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后那些穷追猛打的行尸,它们早就被功德金光烧得哀嚎不断,不敢再追上来白白送命。
于是池醉顺利地浮出水面,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呼!”
薄冰和宿琬正站在岸边等他。
看见池醉平安无事地回来,薄冰的眉眼总算放松了些,神情不再紧绷。
宿琬也松了口气。
“接着!”池醉取出布包,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布包准确无误地落进薄冰怀里。
“什么东西?”
“不知道,”池醉诚实地回答,“反正是好东西。”
他边说边勾着行尸的脖子,拖着对方游上了岸。
宿琬:“那是谁?”
“就那个给我们发求救信号的,”池醉毫不怜惜地将红毛往地上一扔,“这家伙在水里差点把我吓死……哦对,你让宿眠出来,看看他情况怎么样,没救最好。”
宿琬:“……”
她无奈地将宿眠喊出来,两人负责救治红毛。
池醉则没心没肺地走到薄冰身边,与他一起检查布包。
“不去看看郝运吗?”
池醉冷哼一声:“死了拉倒。”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其他行尸碰到功德金光都会被灼伤,唯独红毛什么事也没有,这说明对方还有救——
当然,这也是他选择救人的根本原因。
不过……
池醉漫不经心地想,等红毛恢复,他不打死这个龟孙子他就不信池!
闻言,薄冰好奇道:“他在水下对你做了什么?”
“能让你把出生那年的年夜饭都呕出来的事情,”池醉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薄冰睨他一眼,没说话。
那个黑布包着实有些难解,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层层解开,露出里头包着的东西来。
只一眼,薄冰就捂着胸口干呕起来:“这就是……呕……你说的……好东西?”
池醉:“……”
万万没想到——
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胚胎,身长大约三尺左右,刚生出雏形的手脚紧紧蜷缩在一起,双眼紧闭。它全身的肉都被池水泡烂、泡黑、泡肿了,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
很明显,胎儿在母体中尚未足月,应该是未到产期就被活生生剖了出来。
有够残忍。
池醉将胚胎用布重新包好,刚要起身,转头就碰上了红衣女鬼和鬼婴。
女鬼依旧垂着头,黑发挡住半边脸,叫人看不清神情。鬼婴在她怀中躁动起来,龇牙咧嘴。
明明该感到害怕,池醉却觉得,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悲伤、都要心碎。
难道这布包中的东西是……
池醉打算冒个险,他重又打开布包,将胚胎的尸体展现在女鬼跟前。
尸体暴露的一刹那,鬼婴愈发狂躁,几乎要脱离女鬼的怀抱。
女鬼却死死扯住它,不让它下去。
根据二者的反应,池醉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掏出打火机,往布包上洒了点酒精,接着点燃了布包。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上升,火舌不断舔舐着腐烂的躯体,跃动的火苗蔓延在黑色碎肉间,将其一寸寸烧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鬼婴的情绪渐渐平和起来,它的身影慢慢淡去,面目也由狰狞的厉鬼变成了初生时白嫩的婴儿。
小小的婴孩安详地躺在母亲的怀抱中,依偎着母亲冰冷却又温暖的身躯,然后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化为了白色光点,彻底消失不见。
待鬼婴消失,女鬼抬起了头。
恐怖的半边脸、诡异的一上一下的唇角、只有眼白的瞳孔……这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她朝池醉笑了笑,身形也开始变淡。
只是在随风而逝的前一刻,她伸手指了指天空。
池醉抬头望去,只见浓重的夜色下,一轮弯月悄然悬在枝头,洒下冷冰冰的、嘲弄的寒光。
冷意突生——
这是他们住在殷府的几天中,唯一一个有月亮的夜晚。
这几天去了趟查济古镇写生,要是早点去,我这个副本肯定会比现在写的好。
唉,别问,问就是后悔,不过镇子很值得去,推荐~
然后征求意见,你们是喜欢主受的海王呢还是主攻的海王呢?
主攻就海忘视角多点,主受就琅华视角多点,反正就视角问题(小声:预收求收)
第100章 殷家大院(10)
女鬼消失后,池醉和薄冰凝视着浓黑的夜色,久久无言。
天幕之上,乌云再度聚合,将冰冷的月色重新掩映。
等到最后一丝微光都被云层吞没,池醉才收回视线,淡淡道:
“我们走。”
三人扶着红毛回到屋里,将人绑在了床上。
“他怎么样?”池醉走近,发现红毛的面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白,人明明昏过去没了意识,眼皮却突突地跳,一边跳一边外翻,瞧着很是瘆人。
他的四肢更是不住地抽搐着,手臂、小腿俱都青筋暴起,血管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宿琬摇摇头:“你得问宿眠。”
说着,宿眠就从她身体里飘出,飞到红毛边上摊了摊手:“这家伙暂时死不了,但离死已经不远了。”
池醉挑眉:“有救?”
“那当然,”宿眠苦恼地叹了口气,“就是有点麻烦。”
薄冰也走了过来:“怎么说?”
“他这种情况,八成是被抽了生气,”宿眠指了指池醉的天灵盖,“鬼有鬼气,就是你们人俗称的死气,人自然也有人气,便是与死气相对的生气……一旦生气从天灵盖溢出,人就会变成活死人,无药可救。”
池醉思考半晌,道:“照你这么说,他体内应该还有生气……不过为什么?”
要知道,红毛并没有像荷花池内的其他行尸那样彻底尸化,而是仍保留着一丝人气,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根本原因我也不清楚,”宿眠摆手,“但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好,他体内有一点微弱的功德,保住了小部分生气。”
薄冰开口:“具体怎么救?”
“重新注入,缺什么补什么,”宿眠言简意赅,目光不留痕迹地歪到池醉身上,“像某些人那样,缺肾补肾。”
池醉:“……”
他磨了磨牙,选择转移话题:“那生气从哪儿找?怎么注入?难不成用我们的?”
宿眠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愿意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府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池醉狐疑:“你是说……殷府被抽走的那些?”
“对,不用白不用,反正这府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救也救不回来。
听到答案,池醉开始细细地思考,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薄冰抬眼问宿眠:“你能感知到那些生气的位置吗?”
“不能,”宿眠惋惜地摇摇头,“如果连我都感知不到,那就证明……那玩意儿藏得很深。”
“等等,不一定,”池醉突然出声,眸光凛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东西屏蔽了你的感知,或者说,那些气息被某种东西隔绝了。”
他刚刚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遍,发现生气的去处有且仅有两个,一个是平姑那里,另一个则是殷府内部,除此之外别无他处。
而封闭的、能隔绝气息,且不被人关注,更不会被人打开的地方……
月亮……
惊雷无声地落下,在池醉的脑海中炸出一个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场景。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
第二天上午,池醉没有再追着管家和可怜的小厮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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