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躲在卡车上瑟瑟发抖,黑瞎子倒是悠哉,带着顾然直接钻进了一辆卡车,拿他的话来说就是,“沙漠晚上多冷啊,现在还没到咱出场的时候,进车里暖和暖和,谁跟那小傻逼似的,在外头干冻着啊。”
顾然没吱声,他总觉得黑瞎子把他也骂进去了。
在卡车里呆过了前半夜,黑瞎子看了看时间,说道:“差不多了,咱该忽悠忽悠外头那个了。”
黑瞎子在车里头翻出来一套以前留下的衣服,很有年代感,光是上面落的灰就说明了这一点。他穿上衣服,把自己装扮成一副老人的模样,见顾然在一边不动,催促道:“发什么呆啊,你也赶紧扮上。”
顾然直摇头,这衣服又脏又丑,他内心里一万个拒绝。
“你自己扮上忽悠黎簇就完了,我一会儿躲起来不碍事。”
黑瞎子颇为遗憾地说:“多可惜啊,亲自忽悠人才有意思呢。”
“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丑得跟上个世纪半个月没洗澡的难民似的,忒掉价了。”顾然闻着那衣服上的味儿,都坐得离黑瞎子远了一点。
黑瞎子说不过顾然,就把他轰下车,然后打开了卡车的内灯和收音机,收音机里哼哼唧唧唱着歌,没一会儿就把黎簇招过来了。
顾然下车之后本来没想再找辆卡车呆着,结果黎簇一过来,他就看到不远处的沙子底下泛起了波纹,那种藤蔓朝着这个方向就过来了。
“这是招黎簇呢,还是招魂呢!”顾然感叹一句,立刻钻进了离得最近的一辆卡车里。
黎簇前脚翻上了车斗,藤蔓后脚就把车给拉进了沙子,那藤蔓力量极大,一辆老式的解放大卡车少说得有几吨,还是正经军用的,只能重不能轻。不过托黎簇的福,顾然这次倒是有机会好好观察这种藤蔓了。
这东西有点眼熟,顾然琢磨了一会儿,想起了在鲁王宫的时候,他们最后爬上去的那棵大树。那棵树上,也有一些会抓人的藤蔓。
记忆太遥远,顾然说不好这二者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但他对这玩意儿大概有了个判断。
黎簇在车斗上,几乎被埋在了沙子里,黑瞎子从车里出来,对着车斗开了两枪,不是子|弹,射出去的是个钩子,黑瞎子拉起来了一条铁链,把随着沙子不断下陷的车斗提了起来。
这时候,顾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藤蔓在把卡车拉下去一点之后,就没有再继续了,而是消失在了沙海中。
联想到刚才二人在卡车内相安无事的状态,顾然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藤蔓可能是怕卡车上的某样东西。
对于黎簇来说,虽然车斗被拖出来了,但他从沙坑里爬出来还要费很大的力气,便自然地对黑瞎子说:“拉一把兄弟。”
黑瞎子递过去的是枪|托,正砸在黎簇的脑门上,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然后被黑瞎子从沙坑里拖了出来,开始搜身。
黑瞎子此举很有意思,他把一个沙漠中的老人扮演得很好,一方面,对外界保持警惕性,因此见到了黎簇要搜身,另一方面,常年被困使得老人的精神状态下降,枪就随意放着,没有防范黎簇。
黎簇和黑瞎子两个人,顾然还是放心的,总不至于他俩突然出了什么危险。于是他开始浮想联翩,第一个闯入他脑子的想法是:百岁老人都演技这么好?
前有张起灵,后有黑瞎子,演起戏来比他看过的偶像剧可真实多了。
这是黑瞎子在演戏,也是他在测试黎簇。
黎簇的反抗很厉害,他两手一起扯过了那把枪,黑瞎子也扯住了带子,二人拉扯到一起,但这一带的沙堆刚刚发生过下陷,并不紧实,不能支撑住他们的体重,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黑瞎子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身手,而黎簇的爆发力极强,二人撕扯了很久,最终翻到了海子里,黎簇这才有机会摆脱黑瞎子,并把枪甩远了。
黎簇大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攻击我?我是路过的!”
黑瞎子模仿当地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什么,顾然一个字都没听懂,而且他笃定,黑瞎子模仿的方言一点都不像,没准他就是仗着这儿谁都听不懂,胡乱发了一些音。
黎簇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我是一个落难者。北京人,我在这里迷路了,我被困在这里,本来有三个人,现在只有一个了。”
黑瞎子大概是没法再编下去方言了,于是用有点口音的普通话说:“你是落难者,你怎么落难的?从飞机上掉下来的?”
顾然心中腹诽:飞机上掉下下来还能全胳膊全腿地活着?黑瞎子扮演的是个被困的老人,不是老年痴呆。
黎簇可能是觉得在这地方能见到个人就已经很神奇了,就没多想黑瞎子更神奇的话,说道:“我说不清楚。我说我是坐船来的,你信吗?”
黑瞎子打量黎簇半天才说:“你真的是从沙漠外面来的?不是从沙子里来的?”
对话进展到这里,顾然已经不想吐槽了,且不说黑瞎子的话有多离谱,但凡是个正常人用脑子想想都能察觉不对劲,光说是黑瞎子这不知道是哪儿学来的混着北京味的川|普,顾然就觉得离谱。
沙海副本10
顾然很想知道黎簇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他面前这个人是个大忽悠,但还没等他接着看好戏,就听到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无数藤蔓开始攻击卡车。
顾然一直躲在卡车里没制造任何动静,那么这些藤蔓肯定是刚才黑瞎子和黎簇打架的动静太大招惹过来的。
顾然在心里给黑瞎子记了一笔。
与此同时,黑瞎子和黎簇躲在了海子里,他假装是二十年前古潼京056工程的汽车兵,对黎簇解释了这些藤蔓与卡车:“二十年了,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看不见他们,他们在沙子底下,所以当时我们把所有的车围着这个海子,做了一圈城堡,他们没有那么聪明,似乎对金属的东西有特别的反应,他们会攻击这些车,但却无法越过这些车钻到这片区域中来。”
顾然心中产生了一个和黎簇同样的问题,“围海子?”
黑瞎子解释道:“这些东西想喝水,喝了水之后就会变得非常可怕,不能让它们碰到水,所以我们做了这些措施,但是我们犯了个错误,我们把他们困在外面,也把自己困在了里面。别说了,咱们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会折腾一晚上。”
黑瞎子给顾然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顾然想,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早年到处下斗的时候,他听说有一种与蛇有些关系的植物——勉强可以算作植物,说是动物或者怪物也无不可,这东西叫九头蛇柏,植物嘛,都是需要浇水的,九头蛇柏这玩意儿也不例外,水越多,它就会长得越可怕。不过在顾然的记忆中,这东西怕天心石,恐怕这些卡车以前就是运输天心石的,所以九头蛇柏才会怕卡车。
过了一会儿,九头蛇柏就消停下来了,黑瞎子和黎簇上岸,黑瞎子扔给黎簇一件同样又丑又臭的军大衣并一罐烧酒。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晚上泡在水里肯定给黎簇冻得半死,喝一罐酒正好暖和暖和。
黎簇和黑瞎子又躲回刚才那个车厢,隔着两道车门,顾然能听到黑瞎子开始忽悠黎簇,他说自己已经被困了二十年了,一直躲在车上睡觉。黎簇问他这一片卡车车队的事,他便说是当年执行运输任务,说了一箩筐的话,顾然都有点分辨不清,黑瞎子这是空口乱编,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
黎簇的反应不慢,在黑瞎子要求看看他背上的图的时候,就指出了黑瞎子的漏洞:“不对,大爷,你说的也太溜了,怎么好像背出来的一样?”
顾然忍不住顺着黎簇的思路想,吴邪难不成是还给黑瞎子拟了个稿子让他背?
显然不可能,顾然只是闲得无聊而已。
黑瞎子盯着黎簇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京油子就是京油子,比那个南方人难骗多了。”
“吴邪知道你背后这么说他吗?”顾然听到这话直接朝黑瞎子喊了一句,然后从自己的车上下来,钻进他们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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