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雅治的胸口胀痛,压抑着苦怨和悲恸无处宣泄的难过,
“你们为什么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说道,声音在这短暂的寂静中传进无线电,
是控诉,是不甘,是委屈,
“我为你们做了多少!”
他说话时恍惚含着泣音,却有着远比那更多的愤怒和痛恨,
“你派诅咒师来杀我!不,不止有诅咒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里有几个禅院,几个加茂,几个你们手底下私自培养的家伙!”
“我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做错!”
“你凭什么来处置我——!!!”
我拥有多么光明的未来,多么触手可及的梦想。
“这个世界不只是咒术界,你们贪生且怕死,你们无能又可恶,你们拿着权利就想只手遮天吗?!”
如果赤司雅治在这里死去,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啊,他没有咒术,没有父与母,他是个骗子,他被咒灵撕碎了,这真是一场悲剧,对不起,我们没有救下他。
这就是对外界的所有说辞吧。
赤司雅治几乎笑了起来,“我好难过,爸爸,妈妈……”
他在高声发泄过后,复又低低道,
倾诉的对象竟然还是咒灵,
“我好难过,杰。”
又幸好,这里还有个与他心心相连的同伴,
“我想离开这里。”
这是个偏僻陌生的地方,赤司雅治从未踏足过。
咒灵们嚎叫起来,像是感受到了赤司雅治的怒火和怨恨,它们漫天过境般碾压向诅咒师,不管是藏着的,还是站在外面的,无一例外被当成了必须铲除的对象。
施术者出现端倪,困住的夏油杰的被放了出来,他怔怔走向赤司雅治,
“雅治……”
他伸出手,脸上的伤口往下流着血,“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们先回家。”
赤司雅治抬起眸,虚弱道,“杰……”
“大不了不当咒术师了。”夏油杰说,“你去当医生,去当商人,去当教主,去当慈善家。”
赤司雅治是个怀揣着梦想一直前行的人。
他从孩童走到少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憧憬着成为自己渴望的模样。
他想救更多的人,这成了他这一生的执念,成了他整个人存在的意义。
不再只为了赎清累的罪孽,他亲眼看到了太多的苦难,他站到了很高的地方,所以赶着自己想爬到更高的地方。
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不应该拘束在咒术界。
他还能去更多的领域发光。
……
一颗子弹穿透了赤司雅治的额心,
那是不带任何咒力的子弹,是远处的狙击手开的枪,是普通人之间的暗杀。
夏油杰僵住。
他的眸子睁得极大,耳迹慢半拍的传来火热的刺痛感——那是子弹擦过他,直直射向赤司雅治时留下的伤口。
躁动的咒灵们猛地一顿,那一秒整齐到如同世界按下了定格键,它们转向赤司雅治的方向,茫然的寻找着什么。
“呜啊——!”哀鸣突然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雅治————!!!”
夏油杰的呐喊被淹没在尖叫之中,
却比任何都要悲伤和绝望。
血色遍布在空气中,眼里还含着泪意的少年被冲力带的向后倒去,
他那一秒还残存着意识吗?
他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吗?
第74章 未知之事
赤司雅治的死亡判决是由一堆原因堆砌而成的。
而绝对让众人想要铲除他的——便是他既然没有咒术, 便不能得知咒灵是否对人下达死亡诅咒,不能掌控咒灵,却能吸引咒灵, 简直比培养蛊更可怕。
他们只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咒灵的心思:父与母杀过人吧?
咒灵而已,负面情绪的产物, 再说是自由的咒灵, 怎么可能不对人类抱有杀意。
而赤司雅治一再保证它的青白……怎么保证,空说罢了。
甚至他曾经为咒灵担保的模样都好像在宣告立场, 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表明着自己站在咒灵的一方。
就像一只羊, 为了一只没有铁链拴着的狼在极力辩解它不吃羊, 它和羊成为了好朋友,这是违背世界常理的事情。
说严重些,是种族的叛徒。
在这个国家, 平均每天有几十人自杀,且隐隐有增长的趋势,而这只是报道出来的人数, 这种社会背景下,“自杀”是一个特殊的词汇, 偏偏赤司雅治的能力便是叫生物选择一种方式去死。
“失控”的征兆有很多, 赤司雅治的嫌疑以往还能被他特级咒术师的身份撇清,如今却没了。
高层其实还有一种被欺君瞒上的恼怒, 以及对自己性命安危的恐慌——他们不少人都和雅治产生过大大小小的争执,也可以说是得罪过对方,雅治曾公然和他们顶嘴,用不敬的语气和言辞挑拨关系。
那些死在雅治身边, 和雅治产生过冲突的人自刎,
能说是赤司雅治做的吗?
有极端的人认为赤司雅治心怀叵测, 仗着无人发觉的咒术肆意妄为,一定是他特意引导咒灵铲除令自己不悦的存在,有大部分人觉得赤司雅治只是个无心的,行走的杀器,另一部分人持中立观点,
这事可以追溯到两个心梗而死的高层,好,他们是因药物死的,那么那个在房间里上吊且放火烧了一切的售药员的动机是什么,临死前报复社会?他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被父与母下了诅咒——
——换掉药,卖给特定的人,然后在第几天上吊自杀。
这个死亡前提,完全是父与母的咒术能办到的事情。
有时候没有证据,就是最大的证据,
他为社会带来的动荡甚至令他们在之前不得不关他禁闭——看上去被放出来了,什么都没发生,事态也不严重,但这就好像是有前科的罪犯,已经往这个人身上染了洗不去的污渍。
“他是受了诅咒的家伙……虽然很可惜,很可悲,但……这人留着,只会带来灾祸。”
“那只咒灵是他的父母,怪不得,他是个被咒灵养大的孩子,三观都是歪的。”
“咒术师而已,不管祓除了再多的咒灵,失去了利用价值反还存在潜在威胁,就是不能容忍的家伙。”
不知该说讽刺还是理所当然,没人保赤司雅治。
他们是用评估商品一般的眼神评估赤司雅治的,这人的存在对社会有用,还是对社会有害。
私心有多少,公心又有多少,很难说清。
赤司雅治不会甘愿死亡,
他背后的势力也致使高层不能随便对其裁决,雅治不是能任意欺压的无权无家的普通人。
所以,将作为刀和盾的父与母封印,找咒术师(大概率只有六眼能办到)将拥有了两面宿傩的力量,于是更加难以掌控的咒灵祓除,再将雅治伪造成意外而亡,是对外对内都能讲通的理由。
原本,赤司雅治应该死得很无声无息。
但是赤司雅治叫了夏油杰。
他有一点猜错了,比见虽然有悄悄联络上级,但并没有告知其他人夏油杰跟随,所以他们和诅咒师团伙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
这里面带有咒术界的迂腐,掌权者的狂妄,小人的推波助澜。
他们在处死一个该死的罪人,那人携带着杀人的诅咒,欺骗了所有人,还很可能反过来制压他们。
所以——
正式下达命令,将赤司雅治处以死刑。
但死刑的参与者又可能不仅有高层。
赤司雅治中弹的那一刻,被封印在结界内的父与母突然脱离了静止状态,母亲面目狰狞,眼睛大睁眉毛竖起,父亲默默垂眸,耷着嘴角,那两颗头是两幅表情,传出了两种情绪状态。
愤怒,悲伤。
监管者看到这一幕,镇住一样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怎,怎么了?这只咒灵怎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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