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白天,顾风忙完船上的事,便来客栈找几人,碰头后,聊起昨日地动的事,顾风听到那惨死的幼子,气得用拳头砸了下客栈的桌子:“若非那帮长老误事,至今没查出地动的缘由,怎么会有这样的惨事!”
郭朝阳和杜子衡心有同感,地动已经两月有余,玄武城至今没查明缘由,做出应对,实在是不该,但作为承天剑宗弟子,他们也不好直接诋毁玄武城长老,于是都静默着没应声。
待顾风情绪稍平,杜子衡问道:“玄武城的地动每次都这样剧烈吗?”
“自然不是。”顾风说,“昨日那样剧烈的也是少有,大多都是小震。”
也是,若是天天这样震,玄武城的百姓早就没法生活了。
“但此事还是尽早解决为好。”杜子衡又道。
“那是,你们要是见到了苏城主,一定要跟他说说地动一事的严重性,房屋树木倒塌之类的修士自然不惧,所以那帮长老才不紧不慢的,苦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顾风气愤道。
“若能见到苏城主,我会将昨日经历如实相告。”杜子衡承诺道。
“放心。”郭朝阳说,“我们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玄武城的异状,我师尊和我师叔都很关心此事,我师叔还说,若有必要,他会亲自来此呢。”
“你师尊师叔是哪位?”顾风好奇道。
先前互相介绍时,郭朝阳杜子衡两人依然是只说了门派,而没有说各自的师承。
“我师尊是岳峙仙尊,师叔嘛,自然就是……”郭朝阳还未说完,顾风便激动地叫道:“照夜仙尊!久仰久仰!”
“有什么好久仰的。”路乘撇撇嘴,对顾风这种大惊小怪的态度和郭朝阳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很不满,他也很想把商砚书的名号报出来,把这什么照夜仙尊压下去,但是他至今不知道他哥哥的名号叫啥,于是只能这么嘟囔一句。
顾风却以为路乘是不了解照夜仙尊的大名,好心解释道:“那可是最年轻的化神期尊者,修仙界公认第一的天才!”
“现在是最年轻的渡劫期了。”郭朝阳一副看似谦虚但实际还是很骄傲的神态,并且说话时还特意往路乘那边看了一眼,炫耀之意几乎写在脸上。
哼!路乘倒下耳朵,用小蹄子在心中写写画画,把这笔账狠狠记下。
“渡劫期?!仙尊竟已经晋阶到渡劫期了吗?!”顾风顿时更加敬佩。
“嗯,也就是最近一阵子的事,师叔刚刚破境,还在闭关稳固。”郭朝阳看到路乘的神情,愈发得意。
“太好了!”顾风以拳击掌,兴奋道,“照夜仙尊若是肯出手相助,想来地动一事不成问题!”
“那是自然!”郭朝阳道。
“也要看玄武城这边的意思……”杜子衡忍不住给这越说越兴奋的两人降降温,他师尊是说可以出手,但玄武城愿不愿意让外人插手,也是一个问题。
“对了,苏兄那边有消息了吗?”杜子衡问。
“还没,不过应该也快了,他今天就有事去苏城主那边,能不能见,估计我们午后就能收到信。”顾风估测得很准,刚到下午,众人便收到苏穆的传信,苏城主同意与他们一见。
按照约定的时辰,几人按时来到昨日来过的城主府侧门,苏穆已经在此等候,冲众人点点头,便转身带着四人进入。
在府中一阵左拐右绕,穿过数重院落门槛,绕得路乘都有些犯晕时,似是终于来到了这偌大城主府内部的核心区,苏穆指着一处遥遥能看到许多海棠的院落,叮嘱说:“那边就是苏城主的居所,苏城主喜欢清净,你们进入后切记不要大声喧哗。”
众人都点点头,苏穆正要带他们朝那边走,却突然有一队玄武卫路过,似是专程冲他们而来,径直来到几人面前,为首的一名男子甲胄繁复的图样跟苏穆分外相似,修为也是同样的元婴期,想来是同级关系,他冲苏穆打过招呼,开口道:“这几位便是承天剑宗来的客人?顾城主有请。”
顾城主?几人皆是一愣,他们昨天还在犯愁怎么能面见两位城主,好不容易通过苏穆搭上了苏寒云的线,怎么顾今朝也突然来请了?
苏穆也是有些讶异,道:“顾城主为何突然相邀?”
“自然是听说苏城主准备接见几位的事,城主不想让苏城主操劳,于是就抽空代为接见了。”男人笑笑。
原来如此。几人面露恍然。
苏穆却是眉头微蹙,说:“可我是受苏城主令邀几位见面,顾坤,你虽是代顾城主来,但顾城主可与苏城主说过此事?苏城主又是否应允?”
“这等小事还需要顾城主专门说吗?”顾坤说,“凭两位城主的关系,苏城主难道还会不应?”
“应与不应,总要问过再说。”苏穆坚持道。
“好好好,那你去问。”顾坤一副“你怎么这么死板”的嫌弃神情,又转头冲路乘四人笑笑,“几位就先跟我走吧,让贵客站在外面傻等可不是我玄武城待客之道。”
四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们想面见城主,见哪一位并不重要,能见到就行,不过……郭朝阳和杜子衡往苏穆那边看了眼,面现犹豫。
“无妨。”苏穆主动道,“此事是两位城主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既然顾城主相邀,你们跟着去便是,我自会去将此事禀告苏城主。”
他这样说了,几人便不再迟疑,跟着顾坤前往另一处院落。
这处院子位于城主府的东侧,其间有一座很显眼的塔楼,堪称整座城主府,甚至整座玄武城中最高的建筑,在刚进城门的时候,几人就遥遥见到了塔楼耸立的塔尖,而此刻渐渐走近,更是觉得其高大无比,一眼望不到头。
“怎么突然这么热……”路乘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明方才还是温度宜人的春日,但走进这院子后,却是一下逼近炎热的夏日了,热得他都快要出汗了。
郭朝阳杜子衡也有同感,杜子衡猜测说:“听说顾城主正在炼丹,这里莫非就是顾城主炼丹的丹房?”
“正是。”顾坤面露赞赏,他看着那耸立的塔楼说,“在这金乌阁顶部,有八面能吸收日炎之力的宝镜,再配合以顾城主的日曜神剑,可以引燃太阳真火,此火威力无穷,有毁天灭地之能,用于炼丹时,成丹的效率和品质都是上佳。”
路乘听着那句毁天灭地的形容,感觉有些耳熟,开口问说:“你们不是说那什么劫火能毁天灭地吗,这个太阳真火也能毁天灭地,那这两种火哪个更厉害?”
他问的是郭朝阳杜子衡两人,两人闻言一阵静默,不是不知道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劫火更厉害,就单说修为,都是劫火太岁更强,顾今朝若无苏寒云相助,单打独斗可绝对胜不了这位前魔尊。
但是这话能说吗?他们现在可正在顾今朝的地盘,而且他们旁边引路这位,应该就是顾今朝的亲信,虽然某些事是事实,但是为了礼数,还是不说为好,就像顾坤肯定也知道答案,此刻却同样沉默着没说话一样。
三人默契地不应声,想把路乘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时,商砚书却笑眯眯地开口道:“爱徒觉得呢?”
“我觉得……”路乘抱起胳膊思考一阵,然后拉住商砚书的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师父最厉害!”
什么劫火太阳真火,都比不过他哥!路乘可算是逮到机会吹了,学着郭朝阳之前看他那样满脸炫耀地看对方一眼。
郭朝阳:“……”
他想反驳,但是一反驳,就必然陷入那个劫火和太阳真火谁更厉害的问题陷阱,有时候他真闹不清路乘是单纯缺根筋,还是傻到深处自然黑,为什么总能用各种奇怪的方式让他无语凝噎?真是够了!
商砚书笑着摸摸路乘的脑袋,虽没说话,却是一副赞赏神色。
顾坤不理解路乘为什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他那不过元婴期的师父最厉害,但也理智地没掺和这个话题,只尽职带路,他带着几人来到金乌阁侧方一座小院,说:“几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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