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邢泱立马打开苹果官网,他问邵峙行【你平时打游戏吗?】
【邵峙行:不打。】
【邢泱:[图片]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图片里是一台深灰色的MacBook Air,邵峙行正想拒绝说不要邢泱送,他自己买。邢泱紧接着发来一句话【你以后都得给我剥栗子。】
邵峙行拒绝的话梗在喉咙中,他不禁懊恼自己该死的好骗,邢泱简单一句话,仿佛一柄尖利的长枪插进他心防,令他溃不成军。
三分钟后,邵峙行别别扭扭发来一句【好看。】邢泱爽快地扫码付款下单,再用支付宝给邵峙行转过去五万块钱,方才有闲心问邵峙行【回家感觉怎么样?】
【邵峙行:感觉糟透了。】
【邢泱:?】
坐在沙发上的邵峙行看似表情严肃,实则打下的文字透露着娇气【邵峙行:被我爸骂了一顿,因为我没找对象。】他特意隐瞒出柜的事,他不想逼邢泱,也不想让邢泱担心。
邢泱苦恼地皱起眉毛,他没有父母,不理解每逢佳节必催婚的古老传统,他问【你有没对象的兄弟姐妹吗?抱团转移你爸注意力?】
【邵峙行:我妹妹上个月订婚。】
【邢泱:[红包]】
【邢泱:恭喜。】
不得不说,邢泱精于人情世故,落落大方,细致周密。他每次这么做,邵峙行下意识会在心里比较,邢泱对每个人都这样,还是只对他这样。
两百块的红包,不算贵重但表明了一番心意,邵峙行将钱转给邵琪琪,说:“我朋友给你的,恭喜你订婚。”
邵琪琪纳闷地嘀咕:“你朋友管这么宽?”
“让你拿着就拿着。”邵峙行说。
“这是你喜欢的那个人?”靳潼何其敏锐,她看向邵峙行,“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邵峙行说,“他很好。”
“叫什么?”靳潼问。
邵峙行捂住手机屏幕:“我们只是朋友,他还不知道我……”
“我不去找他,你别紧张。”靳潼说,“我看他对你挺好的,想着心里有个数。”
邵峙行咽了口唾沫,说:“他叫邢泱。”
躺在飘窗上看喜鹊掠过枝头的邢泱,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字在邵家人心中转悠了一道,并被加粗标红置顶设为重点关注。
第81章 敲山
邵峙行在家住得并不舒坦,尤其是他坦白喜欢的人是个男人之后。邵旗辉脸色阴沉了一整天,第二天一大早出门,直到傍晚才背着手踏进家门。
靳潼问他去哪儿了,邵旗辉说:“相亲角,我看里面的女娃娃一个比一个条件好,又高挑又漂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手写邵峙行的名字、身高和学历,以及工作地点,他忿忿不平地说,“我站那儿一下午,五个家长加我的微信!我连咱儿子的照片都没放上去。”
靳潼看着邵旗辉,觉得他可怜又好笑,她抿抿嘴唇,将笑意憋回去:“那你想怎么办?”
“峙行人呢?”邵旗辉问,他瞥见靳潼眼底的笑,恼羞成怒,“他也是你儿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担心啊。”靳潼说,“但这种事,我有什么办法。我问老刘,他拿他儿子怎么办,老刘说可以送精神病院。要不咱们把儿子送精神病院看看?”
“胡扯!”邵旗辉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说,“我儿子没病!他优秀着呢!你别听老刘瞎扯淡,他他他他懂个屁。”
靳潼忧郁地皱起眉头:“要不然,咱们把儿子关在家里,不让他回北京上班。小孩子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半年他就不喜欢那个男的了。”她边说边虚瞄邵旗辉的脸色,“不就是工作嘛,没了再找。”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邵旗辉越说越小声,“峙行好不容易当上个小领导,我怎么能拖他的后腿……感情这事,越拦越起劲儿。说不定峙行心里只有个小火苗,咱们一拦,他就成真爱了,这哪儿行,不行不行。”
靳潼看邵旗辉自顾自地拧巴,眼中满是笑意,她就喜欢邵旗辉有啥说啥的性格,一片赤诚,像个停驻少年时期的小男孩。靳潼没忍住亲在邵旗辉脸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邵旗辉低头想了一会儿,叹气:“随他便,我管不了。”
靳潼肩膀撞邵旗辉一下,说:“老头子,你知道你昨天的样子多封建吗?”
邵旗辉闭上嘴巴,拒绝发言。
邵峙行将盘子放在旧书桌上,糖炒栗子的纸袋立在右手边,他认真地剥栗子,像完成某个上级交代的最高优先级任务。剥五个吃一个,邵峙行嚼着香甜的栗子,不忘跟邢泱打视频电话。
“你就馋我吧。”邢泱坐在沙发上啃鸡爪,表情狰狞,“嘎吱嘎吱”地咬断筋骨。
邵峙行“嘎嘣”捏开栗子壳,他剥栗子的速度快,金黄的栗子肉圆滚滚得十分完整,他将剥好的栗子放进白瓷盘里,他说:“我昨天整理了一下黄运杰的事,今晚发到网上。”
“可以啊。”邢泱叼着鸡爪子,活像只偷鸡的狐狸,“用你小号发?”
“我只有那个号。”邵峙行说,他盯着邢泱油亮亮的嘴唇,咽了下唾沫,不自在地转开视线,“你把嘴擦擦。”
“我还没吃完。”邢泱说,他仔仔细细将鸡爪子上的皮肉啃干净,他低着头啃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问,“你爸今天没骂你吧?”
“……没有。”邵峙行说。
“哦,行。”邢泱放下鸡骨头,拾起下一只鸡爪,“我昨天看了一部电影,挺有趣的。”
“什么电影?”邵峙行问。
“大卫戈尔的一生。”邢泱说,“你看过吗?”
“听说过。”邵峙行说,“好看吗?”
“讲的是一个反对死刑的教授,用自己的死证明州政府的死刑律法是有漏洞的。”邢泱说,“我对废除死刑没什么感觉,有一个概念我很感兴趣,叫做自由钥匙。”
“那是什么?”邵峙行问。
“有一种残忍的刑罚,把死囚双手拷在身后,让死囚把钥匙吞下,然后用胶带封住死囚的嘴巴,再用塑料袋蒙住死囚的头。”邢泱说,“死囚绝望地窒息而死,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能让他获得自由的钥匙在他的胃里。”
邵峙行思考片刻,“你觉得有趣在哪儿?”
“我觉得死囚是一个隐喻。”邢泱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枷锁,而死囚他知道钥匙在哪,他只是够不到。”
“我觉得死囚更痛苦。”邵峙行说,“他知道解法但他……。”
“他起码知道解法。”邢泱感叹,“他是清醒地死去。”
邵峙行说:“我晚上看看这部片。”
“你明天几点的车?”邢泱问,“我去接你。”
“下午四点到北京南站。”邵峙行说,“你端午节吃粽子了吗?”
“没有,等你回来一起吃。”邢泱说。
“好。”邵峙行弯弯眼睛,黑亮的眼珠灵动剔透。
“峙行,吃饭了。”靳潼敲敲房间门。
“快去吧。”手机屏幕里的邢泱说,他摘掉塑料手套,揪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巴,“明天见。”
邵峙行颇为不舍地看着他:“你晚上吃什么?”
“外卖。”邢泱说,“你不挂我挂了哦。”
“你挂吧。”邵峙行说。
邢泱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提起桌上一兜鸡骨头扔进垃圾桶,察觉到邵峙行闷闷不乐的情绪,他特意打个电话过去安抚,谁知道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晚上八点,正是晚饭后人们歇息聊八卦的时间,邵峙行的小号【今天也想转行】发布《吴海义旧事:意外身亡还是故意谋杀?》四张长图,时间线梳理得非常清楚,并将猜测和事实分别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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