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与辉光一闪而过,随着丝缕雾气在空气中逸散,最终全都消失不见。
“……闹得太大,稍微有点麻烦啊。”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书合上,草野朔转过身,自高处跳下。
这下就看得更加清晰了——几条从影子里探出来的、由阴影组成的腕足模样的触手自被阳光拉得狭长的影子里探出,在他身侧兴高采烈地挥舞。
直升机居高临下,广阔的视野将地表最上层的景物尽收眼中。白马探站在另一侧,在其他人陷入震惊的同时,伸手指向下山公路的方向。
“那里。”他冷静地说,“停着一辆我没有见过的车。”
从空中远远望去,在距离黄昏之馆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宽阔的公路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因为距离遥远,轿车的细节看不真切,但有些明显的特征是一眼就能够辨认的。
——比如那个凹下去一大块,让前半边车身形状都出现变形的车头。
柯南:“……那就是……呃,他的……车。”
那么多豪车都在爆炸中被摧毁,结果偏偏是这辆快要报废的丰田幸免于难……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来这位小弟弟知道些内情。”他的接话引来白马探探究的眼神,“我先前给华生的爪子上绑了说明情况的纸条,让它飞去找在山下等我的出租车司机,不过警方对这里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
石原亚纪:“刚才发射出去的信号弹也是这位小弟弟交给我的呢。”
柯南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抓住时机祸水东引的女仆,此时也只能无奈地干笑两声:“这个……之后会有人来解释的!”
昨天忽然联络他的人是安室透,塞给他那把信号枪的人也是安室透,对方应该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应对这些人了。
此时空中只剩下两架直升机还在盘旋,鱼鹰的目标锁定在草野朔身上,为了不丢失目标,甚至没有理会这架像苍蝇一样在周围鬼祟的警用直升机。
驾驶员本想赶紧带着这些人离开,却无奈遭到侦探们的劝说,加上他本身也不忿于那架由犯罪分子驾驶的鱼鹰的嚣张行径,还是一咬牙,驾驶着直升机远远飞在左后侧方。
“等等……”看着草野朔的行动轨迹,柯南一愣,“他的目的地该不会就是那辆停在半路上的汽车吧?”
可是他要车做什么?根据那盘磁带的内容,这条路上唯一连接着山下的吊桥应该已经被毁坏了才对!
没有人能回答他,事实上,柯南能在此刻保持淡定,完全是因为他的世界观早就被下面公路上那个家伙在几个月前带头摧毁的缘故。
现在发现对方和那些东西有联系,他不仅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惊讶程度甚至比不过对方在这种时候还要顶着鱼鹰的追踪去开那辆车。
剩下的人可并没有他像这样饱经沧桑。
枪田郁美扶着额头,坐在位置上,口中念念有词:“我认为我们很有可能在那栋别馆里集体吸入了致幻性气体,否则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动作却表示她完全不关注其他人是否在听她说话,显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茂木遥史刚刚摁住手舞足蹈要跳飞机的毛利小五郎,干脆地将对方敲晕过去,甚至还警惕地等了一会儿。
主要是害怕“沉睡的小五郎”在“沉睡”后还能继续蹦跶。
见到被敲晕的毛利小五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再度打破常理的举动,他这才放心地将人安置在后座,和对方晕过去的女儿放在一起。
“千间大姐……”他看向神色怔愣的千间降代,“这个家伙是你请来的吧?他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不是人啊?
这位面对枪林弹雨都不会变色的硬汉,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在纽约大行其道、知情人无不闻之变色的血色歌剧传说。
死在黄昏之馆餐厅里那个瘦得认不出身份的雷契尔家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当事人之一,布罗德·雷契尔。
而另一位众多势力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当事人、剧目的演出者,据说就是一个面容美丽的黑发男人。
身为偏硬汉派风格的侦探,茂木遥史一开始其实并没有给予这名调查员出众的容貌过多注意力——直到他看到依兰达。
目前已知的线索里,有太多被隐晦地一笔带过的、有关容貌的内容……
千间降代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看来,诸位都已经清楚那封邀请函背后的真相了。”
她向众人坦白了大上祝善与她合谋,想要借助名侦探们的能力解开谜题的计划。
但是,大上祝善谋划着杀死知情的所有人、独吞财宝,千间降代却更想要杀死被贪婪魔鬼附身的对方,然后从侦探们手中获知谜题的答案。
“不过,大上祝善并不是我杀死的,我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也出现了差错……”她看向窗外,“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未知而无常的意外,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就深有体会了。”
“这个先不提,有关这位……年轻人,我想,你们应该也有所猜测了吧?”
千间降代神情复杂:“他恐怕就是谏言里那位……”
——依兰达的孩子。
与依兰达相反的孩子、将会在名为克希拉的摇篮前苏醒的孩子。
所谓的“苏醒”,难道就是指这副不似常人的奇怪模样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
透过镜片与防弹玻璃,柯南遥遥看向公路上行走的青年。
如果忽略身后几条挥舞的触手,他的形象与常人无异,像是一名在山间行走的旅人。
柯南不禁喃喃道:“四十年前……”
“我虚伪的姐妹,我丑陋的母亲”,在四十年前就有人写下了这句话——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景浦正一日记里那位青年作画时留下的。
两个依兰达的孩子?一个出现在四十年前,一个出现在四十年后,还都是黑发金瞳,都与这栋黄昏之馆结下了联系……
这种信息的嵌合,绝不是某种由概率导致的巧合。
而是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令人不敢置信的真相。
——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早该想到的。
“他真的要去开那辆车?”白马探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但他的语气暴露了他不甚平静的内心,“这个距离对于那辆车来说,是完全不可能跨越的天堑!”
从空中看,连接着悬崖两侧的吊桥已经断裂,边缘处还有焦黑的痕迹,显然的确已经被人为彻底炸毁。
虽然不知道吊桥原先的长度,但只要目测一下就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简单地将油门踩到底就能跨越的距离。
在看到对方去拉开车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
鱼鹰毫不犹豫地选择向那辆汽车开火。
琴酒并不知道草野朔想做什么,他同样认为这辆车不可能跨越山间裂谷,但天生的性格让他选择在此刻出手排除可能会对计划造成影响的事物。
如果不出意外,这辆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最后都坚强地挺过来的丰田,绝对会在这波从空中倾泻下来的枪林弹雨中化为废铁。
作为草野朔刚加入组织时就拿到的汽车,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故事与事故,即便这辆丰田于此处折戟,也无愧于它传奇的称号。
但它没有。
当然,并不是这堆马上就要报废、在很多人眼中也已经于报废无异的破铜烂铁奇迹般抗住了鱼鹰的射击……
草野朔拉开车门,抬头瞧了一眼空中刺目的火光。
他脚下的影子迅速拉长,自空隙中钻进车厢,又自其中探出,细密的黑色线条顷刻间覆盖在汽车的所有表面。
三维阴影在空气中不断膨胀,钢铁扭曲变形,阴影重新凝聚成触手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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