽说白毛现在正抻着脑袋看向医生的诊疗室内部。
贺景同正是察觉到了那股视线,才选择转移话题。
医生无奈,却并没有直接挥手示意少年离开,而是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奶糖。
“原本是用来夜晚吃着防止犯困的,现在看来,倒是挺适合你这样的小孩。”
贺景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捧着一把奶糖,在医生的示意下,离开了这间诊疗室。
他身上在此前就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是“N”组织成员带来的。
那个胸口挂着斜着的“N”徽章的人,此时正在告诉几个便衣警察:“处理灵师相关后续事件时,准备一些均码宽松的衣服,很有必要。”
“每一个灵师,都是字面意义上的风里来雨里去。作为后勤辅助人员,就算做不到与他们共同战斗,至少也要让他们结束战斗以后,不至于狼狈不堪。”
贺景同路过的时候对他笑了笑。
“N”组织成员一愣,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在便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看着少年奔向了两个一早就在等待的队友。
“另外再补充一句,如果在同一事件中,作战的灵师不止一位,那么在事件结束后,也要尽量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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