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的军官……海娜小姐, 您认识他们吗?”我询问道。
海娜闻言看向我, 朝我微笑道:“林博士,我想你应该对他非常熟悉,是你的前上司。谢意上校,他在军区可是赫赫有名。”
我不知这是不是巧合, 我刚刚给他寄过去信, 他就要来到这里。想到这里, 我有些困惑……我期盼他收到信,又期待他仍然没有收到。
这种复杂的情绪, 随着我与他见面的那一天,我原本是想留下来的,好吧……我只是没有事做,我和海娜小姐一起去了站台。
当防辐列车呼啸而过时,没有哪一刻,风声如此明媚动人。列车缓缓地停下,我扫见了熟悉的军装,长官与同伴一起来到这里。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临摹过谢意俊朗的五官,他站在那里,像一道风那样出现在我面前,漆黑的眼瞳冷淡地晃过来,如同一柄烈鞘。
海娜小姐开口道:“谢意长官,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很荣幸。”低沉的嗓音传来。
“我们为你准备了接风宴,他们都想与你说说话,长官……您看呢。”海娜说道。
谢意:“感谢你们为我倾心准备,我想并不用……我有些话要单独跟我的下属说。林问柳……可以吗。”
他在喊我的名字,视线转在我身上,那目光轻描淡写,令我浑身不适,我不适的原因……我察觉到他的不愉。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林博士……麻烦你了。”海娜朝我微笑道。
她和剩余的军区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和谢意一前一后地走着,我们远离了站台,直到人声消失,只剩下草丛里虫子的动静。
我有太多话想说,到嘴边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我侧目看向他,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和我记忆之中一样。
“长官……您是因为核磁爆来到这里吗?”我开口问道。
“……林问柳,你一定要跟我聊工作吗。”谢意冷淡地问道。
额。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他总是这样,令我摸不到头脑。由于我十分想念他,我选择包容他,我换了个话题。
“不聊这个,长官……您路上辛苦了。我给你写的信,你有收到吗?”
“收到了,”谢意说,“路上并不辛苦。林问柳,你知道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我与他对上目光,他眼底锐利分明,眼珠将我完全包住,他这样盯着我看,好像很久没见了一样……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那……您对什么感兴趣。”我问他道。
围绕在我们周围的气息,我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周围的那些山毛榉树,它们的枝叶摇曳,落下的阴影将我们笼住。
谢意朝我走过来,我实在有些迟钝,我呆在原地没有动,他微微低头看我,直到他碰到我的脸颊,指侧在我唇畔边摩挲。
“……张嘴。”他命令我道。
我身为他的下属,下意识地按照他说的那样做。在我那么做之后,我眼珠里倒映着他的面庞,下一秒,属于他的气息肆虐令我难以动弹。
——他在吻我。
我想我们……我们还没有互通心意,他明明把我送他的礼物还给我,现在一见面却直接亲我,这似乎并不合理。
尽管如此,由于我十分在意他,他轻轻地咬我的嘴巴。他对我做这些亲密动作,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倾斜,我的脸开始发热涨红,心脏剧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腔。
我很想询问他。
“长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我稍微推开他,他把所有人支开……说有话跟我讲,就是为了亲我吗?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我对什么感兴趣,你不明白吗?”他眼底的深邃晃过,语气稍微停顿,仍然盯着我的嘴唇看。
他令我无话可说。原本我想象的并不是这样的……我想象中,我们再见面,有很多话要讲,我要伤心的跟长官讲我的志向。
他总是这样破坏气氛。
“我还以为您不喜欢我……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您为什么要把我送您的礼物寄给我。”我对他道。
“………”谢意看向我,他对我道,“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我寄给你,只是因为它们不小心被我弄坏了。我以为那样的话,你会主动联系我。”
我稍稍愣住,颇有些不自在,不愿意承认原来有些事情只是我在胡思乱想,我又对他道:“那您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
“你在做研究,我担心打扰到你。林问柳……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谢意反问我道。
我讲不出来话,看着他扭过头去,他让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现在我们来聊聊其他的事情,林问柳,请看着我,”谢意将我的脑袋转回来,我不得不看向他,他漆黑的眼眸,像天空上永不落幕的繁星。
“我清楚你的选择,你要做的事情我早已预料到……我也已经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要那么做的话,除了支持你以外,我别无选择。如果你成为□□……我会努力为你申请减刑,甚至利用我的职责包庇你,很抱歉告诉你,我就是这样肤浅的人。”
“你所有的想法……有的时候,我认为我并不清楚,你的善良令我无法企及,我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了。我的爱,与你相比它们十分渺小,人类的命运那些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我首先要知道你的行动走向,接下来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在对得起我的职位荣誉和舍弃它们之间……显然,我是一个道德感不足的人。我仅仅是想和你生活,仅此而已。”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林问柳,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还是你说的那些缠绵的话,全部都是在骗我。”谢意静静地看着我道。
他眼底那样的清晰,其中包含的情绪在我面前显露无余,目光如同在将我一寸寸凌迟。
“长官……我想这不需要您再问,我喜欢您,仰慕您……我想和您永远生活在一起。我爱您。我的这些情感,从我询问您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经存在了,并且越来越沉涩。它们控制着我,常常让我舍弃我引以为傲的理性,让我向您走去。”我对他道。
我的心情难以描绘,它们沉涩枯寂,却又充满欣喜,只因我注视他的面庞,在他质问我时,因为被在意而感到庆幸。
对视时,我们的灵魂轻轻地碰撞在一起。
我讲出来这么多,我后知后觉又有些羞愧,我的情绪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侵蚀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早点给他写信……早点见面就好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无心实验,他影响我的全部心绪。
“长官……您呢?您会和我一样吗?”我出声道。
“林问柳,我想我也不用回答了。你认为我是很热心的人吗,会那样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远来到这里。这里这样偏僻,距离佩德兰两千多公里,你认为我只是顺便过来?”谢意稍微停顿,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转而沉默下来。
“……我和你一样。”半天,谢意回答了我。
他这样正面的回答,我扭过去看他,剩余的话都咽在肚子里。
“长官……我很高兴,您这样讲。”我摸摸自己的耳朵,它们现在很热,察觉到身侧的目光,我又变得不自在。
“我住的房子……就在不远处,您要过去看看吗?”我对他道,“我楼下的邻居,是一位很好的姑娘,我们说不定能碰见她。她养了一匹马,那匹马是汉诺威马,很有性格,常常去湖边散步。”
我对谢意道,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为何,他放慢了脚步,我眼角留意着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他抓住我,我们的指尖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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