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落安变得有点失落,似乎有两种非常矛盾的想法在脑海中拉扯。
一方面,他认为谈琛是很值得被真心喜欢的人,却可惜地得不到认真对待,另一方面,他庆幸她们没有真的喜欢上谈琛,那样才更大事不妙。
当他走到看台下面,颁奖礼已经接近尾声,林旅捧着奖杯,谈琛站在旁边的位置,所有人站在一起合完影,立刻像烟花一样哄闹着四散开。
谈琛似乎是在合影的时候就发现了梁落安,此刻径直走向他,把学校颁发的礼品小徽章放到落安手心里。
“落安,送你礼物。”
小小的徽章描画着精致生动的投篮者形象,边缘似乎镀金,骄傲地闪闪发亮,很像是球场上的谈琛。
梁落安欣赏了一会儿,下意识稍微贴近谈琛仍旧处于高热状态的身体,把收到的礼物在手里轻轻握了握,这才感觉到心情好了些。
“谈琛,我喜欢这个礼物,谢谢。”
梁落安抬头看谈琛,露出一种满足又稚嫩的孩子气微笑。
他看着谈琛因为愉悦而略微勾起的唇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变得严肃,对谈琛提出一项要求:“谈琛,你以后一定要多笑一笑。”
“嗯?”谈琛因为梁落安过于突然且生涩的话题转变而微怔,很快又遵从地满眼含笑,稍微伏下点身体直视梁落安,好像交满分试卷的优秀学生,问:“这样笑?行吗?”梁落安审视一样的目光依旧严肃,看着谈琛,甚至微微皱起眉头。
“在笑呢,怎么还不高兴?”谈琛问道。
梁落安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苦大仇深地叹气。
“到底是怎么啦?”谈琛紧张地追问。
梁落安抬起眼睛重新看谈琛,在脑海里默默地将谈琛笑与不笑的两种表情做比较,随即对那些女孩子们的审美取向出现了严重的质疑和不解。
谈琛明明是笑起来更好看。
梁落安感觉后悔了,出尔反尔地说:“不行不行,还是不要笑了。”
这样的要求似乎显得不太人道,梁落安担心谈琛会因此误会什么,于是他又补充解释道:“谈琛,我是希望你一直很开心的,但是尽量不要笑,尤其不要对着别人笑。
当然了,对着我是怎么样都可以的,我都觉得你笑和不笑都很帅。”
“梁落安,你的要求太多了。”
谈琛突然变了脸,有些冷酷地说道。
“啊。”
梁落安的表情有些无措,他飞速自我反省,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很过分,声音软绵绵地融化,想要对谈琛讨饶:“谈琛,对不起嘛,你别生气,我没有要求了……要不换你来提要求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怎样都行?”谈琛抓住重点,再次冷酷询问。
“嗯,怎样都行。”
梁落安巴儿狗似的点头。
谈琛突然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那走吧。”
谈琛没换衣服,背着包,带梁落安往校门口走,他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梁落安塞了进去,自己从另一侧进去,用手机导航给司机看了位置,然后靠回落安身边,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甚至哼起低沉又愉悦的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梁落安柔软的头发。
梁落安不知道谈琛要带他去哪里,路上问了两句,可谈琛一副守口如瓶的态度,要么就是用梁落安“怎样都行”的说法来堵他的嘴,落安什么也没问出来。
不过目的地很快到了,梁落安虽然迟钝,但好歹认识字,看着面前酒店的名字,终于意识到谈琛的企图。
谈琛下车绕到他身后,在行人稀少的街道前略微放肆地捏了捏他腰上的软肉,在他耳边沉着声音说话,让梁落安有种身体发麻,听到了七宗罪里阿斯蒙蒂斯恶魔低语的错觉。
恶魔帅哥告诉他:“一夜情,是不可能的。”
第29章 极简主义的情书
梁落安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突然平白想到一个词语,叫作羊入虎口。
原本他认为这个词语并不算贴切,因为谈琛不是猛虎,他也不是羔羊,这种类似于搏命说法未免也显得太严重了。
可当谈琛帮他开门,他走进屋子之后,房门咔嗒一声落锁的瞬间,一切好像开始天翻地覆起来。
谈琛揽着梁落安的腰窝,把他箍在身前,嘴唇不容分说地欺压上来。
或许是因为刚进行过剧烈的体育运动,年轻炽热的身体上肌群紧致,被水平激增的荷尔蒙浸染出欲/念过度的味道。
梁落安感觉到谈琛的身体很热,嘴唇干燥,气息像岩浆汩汩,同他接吻像火山爆发。
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趁着谈琛在亲吻间留给梁落安喘息的一点点空隙,梁落安偏过脑袋,没什么用地红着脸喘气,逃避着谈琛的呼吸。
“落安。”
谈琛不容他躲避地低下头,嘴唇含住梁落安赤红的耳尖,柔软潮湿的触感,但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喑哑干燥,像是篝火熊熊燃烧时发出的爆鸣,“想要你。
太久了,我真的不忍了。”
梁落安感到周身滚烫,好像浸泡在沸腾的蜜水中,麻酥酥的感觉从皮肤钻进骨缝里,叫他根本无力招架。
谈琛没有给梁落安太久的喘息时间,低下头重新攫住他的嘴唇,吻了一会儿,眼睫低垂着看他。
梁落安一时出神。
他从谈琛的眼睛中看到窗外接近黄昏时刻的金红光亮,想到今天没有月圆,也不是夜晚,又或许此刻天边是真正的月亮,只是在谈琛纵火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所以谈琛才会像野兽捕猎一样吻他。
【看作话叭!】高/潮的快感席卷全身,似乎超出了身体可以承受的兴奋阈值,梁落安感到有点呼吸困难,心动过速,身体无力地落回床上,可怜地颤抖蜷缩,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怎么都打不开。
谈琛动作静止,俯身看到梁落安痛苦的表情,如梦初醒似的,跨下床铺去背包杂物里找到一瓶白色药片,倒了两粒喂进梁落安嘴里,哄着他喝水吞咽。
“好点吗?”谈琛给梁落安捂着心口,声音不像方才,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得打颤。
梁落安逐渐呼吸平缓,摸了摸谈琛紧皱的眉头,转身抱住他,“嗯”了一声,像劫后余生时庆幸地拥抱恋人,又像给谈琛的慌张一剂安定针。
“我,我是得意忘形了,没悠着劲……”谈琛听上去非常自责,甚至不敢用力抱着梁落安,生怕不小心将他打碎似的,“不会了,再不会了落安,再不这么凶了……我会改。”
梁落安亲了亲谈琛的脖子,轻轻咬他的肩膀,留下几圈粉红色的整齐齿印,似乎这样就原谅了他,又说:“你随身带着我的药呢,我都忘记了。”
“我想护着你,最怕会出这种事。”
谈琛哑然失笑,很落寞的,“到头来,作乱的人还是我自己。”
“不是的,谈琛,你可以做我的药。”
梁落安眼尾的绯红还未褪去,水光泛泛地看谈琛,有着温柔的真挚,“我喜欢和你做/爱,很幸福。
而且我也不是因为跟你做/爱才吃药,那是因为我的病。
你只要喂给我药,再亲亲我,就不疼了。”
梁落安重新坐到谈琛腿上,抱着他,意识到谈琛今天还一次都没有过,水红的嘴巴孩子气地嘟起来,“唔,谈琛,要不我再给你摸一摸吧。”
谈琛笑了笑,只是摇头:“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男人放着不管,很快就会好的。”
篮球赛过去之后,学生街的梧桐树叶开始发黄,气温逐渐转凉。
谈琛的名字像是盛夏余温,在季节接轨时刻的校园里弥散开,成为每个为了留在夏季的漂亮姑娘坚持穿着短裙的理由。
梁落安最近迎来了某项课堂作业的截止日期,为了提高效率,他和谈琛相约去图书馆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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