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治, 你果然就是雅治对不对!”
咒灵激动的叫道。
什么?
伏黑惠茫然的看着这一幕,随后他见中原雅治表情镇静的凝望着咒灵,并非他所想象的,惧怕无措的模样。
中原雅治启唇,声音又冷又重,
“滚!”
一个字,父与母吓到般缩回了手,
它嗅到了厌恶,冷漠,愤怒,于是不解的轻唤了一声,
“雅治?”
“滚远点儿,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你究竟想做什么?”
下课时间,孩子们吵闹的声音很好的掩盖了中原雅治的异常,没人注意到这边,没人听到他说话,
中原雅治每个字都说得十分用力,“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跟踪灵魂的能力,现在什么情况,我又是‘那样’的状态了吗?”
那样的状态。
指被咒灵喜爱,总会吸引怪东西的状态。
人的记忆是分等级的。
而悲伤愤怒的情绪总是比幸福快乐来得深刻入骨。
所以中原雅治即使回忆起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第二世的亲人,第二世的朋友,第二世的种种过去,最后剩下的,竟然只有濒临死亡的怨恨和苦痛。
他被人围攻时,大脑在急速运转下想了很多。
他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他兢兢业业,他谨慎乐观,他分分秒秒都过得疲惫却充实,他对每个人都谦和温柔,真诚热情,除了对高层的几次出言不逊,他自觉对自己的人生问心无愧。
所以他不解,他想不通,他把开局稀烂的自己打出了一手好牌,眼看着就要开花结果,最后却落得那个下场。
他痛恨自己的大意和无能,他还以为交出父与母就是亮出自己的底牌,任其所用随其调查,就能收获不能说同等,但起码也有几分的信任和善意,他以为带上夏油杰便更加万无一失,他怎么就没想到那些人会光天化日下对自己下死手,简直比在鬼的时期还封建可恶,月彦那种阶级的贵族还在追求高尚风雅,清朗廉明,都不至于耍这种小动作。
荒诞可笑,作为谈资都会让中原雅治自己唏嘘的那种。
若是这一世还重蹈覆辙,中原雅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不出阴影了。
“雅治……”父与母确认了自己没找错人,却知晓自己并不被接受,“我离你远一些……远一些。”
不靠近他,就不会影响他。
“我这一次,不附在你身上了。”母亲努力扯出个温柔好看的笑,“我现在自己也能生存,我已经过了五年没有你的生活了,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做错。”
中原雅治被她这么条理清晰用词准确的交流惊住了。
对了,咒灵也是会成长的。
如果这只咒灵这么多年来和人相处过,就会变得更加像人类,而父与母本来就渴望自己是人类。
可他还是很难受,他难受得现在就想跳入水里,躲在深海里谁也不见,
“那些家伙死了吗?”中原雅治突然问道,却没有明说那些家伙是谁,
“那些家伙死了吗!”
父与母卡壳一般抖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毛骨悚然。
“你别凶……”
母亲开始呜咽,比之刚刚的欣喜,它现在像被拒绝的神经病人一般瑟缩,“你别凶我,我不知道。”
“雅治?”拉着他手的伏黑惠也被那声谈论生死的话惊住,
“我……”中原雅治一时有些噎住,他在别人强势时自己也能把话说得慷锵有力,理直气壮,一旦对面服软,他反而会觉得底气不足,这点和中也还很像,“对,对不……你暂时先躲起来。”
他最后只能这么说。
还用了柔和的嗓音。
父与母一如既往的听话,恍惚间中原雅治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
而提醒他的违和感其实有些令人发笑,因为中原雅治太矮了,和少年时的他面对父与母的视角时完全不同,这也无时无刻不在让他意识到——他已经转世了,赤司雅治成为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眼看着咒灵消失在眼前,中原雅治有些发怔,忽然察觉有人在掀自己的衣领,
“哎?哎?你做什么?”
“等等,让我看看你的肩膀,你没感觉到痛吗?”伏黑惠轻轻撩开他抗拒的手,“我刚才觉得你像石头一样沉,肯定被那只咒灵不知轻重的抓伤了。”
“嘶!”
中原雅治痛得眯起了一只眼睛,经别人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有很大一只黑手印。
中原雅治瞪大眼,“这,这是什么啊!”
他白皙的皮肤上鲜明的盖了个巨大的黑手印,像是被什么野兽抓了一般,正常受伤也不过会发红发青。
“简直像被留下记号一样……”伏黑惠也没看懂,“雅治,这东西得解决掉,不能留。”
他那张小脸搞得特别严肃郑重,中原雅治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笑了。
“……你笑什么?”
“因为很少见小学生做这种表情。”
伏黑惠挑起眉,“……啊?”
中原雅治弯起眸,“我哥哥总跟我说我在装大人一样,我还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经常笑我,现在我总算感同身受了。”
伏黑惠:“……”
他好像有些气恼,看着中原雅治的笑脸觉得哪哪都不对,于是转头轻哼了一声。
这一哼也很可爱。
中原雅治忽然想。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的心理好像变了……
啊。
中原雅治明白了,
他现在就是在以长辈的心态看待一个孩子。
***
接下来的时间,中原雅治也无心听课,他瞪着黑板,脑袋里却一直在消化自己的第二世。
他对父与母迁怒了。
对别人迁怒,自己也会后悔。
中原雅治想起咒灵难过措楞的神色,它现阶段的五官拟态要比之前完美得多,受伤的表情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中原雅治尽量忽视自己死前的汹涌情绪,把记忆从出生开始捋,他在试图掌握自己原本就会的知识,除了专业领域的技能,还有各行业的情报,没准他也能再走一次财阀的路……可摸索着,中原雅治发现,他总会把记忆拐到和朋友亲人相处的画面上去。
他们如今是陌生人,他却思念他们。
捋到最后,中原雅治惊醒般想到——他不能过度执着于他的前世。
达里尔说:不要告诉别人你是转世的,那触犯了禁忌。
中原雅治也常常怼她:不要把我跟我的前世对比。
好好好,不想不想。
中原雅治念经一般催眠自己,
大不了以后偷偷去看他们……反正看五条悟那样子,还是很俊,还是很有钱,还是很得意。他们应该过得不错。
但中原雅治觉得,“让别人知晓自己转世”和“让别人知晓死期”,这种不能传达的信息其实条件并不严格,仅限于口述,别人完全能靠聪明才智像解密一样悟出答案,就如同萩原研二即将身死,中原雅治因中毒马上要昏迷在中也怀里时,他只说了几个简短的词。
然后,他挚爱的兄弟就凭借着对他的了解,领会了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达里尔看着雅治失神的眼睛,几乎称得上是兴高采烈的说道,“你想起了多少?第二世的全部吗?”
中原雅治撑着脑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用笔写出来告诉我也可以。”
中原雅治拿出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到,
‘闭嘴。’
达里尔:“……”
达里尔:“嘁,讨人厌的小鬼。”
下了最后一节课,中原雅治仓促和同学道了别,背上书包跑了出去。
父与母应该还在附近,他要去闹清楚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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