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47)
这痛呼半真半假,架势做了十足十的,指头分开露|出细缝,悄悄往外面看,温元嘉扑上前去,把人按在床上,匆忙扇风猛吹:“别摸别摸,给你吹吹,哎呀怎么肿了,撞得这么厉害,药箱就在床|下······”
后半句噎在喉里,他被人揽住腰背,向前拽落,砸上坚硬胸膛,撞得头晕脑胀:“呜·····”
邢烨长长叹息,按住南瓜绿叶,把人揉在怀里:“我这么坏,怎么不和我生气。”
“嗯小南瓜,”邢烨合拢掌心,捧着柔软瓜瓤,将嫩肉揉成两团,“为什么这么心软,为什么不和我生气。”
“因为我就是这个脾气,”温元嘉撑开两臂,从邢烨身上挪开,眼珠定定落下,看着邢烨的眼睛,“不管阿猫阿狗,邢烨马烨还是牛烨,对我都没区别。”
温元嘉翻身下来,裹被卷成一团,邢烨从背后涌来,抱住前者后背,鼻尖在薄荷上磨蹭:“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小南瓜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你原谅我。”
温元嘉后颈发烫,两腿颤抖发软,邢烨身上滚热,似高浓度的伏特加酒,与薄荷香叶碰撞,揉出深海炸弹,在空中荡漾发散。
浓烈味道撞出走廊,在一楼旋转盘桓,成佳出来给温衡端水,被蜇的猛打喷嚏,心道年轻人体力真好,飘飘然回房去了。
温元嘉这几天持续感冒,刚刚还淋了冷雨,这会有心无力,被邢烨味道包裹,莫名心情放松,眼前迷糊发黑,陷入黑甜梦境。
邢烨整夜都没有睡着,神经兴奋过度,脑子里吊根细弦,怎么都落不下去,怀里这块散着薄荷香的南瓜甜软香糯,皮肤凉白柔韧,连根汗毛都看不见,邢烨晃动鼻子,在上面嗅来嗅去,抵着那辗转碾|磨,想要细嚼慢咽,将那宝物吞噬进去。
他简直无法想象,当年面对这么一块美玉,他竟然能够忍住······没有落下痕迹,柳下惠都要给他让位。
活生生熬到四点,邢烨再躺不下去,担心自己要憋|爆了,小心翼翼起身,进浴室调出冷水,把自己烧个湿透,甩着湿淋淋的头发,在客厅转了几圈,找到落灰的菜篮,进市场挑挑拣拣,准备要用的食材。
附近菜场统一由政府规划,菜色齐全种类繁多,分门别类摆好,走一圈就能全部买到,他在人群后|面排队,辨别各种方言,其他人买菜都是一个半个,最多不超过五个,他买起来就是一捆一桶一摞,吸引各处目光,他目不斜视向前,心道买那么点怎么能塞牙缝,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白菜土豆五花肉都是十斤百斤的存着,在外面放一冬天,过年还得送出一批。
这里的天气也像孩子的脸,前一天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今天就艳阳高照,晨芒晃花眼睛,他两手各提十来袋肉菜,勒的掌心发紫,冰箱都快塞不下了,剩下一些没地方放,只能全做出来。
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点火起锅加热极快,邢烨轻车熟路倒水,心道这厨房用具齐全,各个像新拆封的,不知是做饭的人太爱干净,还有太久没起灶了。
他取出长筷,细细搅拌蛋液,边晃筷边想现实问题,他匆匆忙忙过来,什么都没有带,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住宿都成问题,且不说他在大伯哥心中是什么形象,即使大伯哥那关过了,还有南瓜爸爸那关,南瓜说爸爸每天国内外飞来飞去,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面,从来不管家里,但嘴上说着不管,不至于连结婚都不管吧?
那自己现在要房没房,要车没车,难道要像昨天那样,插着玫瑰冲进大门,摇头摆尾和丈人见面?
估计会被一拳轰到南天门外。
邢烨打个哆嗦,左右摇晃脑袋,抛开奇奇怪怪的想法,专心盯着火苗。
他在老家让朋友帮着改了两间房子,现在各地生活都更好了,对宴席流水要求高了,什么理由都能办个喜宴,呼朋唤友蜂拥聚餐,他手头资金有限,单纯打工要猴年马月才能出头,在这里开店房租又贵,可能还没等盈利,又要陷入之前的漩涡,在负债里循环运转,迟迟没法发迹。
可是······如果想回老家,元嘉会同意吗?
他没法说出异地发展这样的话,又不忍让元嘉离开熟悉的环境,陪他从头吃苦,赌一个充满变数的未来。
“在做什么?”
脚步由远及近,声音从背后响起,一道身形立在旁边,摸摸菜板上的刀鱼,转头弯起眉眼:“我来帮你。”
邢烨原本魂飞天外,被这响动拽回人世,一时有些应不过来。
成佳穿戴整齐,袖口挽到小臂,鼻梁架着薄薄的平光眼镜,整个人古井无波,透出无言沉静。
邢烨有些局促,昨天那场面着实称不上好看,都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他在大伯哥那的印象分跌到谷底,已经降无可降,好歹在这位面前,怎么也该挣扎两下······
可是该怎么称呼对方,元嘉叫这位成佳哥,他不能也这么叫吧,人家看着一身书卷气,实打实的文化人,看着比自己还小,叫什么都不太妥当······
“妯娌,你那把菜刀给我,刀鱼我帮你砍,”成佳眉眼弯弯,唇角浅勾,平光眼镜闪烁,“阿衡不吃大块的肉,再剁碎点才行。”
邢烨两腿僵直,竖起耳朵,石化当场,簌簌向外吐灰。
“那、那大伯哥······”
“他还没醒,”成佳拧开水管,慢条斯理洗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昨天睡得太晚,一时半会起不来的。”
“喔,喔喔······”
邢烨心中警铃大作,不知为何脑中红绸舞动,早还给老师的高中课本卷土重来,在脑中排列组合,拼成一副对联。
上联:大伯哥心狠手辣打江山。
下联:大伯嫂笑里藏刀抽红刃。
横批:要我小命。
第59章
“妯娌,菜刀,”成佳按住刀鱼,似笑非笑,“再不给我,你大伯哥醒来要咬人了。”
“哦哦哦,好好好,给给给,”邢烨反应过来,甩开脑中画面,把菜刀递给对方,“那你来切,我做调料,大伯哥爱吃什么口味?”
“不吃重油重麻重辣,甜食一口不碰,”成佳说,“和元嘉正好相反。”
“好好好,那都做清淡点的,”邢烨连连点头,点火起锅,“给他炖花旗参虫草乌鸡汤、陈皮白果汤,还有番茄百合猪肚汤行吗?只买了这些食材,不喜欢我再去买。”
“不用做这么多,”成佳说,“他胃口小,一次吃不了多少。”
邢烨答应一声,挨个取出食材,洗好放上案板,咚咚切成细丝,他动作熟练,手脚麻利,刀花舞的漂亮,同时做好几件事,手法丝毫不慌,按理说早餐不用这么多种类,但他久未沾灶实在手痒,光虾饺都包了二十几个,做南瓜蛋挞放了好多勺糖,看的成佳直皱眉头:“元嘉让你放的?”
“啊,对,他特意让我放的,”邢烨说,“放少了他不爱吃。”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很少要求什么,”邢烨弯腰站在灶台旁边,小心给流沙包捏猪耳朵,“这点小事,当然要满足他。”
成佳极浅勾唇,视线回到菜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合作默契,饭菜摆了满满一桌,一半多糖一半无糖,各自回去叫人吃饭,邢烨进房时天光微明,晨曦流淌进来,蜿蜒落在枕上,温元嘉陷进床褥,卷住大半身体,露|出一截后腰,臀|尖白的像瓷,邢烨忍了又忍,没忍住摸了一把,顿觉自己标枪直竖,不得已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摇晃对方:“吃饭了吃饭了,睡到什么时候,再睡南瓜要睡扁了。”
温元嘉迷迷糊糊,抬手护住瓜叶,不情不愿翻身:“扁就扁嘛,扁了拍个黄瓜。”
邢烨哭笑不得,绕过去拨|弄瓜叶:“还知道拍黄瓜呢,抱你去洗漱好不好?”
温元嘉掀开眼皮,迟钝的中枢系统运转几下,似乎在考量饿意和睡意之间,哪个更值得在意,最后饿意占了上风,他张开两臂,软绵绵抱住邢烨,脑袋搭在对方肩上,吐出俩鼻涕泡,任由邢烨托起屁|股,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悠悠荡进洗手间,放在洗漱台边,在牙刷上挤好牙膏,烫热毛巾敷在脸上。
“闭眼睛,”邢烨说,“洗脸了。”
温元嘉半梦半醒,乖乖听话,邢烨从上到下,用毛巾给人擦净:“刷牙用不用我?”
“饶过你了,”温元嘉清醒一点,小声咕哝,“要用樱桃蛋挞补偿。”
邢烨退出门外,听小南瓜在里面洗漱,水声哗哗流淌,他在心里模拟场景,要怎么和南瓜说想带他回老家的事,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温元嘉推门出来,定睛看他两秒,凑近过来仰头:“你有事要和我商量。”
温元嘉慵懒站着,睡衣松松垮垮,唯有眼珠清亮,直直看向对方。
第60章
“想说什么,”温元嘉凑近两步,轻嗅对方味道,“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
“嗯?”
“我想·····”
邢烨骤然抬手,将温元嘉按在怀里,他要在那双黝黑深潭里溺亡,吐不出求救的话。
温元嘉怔忪两秒,抬手回抱住人,手臂微微拢紧,传递温热能量。
“晚上说行吗,”邢烨挪动下巴,在南瓜叶上摩擦,“先吃饭,晚上我全说出来。”
温元嘉歪头看他,舔舔嘴唇,腹中咕咕,拉着邢烨出门,来到餐桌旁边,被这满桌菜色惊呆:“做这么多······要养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