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没说信不信,说了句“好”之后,客气地挂了电话。
尉川叙把手机放到桌面上, 扭头看向其他两人。
“等下,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巫辞皱起眉, 一手抱着胸,一手抵着下巴,“她助理说的是,关瑞秋‘想要’见我们, 而不是‘同意’见我们。”
“主动方从我们变成了她。”尉川叙点头,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是不是杜一那边出什么幺蛾子了?”
檀斐盯着对面的写字楼大门,拿起放在桌上的黑色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见了就知道了。”
三个人硬是在咖啡店里坐了二十分钟,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
这一次, 也许是因为关瑞秋的助理提前打了招呼,等他们再次走进那座高大的写字楼,前台小姐原本冷冰冰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 甚至还热情地引导他们去乘坐电梯。
关瑞秋的办公室在最顶层, 巫辞他们坐着透明的室外观光电梯, 直奔顶楼。
看着脚下逐渐变得渺小的景物,巫辞站在玻璃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叮——”
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响起,檀斐开口道:“走了。”
巫辞转过身,与此同时,电梯门自动朝两边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
一张惨白的脸直接撞入他的视野,头发和眉毛漆黑,嘴唇艳红。
巫辞一愣。
这个女人,看起来和Jack还挺像。
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神态,这两人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看到他们,女人露出礼貌的微笑,嘴角僵硬地往上翘:“你们好,我是关女士的助理小陈,请三位跟我来。”
连笑容都跟Jack如出一辙。
三人互看一眼,安静地走出电梯,在陈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关瑞秋的办公室门口。
巫辞看到,一张宽大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面,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张气派的老板椅上,单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她睁开眼,犀利的目光直直投向巫辞三人。
看到关瑞秋的第一眼,巫辞终于明白,为什么杜一会如此提防他们,不愿让他们和关瑞秋见面了。
关瑞秋的后脑勺上,竟然密密麻麻地连着几十根黑色血管一样的东西!
这些黑色血管一头连着关瑞秋的后脑勺,另一头如同无数的章鱼触手般飘浮在空气中,在一团浮动的黑气中若隐若现,不知道连向什么地方。
看起来,很像操控木偶的提线。
是……蛊虫吗?
巫辞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若无其事地对上关瑞秋的目光。
尽管五官平平,关瑞秋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场,一看就是醉心于事业的女强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杜一而抛弃前夫和孩子。
身边的檀斐没有任何反应,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巫辞知道,他肯定也看见了。
陈助理走到关瑞秋的桌前,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俯下身:“关总,您的客人到了。”
她语气自如,就像完全看不见关瑞秋后脑勺那团触手似的血管一样。
尉川叙似乎也看不到关瑞秋的异样,面对女人强大的气场,见多识广的他迅速切换了工作模式,露出专业而礼貌的微笑:“关女士,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能见上您一面,我是尉川叙。”
关瑞秋已经放下原本支着脑袋的手,她交叉着十指,审视的目光从三位年轻人的脸上逐一扫过:“请坐。”
她常年身居高位,她的气场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性,连对他们说话的语气都不像对待客人,反而像长辈训斥小辈,上级训斥下属。
陈助理将巫辞他们引导到沙发前坐下,准备好茶水后,她安静地退到一旁,站得直直的,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尉先生,这两位就是你在电话里提到的奇人?”从巫辞他们进来开始,关瑞秋就没有掩饰过对巫辞和檀斐的兴趣,“从面相来看,二位的确不是俗人。”
“您好,我叫巫辞。”巫辞礼貌地进行自我介绍。
与他相反,檀斐就没打算自报家门。
从坐下来开始,他就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四周的环境一圈。
目光从角落里的一个神龛上掠过后,檀斐收回自己的视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开始神游,看起来懒散又放松。
关瑞秋并没有在意檀斐的傲慢:“你们那个节目,我已经看过了,对两位也略有了解。”
巫辞笑了笑。
尉川叙也跟着笑,抬手推推金丝眼镜:“关女士,我有一些疑问,不知现在提出来,是否冒昧呢?”
“请说。”关瑞秋颔首。
“我接到了陈助理的电话,说您想见我们。”尉川叙语气随意,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笔直站在一旁的陈助理,“实际上,在您主动联系我之前,我曾给陈助理打过几次电话,但陈助理都说您不想见我们。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尉川叙问完,巫辞敏锐地捕捉到,关瑞秋的表情迅速闪过一丝讶异。
而站在一旁的陈助理却保持着略显僵硬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而感到心虚。
果然,关瑞秋并不知道,他们来找过她的事情,一切都是陈助理自作主张的托词。
但关瑞秋却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陈助理一眼,而是神色如常地回答:“之前白天有些忙。”
她居然在包庇这个助理。
这个陈助理,果然是杜一的人吧?
“能理解。”确认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尉川叙很有风度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么,关女士,您想见我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你们昨天去了我家。”关瑞秋直接开门见山,“我刚才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在服用了你们给的符箓之后,杜一晕倒了。”
杜一晕倒了?刚才?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巫辞装作不可置信地抬起脸,震惊地说:“不可能!我的符箓绝不会有问题。”
“剩下的符箓我已经让人送去专业机构检测,有没有问题,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面对如此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关瑞秋始终保持着沉稳,“小天师,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手段更高明一点的江湖骗子。”
说罢,她视线一转,转向了旁边的檀斐:“你就是那个被他召唤出来的神?”
尉川叙眉心一跳。
好家伙,关瑞秋这是在玩施压战术呢?想从心理上打压他们?
不愧是资本家。
檀斐挑眉,毫不客气:“看过了还问?”
“你若真是神,为何不在高堂庙宇之上受香火供奉,而是在这里与凡人为伍?”关瑞秋语气一沉,越发咄咄逼人,“难道,是因为没有庙宇祭你?没有容身之地的神,和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我靠靠靠,她好敢说!
这是地母神娘娘给她的勇气吗?!
尉川叙大感震惊,赶紧用推眼镜的动作迅速掩饰了脸上的表情。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向檀斐,生怕这位神一个暴起,直接变出原形,把整座写字楼都夷为平地。
没想到的是,檀斐还没有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坚定地响起:“他有容身之地。”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说话的人。
“他有容身之地。”巫辞重复了一遍,表情严肃,连语气都有些严厉,“不是孤魂野鬼。”
关瑞秋没说话,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面对她的挑衅,檀斐慢悠悠地抬起眼睛,语气异常平和:“有庙宇又如何?像那个地母神娘娘一样,当一个被你饲养在家里的邪神吗?”
“我见过你的真身,在节目里。”听到他提地母神娘娘,关瑞秋冷笑,“你恐怕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听你那个管家说,地母神娘娘是杜一请回来的。”檀斐轻挑唇角,“怎么,现在看起来,你也是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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