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听到了你们的祝福,但也没有听到。”
夏目雅治低声道。
“征十郎好像哭过了,总感觉他的眼睛红红的。”
客人们终于疏散了一些,夏目雅治得了空,跑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面前,对着他的额头轻吹了一口气。
室内竟然凭空起风,额发被轻柔的拂起,赤司征十郎明显怔了一下。
他的视线虚无的在房间内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时间差不多了,忆南,我们得先去救人了。”
得了指令,忆南哑着嗓子笑了几声,“感觉我们像是忙碌的超人一样。”
夏目雅治也对他微笑,“超人的休息时间结束了,救完人后,我们找个咖啡自助机犒劳一下自己吧。”
两只妖怪巧妙的避开客人飞出屋外,夏目雅治忙着判断路线,也便没发现,新来的客人是一位有着绚丽的苍蓝眼瞳的少年。
五条悟脚步一顿,抬头望了望,
……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不是诅咒,很干净,但咒力的流向被那东西挡开了。
五条悟停顿了三秒,他转身走向里屋,迎面看到了神情略微急切的赤司征十郎。
对方很少会露出不安的模样,常以游刃有余的精英姿态示人。
“……怎么了?”五条悟问。
“你看到什么了吗?”赤司征十郎对他说,“我觉得雅治好像回来了一趟。”
第94章 他们是我前世的亲友吗
那种捕风捉影一样的感觉, 当然没有任何确信性可言。
夏目雅治参加完自己的葬礼就坐上飞机出了国。他上一次记下了一位欧洲人的死亡时间,必须赶这一趟航班。
去了陌生的国度,夏目雅治总觉得自己的行动变迟缓了, 有时候还耳鸣一样听不清忆南的声音,
“原来妖怪也会水土不服吗……”他吐槽。
忆南的反应跟他差不多, 整个人几乎要瑟缩成一团, 夏目雅治问他原因,他只会把头埋在墙里, 郁闷的说道, “我不适应他们的长相, 我还听不懂他们说话,这里的环境气息也很陌生,我……”
“所以我们今晚就回去吧。”
“哎?”忆南惊讶的把头拔出来, “今晚吗?”
“嗯。”
还有下一个人排着号等他去篡改死亡。
回到熟悉的土地,夏目雅治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他伸了伸腰, 觉得自己像棵枯萎的草久逢甘露,
那之后又过了些日子, 夏目雅治并不怎么关注时间, 他在八原的时候连星期几的概念都没有,现在虽然知道了每天的日期, 心里也对时间的流逝产生不了涟漪
有时候悠闲,有时候又要跟时间赛跑。
然后某天,他在屋顶上晒太阳时,忽然听到了下方传来的争吵声。
哦, 有人吵架了。
夏目雅治好奇的凑过脑袋去看,
他特意找了偏僻没人的地方休息, 却还是有人闯了进来。
巷子里,黑发少年正打开白发少年的手,眸光很是晦暗,“你要阻止我吗,悟,你应该能明白。”
“明白个鬼!”五条悟的眼睛瞪得极亮,“把所有掌权者都消灭掉?不管是咒术界的还是普通人都要抹杀,建立人人平等的极乐世界?”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五条悟攥紧手,“旧的秩序推翻了还会有新的秩序,现在的老橘子全死了还会有一群腐烂的小橘子上位,必须从根本上,做到像雅治那样撼动人心的影响力——”
“这就是你关禁闭三个月关出来的结果?”夏油杰虚虚抬起眼皮,他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很无力且讽刺的笑,“快刀斩乱麻明显更快,用恐怖支配的人心也是牢固的。”
“杰,这样你遭到的就不止咒术界的追杀了,你会被当成公敌。”
夏油杰眉宇压下,显现出几分不忿来,“明明你也行驶了暴力,明明你都做了为什么我不能做!”
“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六眼!”
这句话被说得极其用力,场面一度凝滞。
“啊……对。”夏油杰的声音轻了下去。“你是六眼,你是宝贵的,不可或缺的,就算犯了错也不会受到过重的处罚,因为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你,不管怎样都会顺着你……”
“那雅治呢!”他猛地提高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赤司雅治被你,被我,被接连的人才代替了吗,他不再是独特的唯一的特级,所以挡了谁的路,被泼了脏水,引起了人们的猜疑,就可以被随意清除了对吗!”
夏油杰咬紧了牙,狠狠推了把五条悟,什么技巧都没用,什么咒力都没使,只是单纯的发泄悲愤,又不以伤害的方式,“所以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们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处置雅治!”
“我恨掌权者的剥削,恨烂橘子的愚昧,他们的存在应该是引领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底下人用血肉换来的安稳和财富,这是不对的,这种社会的运转方式是错误的!”
“但是杰,杀了那些人,并不能改变什么……”五条悟站稳身形,“因为没有合格的接班人,一人专制更不可能。”
“我没有说你会改变初心的意思……”
五条悟的状态比夏油杰好一些,他们的眼里好像都酝酿着不安定的风暴,他们在友人去世的打击折磨下精神疲惫,夏油杰走上了极端,而五条悟被迫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沉静思考,
“你的想法,我也都产生过。”五条悟凝视着他,“我让那些人给雅治陪葬了…一个都没剩……但我唤醒了仇恨。”
“所以你真是温和,悟。”夏油杰吸了口气,他感到喉咙有些紧涩,“如果你早些把那些烂橘子除掉,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什么?”
夏油杰眯了眯眼,“你总是嚷嚷着迟早有一天把烂橘子洗清,结果呢,还是迟了。你看,你把几个高层杀了,他们竟然只把你关禁闭,这惩罚真是可有可无。”
五条悟眼眸颤了颤,他也笑起来,话声带着气音,“你又对我讽什么。”
赤司雅治死的时候五条悟正在出差。
他们之间最后一条信息交流都是在赤司雅治去世的一天前,五条悟甚至忙到没有回复他。
即使本质而言雅治的死与他无关,五条悟仍然遭受着内心的煎熬,他懊悔自责吗,他惋惜遗憾吗?
这种情绪还要被挚友拿出来插刀,五条悟也不禁陷入争执的负面情绪中,“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
夏油杰猛地睁大眼。
这句话是两个人都不能碰的逆鳞。
他们有身为最强的骄傲,可最强却连朋友都没能护好。
没护好就算了,连尸体都不剩。
于是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五条悟没开无下限,夏油杰也没用咒灵操术,整个场面可控又不可控,他们好像很疯,又似乎都掌握着分寸。打到最后,两人各自倚在墙上谁也不看谁。
他们的衣服上满是褶皱,五条悟随意扯了扯断裂的领口,夏油杰碰了碰嘴边的淤青。
夏目雅治站在高处怔怔的望着这一幕,心情早就从轻松变得迷茫又沉重。
他摸了摸脸,没有湿意,他没有哭。
但是他现在难受得觉得呼吸都困难。
那边安静了两分钟,两人都冷静了下来,于是对话也变得理智平和了。
“雅治说过……”五条悟垂着眸,“不用在意他人在想什么,毕竟那不值得去悲痛愤慨他们的愚昧和无知,冷漠和残忍,应该看他们的价值是什么。”
“杰……暴力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暴力不需要延伸出暴力,它还能转化成别的。”
“你现在是盘星教教主了吧。”
这话说得比较模糊,但夏油杰理解他的意思。
他仰头望向天空,却仍然压不住蓄满了眼眶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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